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宮。
皇太后正坐在榻前吃葡萄。
有了年紀,哪怕是大夏天的,也不敢吃一些生冷之。
這葡萄平,用井水湃過之后,吃著也舒爽。
兩個小宮,正慢慢搖著手里的扇子。
其實外間兒有冰山,這屋子里并不熱,這搖扇子純屬就是做做樣子而已。
這時,霜華從外面走了進來。
“如何?”皇太后問道。
“幽庭司那些凡是過手的嬤嬤,都被砍去了雙手。”霜華神嚴肅的說道。
“皇上怎麼能這麼干。”皇太后皺起眉頭,不滿道。
幽庭司里的人,就是專門審訊罪奴的,手段若是不凌厲一點兒,怎麼問出那些私來?
皇上把這些人都砍了雙手,那日后誰還敢盡心審訊?
“不止如此。”霜華繼續說道:“但凡逞了口舌之快的,都被拔去了舌頭,淋淋的擺在他們面前。”
一旁的華芝聞言,臉頓時就變了。
宸妃娘娘這件事上,自認為自己做的沒錯。
這種巫蠱之本來就不該出現在后宮,這本就是宮中的大忌。
自然該送去嚴加審訊的。
但是……
萬一皇上知道是推波助瀾了,會不會也會派人拔了的舌頭?
皇太后的臉,變得難看起來。
“哀家去看看。”皇太后說著,就要起去看。
“太后娘娘,還是不要去了。”霜華忙的攔住皇太后,說道:“這件事,就讓皇上去置吧。”
“可是……”
“您是太后娘娘不假,您是皇上的生母不假,可是皇上才是這天下之主。”霜華苦口婆心的說道。
“咱們大梁最注重孝道,即便他是皇上,也不能越過哀家去。”皇太后抿著,說道。
“母慈子孝,難道不好嗎?”霜華說道:“您和人爭斗了一輩子,如今終于坐到了皇太后的位置,您是天下人最大的贏家,難道不該好好清福了嗎?”
“你的意思是,讓哀家什麼都不要管了?”皇太后的臉,更難看了。
“皇上明顯就是要護定了宸妃娘娘,您何必又因此起沖突呢?而且,這巫蠱之,又沒有證據是宸妃娘娘所為。”霜華說道。
皇太后細細琢磨了片刻,問道:“那依你之見呢?”
“老奴打聽打,宸妃娘娘傷的很重,不如老奴送些不補品過去。”霜華說道。
“那豈不了哀家低頭了?”皇太后皺起眉頭。
“您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之間,還論什麼低頭不低頭的?在別人看來,也是您和皇上母慈子孝。”霜華說道。
“可是……”皇太后還是覺得心里別別扭扭的。
“宮里出了巫蠱之事,您將宸妃娘娘押送幽庭司,是按照宮規行事,并無過錯。但是如今皇上相信宸妃娘娘,您自然也要做出個姿態來,況且本就沒有證據啊。如果您堅持,萬一日后查出確實不是宸妃娘娘所為,也會帶累您的名聲,何不趁此表個態呢,無論是與不是,皇上都怪不到您的頭上。”
霜華的皮子都快磨沒了,皇太后才總算是松了口:“哀家知道了,就按你說的去辦吧。”
“是。”霜華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
“還有。”霜華看向一旁的華芝,說道:“鑒于華芝之前言語無狀,還是請太后娘娘先行發落了吧。”
“霜華,你什麼意思?”華芝聞言,立刻就沉了臉。
“你要不是個笨人,就該明白我的意思。”霜華掃了華芝一眼:“難道你也想被拔舌嗎?”
“我,我可是太后娘娘邊的人。”華芝抿著,臉有些蒼白。
“那也是個奴婢。”霜華意味深長的說道:“這宮中,除了主子,就是奴婢奴才,沒有例外。”
“你……”
“被太后娘娘置,總比被皇上置來的好。”霜華又掃了華芝一眼,說道。
“既如此,那就關閉吧。”皇太后了眉心,說道。
“太后娘娘,依老奴看……”
“老奴領罰。”華芝聞言,立刻跪下,說道:“老奴這就去閉門思過。”
說完,便轉離開了。
離開之時,還恨恨的等了霜華一眼。
霜華忍不住的嘆一口氣,搖搖頭。
罷了罷了,既然不領,自己也沒必要上趕著。
們雖然共事了這麼多年,但是并沒有自的分在。
“你覺得罰輕了?”皇太后問道。
“嗯。”霜華點點頭:“其實老奴本來建議是打二十個板子的,只要見了,皇上或許就不追究了。”
“華芝雖然快了一些,但是也并沒有錯,更何況是一心為了哀家著想。”皇太后說道。
“許是老奴想多了。”霜華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老奴先去給宸妃娘娘送些補品過去。”
說完,便轉離開了。
出去之后,才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華芝在人前那般張狂,本就不是一心為了太后娘娘,而是想要彰顯自己。
今日在翊坤宮,又或者剛剛在萬壽宮,的那些話,看似是在維護太后娘娘,可也算是挑撥離間。
只可惜,太后娘娘看不清。
罷了。
一切就順其自然吧。
霜華準備了很多補品,還有各種活化瘀的藥,然后去了翊坤宮。
“皇上,萬壽宮里的霜華姑姑求見。”林子正從外面走進來,恭敬的對著百里玄燁說道。
“來做什麼?”百里玄燁皺起眉頭。
“是來給宸妃娘娘送補品和藥。”林子正說道:“還說,有事要稟告皇上。”
“讓進來吧。”百里玄燁想了想,點點頭。
然后起去了外間兒。
霜華一進來,就恭敬的行了磕頭大禮:“老奴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
本是皇太后的陪嫁宮,萬壽宮里的大嬤嬤。
便是百里玄燁,平日里也愿意尊稱一句姑姑的。
本不必行如此大禮。
百里玄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霜華,表看不出喜怒來,只是淡淡的:“起來吧。”
“多謝皇上。”霜華這才起,問道:“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來給宸妃娘娘送些補品藥,另外還有一句話要說。”
“什麼話?”百里玄燁問道。
“關于巫蠱之,太后娘娘是非常生氣的,盛怒之下才命人將宸妃娘娘送去了幽庭司,但是特別囑咐過幽庭司里的嬤嬤,暫時不要用刑,是們太過狂妄,居然沒把太后娘娘的懿旨當回事兒。”霜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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