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錢清意生產的時候。
整個懷孕期間,百里玄燁將錢清意都照顧的很好。
一直都順順利利的。
除了前期有些孕吐外,幾乎沒有別的不好。
本以為這順利會一直延續下的。
可是錢清意生產當日,穩婆滿臉慌張的從屋里跑出來:“皇上,貴妃娘娘難產,是保大還是保小?”
百里玄燁騰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毫不猶豫的說道:“保大。無論如何,真要貴妃平平安安的。”
“是。”那穩婆轉進去了。
而后百里玄燁就坐不住了,他聽著產房里錢清意的痛呼。
嗓子都啞了。
錢清意一聲,百里玄燁的一顆心就跟著揪一下。
生疼生疼的。
眼瞅著一盆盆熱水端進去,一盆盆水端出來,百里玄燁再也忍不住了。
就要進去看看。
卻被皇太后一把拽住了:“哪有男子進產房的?”
而后又說道:“人都是要過這一關的,當年哀家生皇帝的時候,也是如此。”
“兒子擔心。”百里玄燁說道。
“皇上就在這里鎮著,一定會沒事兒的。”皇太后說道。
“不行,兒子要進去看看。”百里玄燁本就坐不住,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不能去。”皇太后再一次死死拉住百里玄燁:“子生產,滿屋污穢,會對你不利的。”
“宸貴妃拼死生的是朕的兒子。”百里玄燁用力甩開皇太后,說道:“什麼滿屋污穢,朕不信這一套。”
說完,便大踏步的往產房走去。
皇太后還去阻攔,卻被霜華攔住了。
“皇上心意已決,本攔不住,又何苦再起沖突。”霜華說道。
“他為皇上,九五之尊,怎麼能進子的產房,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皇太后氣道。
“老奴說句話,您別不聽。”霜華抿了抿:“哪個子在鬼門關走一圈的時候,心里不著有丈夫陪在邊。”
霜華一句話,說的皇太后沉默了。
當年生皇上的時候,也不是那麼順利,那個時候確實盼著皇上在邊,給勇氣。
但是,沒有盼到。
所以,當百里玄燁說要進去產房的時候,才會激烈反對吧。
自己得不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希別人能得到。
尤其是兒媳婦。
百里玄燁進了產房后,所有的穩婆和伺候的宮嬤嬤都傻眼了。
這……
皇上怎麼進來產房了?
所有人都同時停下手里的活計,就要行禮。
“都起來,該干什麼干什麼,朕要宸貴妃無恙,若有一點兒不好,你們九族哪個都跑不了。”百里玄燁厲聲說道。
“是。”眾人都戰戰兢兢的。
“還愣著干什麼,趕去忙。”百里玄燁已經走到了錢清意的邊。
錢清意滿頭大汗,一狼狽。
見到百里玄燁后,氣吁吁的說道:“皇上怎麼能進來這里,快出去,快出去……”
“別怕,有朕在,朕陪著你。”百里玄燁已經坐到了床邊的圓凳上,雙手拉著錢清意的一只手,堅定的說道。
“產房污穢,皇上……”
“別胡思想,你在哪里,朕就在哪里。”百里玄燁用力的握了一下錢清意的手,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朕哪里都不去,就在這里陪著你。”百里玄燁輕了一下錢清意的發:“專心些。”
“嗯。”錢清意的一塌糊涂。
“皇上,這參片給娘娘含上。”穩婆遞過來一片人參,說道。
“好。”百里玄燁將參片送進錢清意的里,說道:“蝶兒,你一定要勇敢,我們的孩子也會勇敢。”
“嗯。”錢清意用力的點點頭。
“娘娘,用力……”這時,穩婆又道。
錢清意立刻嘶啞著嗓子痛呼起來,劇烈的疼侵蝕著的頭腦。
也就約莫一刻鐘的功夫。
錢清意已經力竭,眼前都出現了大片的白。
“娘娘,再用力……”有縹緲的聲音從遠傳來,可是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力氣了。
真的很累。
之前就要堅持不住了,但是百里玄燁的到來,又給了勇氣和力量。
可是這份勇氣和力量,又快要耗盡了。
大概要死了吧。
真不甘心啊。
不甘心就這麼死了。
到時候,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何其的哀傷。
大哥那麼疼自己,若是自己故去了,他肯定也會十分悲痛。
還有皇上,他也會為自己痛哭。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兒,他都還沒有來得及降生到這個世上,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就要隨走了嗎?
不想這樣。
想要努力,想要堅持,不想讓大家悲傷。
可真的沒力氣了。
“蝶兒,蝶兒……”百里玄燁看著意識有些不清醒的錢清意,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太醫,穩婆,保大,朕要保大,朕不許宸貴妃出任何事。”百里玄燁大聲喊道。
錢清意迷迷糊糊中,聽到了百里玄燁的怒吼。
張了張。
想說,保小,保的孩子。
不想讓還的死。
錢清意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用力的睜開眼睛,看向百里玄燁。
“蝶兒,蝶兒……”百里玄燁立刻湊上去。
“保,保孩子。”錢清意斷斷續續的說道。
“朕要你活著,朕只要你活著。”百里玄燁的眼角,有淚滾了下來。
“保,我們的,孩子。”錢清意幾乎是用盡了自己的力氣,說道:“答應我,保,我們的,我們的孩子。”
“蝶兒……”
“若沒了孩子,我,我不會原諒你。”錢清意哀切的看著百里玄燁。
“皇上,臣有個方子,可以保宸貴妃娘娘母子,只是此方用了之后,宸貴妃娘娘日后怕是再沒機會生育。”錢太醫隔著簾子稟報道。
“用。”錢清意著氣,說道:“若不用,便,便保孩子。”
百里玄燁深吸一口氣,抹去眼角的淚,說道:“還不趕按方子煎藥。”
很快,藥就端了來。
百里玄燁親自給錢清意喂了下去。
喝下之后,錢清意覺自己全暖洋洋,仿佛又有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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