翌日,圣上賜婚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般,傳遍了整個京城。
百姓們像是炸開了鍋,街頭巷尾全都在議論這樁婚事。
京城的老百姓,怎麼說也都是見多識廣的,所以普通賜婚老百姓也都見怪不怪了。
能引起全京城熱議的賜婚,肯定是令人匪夷所思的。
事實上,很多人聽到這個消息時,直覺反應就是不信。
“你聽說了嗎?蔣婉君要嫁給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乞丐!”
“你是傻子嗎?這麼離譜的謠言也信?”
“不是謠言,是我一位在宮里任職的兄弟告訴我的。”
“宮里?怎麼又跟宮里扯上關系了?”
“聽說是皇上賜的婚!”
“真的假的?皇上怎麼會把廣平侯如花似玉的兒賜婚給一個老乞丐?莫不是廣平侯府的兒想要爬皇上的龍床?我聽說,那些想爬皇上龍床的人,下場都很慘。”
“要我說,蔣婉君活該!這些年,毀在手上的姑娘多不勝數,這是遭報應了!”
“天吶!我還是覺得匪夷所思!”
......
蘇婳也聽說了,一臉沉思。
百里漠不聲地來到后,沉默著為按肩膀。
不用回頭蘇婳也知道后之人是誰。
抬手拍了拍百里漠的手,一臉欣地道:
“漠兒長大了,這按的力道也越來越到位了,我覺我不像是你姐姐,倒像是你祖母,我呀,越來越像老人家了,被漠兒給慣出來的。等你將來了親,姐姐真怕自己適應不了沒人給我按肩膀的日子。”
“那漠兒就不親。”百里漠輕描淡寫地道。
“那怎麼行?”
蘇婳扭頭看向百里漠,一臉不贊地皺了皺眉:
“姐姐還指漠兒的孩子們給養老送終呢。”
“不是有大寶小寶嗎?”百里漠一臉的不以為然。
蘇婳瞪了他一眼,道:
“誰會嫌養老送終的人多?大寶小寶自然是要給我養老送終的,漠兒的孩子們也要給我養老送終。”
百里漠沉默了一會,道:
“那等漠兒親后,還是跟姐姐住在一起,姐姐就不用擔心沒人給按肩膀了。”
蘇婳搖頭:“你這樣跟媽寶男有什麼區別?一個大男人,天給姐姐按肩膀,你媳婦看到了不得氣死?”
說到這,蘇婳一怔,拍了拍百里漠的手背,抿道:
“漠兒,你已經十五歲了,兒大避母,姐姐也一樣要避。雖然姐姐很喜歡你的按,但你年紀越來越大了,得避嫌了。”
早些年,蘇婳就曾提出過這個問題,但百里漠上答應,卻總會在沒有設防時幫按。
那時候覺得孩子還小,先提個醒,再慢慢改過來,哪能一步到位呢?
誰知一拖兩拖,竟拖到了這個年紀。
十五歲了,再不避嫌真要變媽寶男了。
百里漠正在按的手指一僵,一臉失落地道:
“姐姐這是嫌漠兒老了?”
“老什麼老?十五歲就像東升的旭日,正是最耀眼的年紀,怎麼會老?”蘇婳低聲反駁。
百里漠道:“既然不老,姐姐為何......”
“為了避嫌。”蘇婳輕嘆一聲,“就算是親姐姐,也該避嫌了。”
百里漠抿了抿,低聲反駁:
“我又沒姐夫,為什麼要避嫌?”
“你總要親的,哪怕不親也該避嫌。”
蘇婳教得很心累。
為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在男授不親這件事上,做得不是很好,以至于漠兒從小就不懂避嫌為何。
偶爾意識到了,也會教一下,可始終做不到像古人那般嚴格苛刻,以至于避嫌這件事,一直都做得斷斷續續很是隨便。
就像今天,漠兒突然過來幫按肩膀,直覺反應就是這很正常,可轉念一想,這里是古代,在二十一世紀十五歲還在讀中學,還是個孩子,可是在這個古老時代,十五歲卻是到了避嫌的年紀。
自己都記不住,漠兒是一手帶大的,就更是渾渾噩噩,蘇婳有些心累,不知道該怎麼教。
百里漠卻是不聽,不過他也不再繼續按了,而是改敲打。
蘇婳被他捶打得很舒服,也懶得再管了。
畢竟才十五歲,還未年呢,等過了十八歲再避嫌也來得及。
蘇婳自我安著。
見姐姐不再堅持,百里漠松了一口氣。
他試探著道:“姐,皇上親自給廣平侯的兒賜婚了,這事你聽說了沒?”
蘇婳點頭。
正在納悶呢。
怎麼就驚皇上了呢?
帝王親自賜婚,廣平侯想手腳都不了了。
本來嘛,以廣平侯的權勢,暗中殺了老乞丐也就是了。
可如今,圣上親自賜婚,他要是殺了老乞丐,只怕又會驚圣上,到時候來個三司會審,只怕他很難洗干凈。
見蘇婳一臉沉思,百里漠繼續道:
“姐,你說,圣上怎麼會手此事呢?會不會是蕭大人......”
“我明白了!”
蘇婳恍然大悟,迫不及待地打斷百里漠的話:
“一定是蕭大人,我聽說,蕭是南宛國姓,這位蕭大人,多半是什麼皇親國戚,一定是他進宮面圣,去向圣上求了圣旨,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賜婚,一定是這樣的!”
蘇婳振振有詞,一臉篤定。
覺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極了。
百里漠黑曜石一般的星眸閃了閃,紅潤的瓣微微抿起。
姐姐就是太沒有防人之心了。
也不想想,皇親國戚會這麼無聊嗎?進宮面圣就為了管這種閑事?替天行道普度眾生嗎?皇親國戚有這麼偉大?
就算會有這麼圣母心的皇親國戚,一國之君會管這種芝麻綠豆的小事嗎?
帝王賜婚,一般都是有目的的。
賜婚之人,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有功之臣,或者為了平衡朝中權勢,牽制某些家族,誰會給無足輕重的人賜婚?
也是,姐姐的心思都在醫和修煉上,還要管教兩個孩子,對于帝王之,想得不會像他這般深刻,所以才讓蕭珩有機可乘。
蕭珩對姐姐似乎太過關注了,不但搬來他們隔壁,還出席了接風宴,到底想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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