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珠打了個呵欠，發覺自己就趴在一堆褥單上睡得那一個香，口水都從角流出來了。

趕起抹了下角，左右看看無人發現，又把頭發襟都捋捋平整。

不得不說，雖然只是打個盹兒，但是神卻比剛才好得多了。算一算，因為前一天夜里還是值夜，得有兩天沒合眼了。

香正好端水進來，見香珠正抱起一團要換洗的床單和裳，笑著說：“這些東西怎麼姐姐你還親自手？放那里讓圓圓們收拾就是了。”

香珠問：“現在什麼時辰了？我這腦子有點不大清醒。”

“香珠姐你快去歇著吧，這都過了三更了。娘娘這兒我帶人守著，還有李姑姑們呢。你好好歇一晚上，往后要出力的地方多著呢，可不能趕著現在就把子熬壞了。”

香珠也確實怕自己再打盹，誤了事就不好了。

掀開簾子朝里頭看了一眼，娘娘還睡著，小皇子也就在娘娘邊，母子倆都好著呢。

香珠不太記得自己剛才怎麼打起瞌睡的了，記得自己想翻檢一下換下的這些東西里頭有沒有夾帶裹走什麼。宮中常有人用這種辦法運財，就裹在臟裳臟褥單里頭運出去。即使不是有心盜，也很有可能無意中就把什麼東西給裹進去帶走了，比如帕子汗巾荷包墜子這些，這要一出去，丟了東西可是找不回來的。

然后……好象就沒記憶了。

興許就是太累了，剛才一蹲下，就靠著那一大堆布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幸好沒有耽誤事，要是娘娘正好喚人卻不在，那可就糟了。

香珠一面有點兒愧意，一面又悄悄慶幸沒人發現自己打盹了。

顧昕聽著外頭香珠們悄聲說話——雖然們刻意低了聲音，但是也聽了個七七八八。

香珠剛才沒靜，這會兒才醒了過來。

顧昕看了一眼窗子，這會兒夜正深，不知道顧峪是不是已經平安離宮了。

不過就象他說的，他能悄無聲息的進來，應該也有法子不驚人出去。

自己這個兄長，還有他背后的家族，簡直神難測，不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過什麼樣的教導，這樣一本又是從何學來。

香從外頭進來看，看顧昕醒著，連忙上前來輕聲問：“娘娘醒了？子有沒有不舒坦？要用些湯羹膳食嗎？”

顧昕小聲說：“有些……還有，裳汗了。”

香趕讓人倒水，手腳麻利的腳侍顧昕把裳換了。幸好天氣不冷，換裳也方便，不用擔心著涼。

“太醫待過，娘娘生完之后是會出汗的，干爽的裳都備下了，隨時能換。”香輕聲說：“娘娘吃點東西再睡吧？”

顧昕點了點頭，這會兒行還很不便，自己不能下地，給孩子喂都累得氣吁吁的——記憶中，自己除了當時剛到顧家的時候那場大病，還沒有過這麼虛弱的時候，真是氣大了都覺得肚子疼。

這種覺用言語描述不出來。大概是原來那麼鼓脹的肚子突然沒了，五臟六腑都一下子在往下掉一樣，從頭發到骨頭都不舒坦，都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