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確實如此,今天的菜確實不錯。口味不錯,比如那砂鍋里的湯就清淡鮮。還有那道藕圓,蔣嬪吃著簡直停不下來。這些菜平時膳房都未必做,一來材料難得,二來費功夫。蔣嬪還好,養著子,份例充足,想吃什麼基本還是能吃到的。就比如那個甜瓜……唉,不能想不能想,口水又要流出來了。可那種東西在寒冬臘月太稀罕了,能吃到一回就不錯了。大不了等到來年夏天瓜果多的時候多吃些,吃個夠,吃到撐。
但是其他人……
蔣嬪放眼看去,呃,不是小瞧人,而是除了貴妃,只怕在座的妃嬪們有一個算一個日子過得都不如蔣嬪舒服。
張妃就不說了,蔣嬪聽說昌德宮現在沒被人穿小鞋。而且吧,張妃這個人太端著,要面子,為了博個賢德名聲,從來不挑撿吃穿。所以盡管認識這麼多年了,蔣嬪也從來不了解這個人真實的面目。不知道喝什麼茶,吃什麼口味的飯菜。反正張妃表現的,就象書上寫的那的那些子一樣,沒有自己的喜好,甚至沒有什麼格。
可是吧,凡事太過了頭,就顯得假了。
再說,裝的就是裝的,總有不小心餡的時候。
就比如這次,張妃大概覺得蟄伏數年一朝展翅……結果一頭撞到南墻上,撞得真是頭破流。
至于其他人,位分還不如蔣嬪呢,又沒有貴妃的這一層庇護,哪敢節外生枝,諸多要求?一應份例能不克扣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平時想額外多做一件裳,多點一個菜,那必得拿錢出來通融的。
這宮里人個個勢利,沒有幾個好相與的。
上一支采蓮舞跳罷,宮人撤下菜碟,又將重新添酒上茶。這種時候也合適說話的。
比如上頭貴妃就和皇上在說話,不過聲音輕,蔣嬪沒聽清說什麼。不過看見貴妃起離席,可能是要去更。
其實不是的。
顧昕是不放心霖兒。因為今天太冷,顧昕兒沒讓人把他抱出會寧宮。出了正殿,臉上紅撲撲的,香珠扶坐下——這會兒就不用坐的那麼端正了。
“娘娘不必擔心,李姑姑打發人來回話,大皇子用了些蛋羹,還進了半碗甜粥,吃得香著呢。不過用過飯之后倒是鬧騰了一會兒,想是看不到娘娘不高興。李姑姑說再過一會兒就打發人安頓他歇下。”
顧昕了太:“我也想回去了,坐在這兒實在沒有意思。”
今天的宴席是安排的,不然的話只怕連個能口的菜都沒有,這麼冷的天,起碼要讓人吃口熱乎的吧?歌舞的單子事先也看過,也刪改過。比如有一個繩戲就讓刪了,每次看都覺得心驚跳的,生怕有個閃失,那可就濺當場要出人命了,這事兒以前也并不是沒有發生過。這大過年的,還是太太平平的好。
做了貴妃,也掌理宮務,顧昕才明白為什麼穩妥二字才是宮中生存的頭等大事。實在是,宮中的法則就是這樣,一出事到牽連的人就注定不在數。
所以最好是不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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