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桌上都添了一壺熱的牛茶,有人喜歡這個味兒,有人不習慣。張妃平時就不牛、羊、鴨這些東西,總覺得有一子腥氣。以前不表出來,畢竟挑說出去并不好聽。
說到鴨,前兩天晚膳里有一道菜,應該是蘿卜燜,但是那都不用口,看著就不象,聞著也不象,應該是就是鴨子。
很難說膳房是搞錯了和鴨這兩樣東西,還是有意惡心。反正那道菜張妃沒,也沒讓人去找膳房問話,就賞給宮人讓們端了去吃了。
就算去找膳房的麻煩,膳房肯定也有理由回。
比如張妃以前不是最隨分從時的人嗎?不是簡樸賢惠連晉封都說要留住在原來的宮室不愿意勞民傷財搬遷到更好的地方嗎?怎麼現在為著個鴨的就鬧起來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嗎?
張妃越想越覺得那個蘿卜燜鴨子不是偶爾,就是有意的。
這牛茶,張妃也知道,這幾年宮中多人喜歡喝這個,還喜歡在里面摻東西,蜂果干什麼的都有。不是茶,還有牛糕、牛粥這些。
但張妃就是不喜歡這些,就是不吃這些帶奇怪味道的東西。
這壺茶放在這兒,張妃也不它,旁人也不敢去。
這戲聽得張妃比那天宮宴還要難熬。
那天好歹人,而且除了貴妃,數份最高,旁人的惡意還不是那麼明顯。
但是今天就不一樣了,今天來了許多誥命。能來的人都來了,有些人家還帶了家中的年輕媳婦、姑娘來。張妃知道自己的事兒必定已經傳遍了京城,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知道的。
那些人一定會在背地里議論,嘲笑。張妃一直覺得今天來的這些人都在打量。近的可能看,遠的可能就明正大的看。不但看,還會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張妃坐在那兒已經好一會兒沒換姿勢了。
有些后悔,覺得自己今天不應該來,找個理由缺席,留在昌德宮也好,免得在這兒干熬。
但是如果讓象秦貴人那麼蠢,說子不適來不了,也不甘心。
秦貴人真是不夠聰明。大概老天給了貌,給了點才氣兒,卻沒有給一個懂得人世故的頭腦。
張妃看看自己邊兒這冷清的現狀——又有什麼底氣笑話秦貴人?自己又干了些什麼?
沈才人湊近前些,輕聲說:“張妃娘娘,這茶怕是有些涼了不宜口,讓人再換一壺來吧。”
張妃轉頭看了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
沈才人就招呼宮人過來,讓把牛茶撤了換壺旁的來。
借著這換茶,沈才人和張妃終于搭上句話。
張妃覺得這總比一個人枯坐著要好多了。
起碼有個人作伴,說句話,或是有點什麼事做,都顯得沒把那些打量和議論放在心上,時間也沒那麼難熬了。
沈才人犯的事兒,張妃也知道。
沈才人上蹦下跳的,又是傳假消息,又是挑撥拉攏,和原來的吳貴人一樣。只不過本來就是才人,再降位只能把重新貶回去做宮了……所以這次大家都晉封,沒有的份兒,相當于也是貶了。
張妃這會兒也沒有嘲笑沈才人的心思,自己不也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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