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掌柜站在柜臺后面,心不在焉的翻著手中的賬簿。
看那男人的穿著應該是侯府的下人,可若說是給自己妹妹送東西是決計不信的,什麼東西府里不能送?還特意跑到這來?
該不會是借著錦繡坊來避人耳目?
難不他跟侯府的大姑娘……
李掌柜猛地被自己腦中突然竄出來的這個想法嚇到了。
“掌柜。”忽地,一道婉的聲音響了起來。
李掌柜忙抬起頭,卻見面前站了一男一,明明那孩也生得清秀麗,可卻生生的被邊的男子奪走全部的華。
做生意這麼多年,也見過不侯門勛貴家的公子,可卻沒有一位像眼前這位這般峻拔清貴,仿若從姑山走出的神人。
這麼清俊的一個人也不知道什麼樣的子才能配得上他?
這個念頭才在腦中一閃,立時便有一張嫵麗冶艷的臉浮了出來。
“掌柜。”沒等到回應的陸容忍不住又喚了一聲。
“在。”這一聲‘掌柜’讓李掌柜徹底醒過神來,笑著從柜臺后面走了出來,親切的走到陸容邊道,“姑娘,公子,您是來選布料還是訂做裳。”
陸容朝李掌柜輕一笑,道,“掌柜,我看武安侯府的馬車停在外面……”
“哦,是侯府的大姑娘,替世子夫人來店里看看府里訂做的冬裳。”李掌柜笑著答道。
“是嫵姐兒呀!”陸容眸中溢出幾分驚喜。
陸湛角微不可覺的勾了勾,不過,聲音卻一如既往的冷冽,“既然來了,那便去打個招呼吧!”
陸容笑著點了點頭,然后抬腳就朝里面的雅間走去。
“姑娘,民婦領你去吧,大姑娘正在里面喝茶了!”李掌柜幾步趕到陸容前面,揚著聲音大聲道。
陸湛挑了挑眉,狹長的眸子掃過李掌柜,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深沉。
李掌柜右眼皮猛地跳了跳,慌忙別過臉避開陸湛的視線。
“那就勞煩掌柜了。”好在陸容及時出聲解了圍。
李掌柜忙朝陸容笑了笑,然后趕轉過在前面替陸容引路。
剛剛陸湛那一眼太嚇人了,仿佛一眼便看穿了的心思,也不知道這兩人跟武安侯府的大姑娘是怎麼關系?
李掌柜提著嗓子眼將人領到了雅間。
謝嫵確實在雅間里喝茶,覓月也在,但那個自稱是覓月哥哥的男人卻已經走了。
李掌柜松了一口氣。
“二公子。郡主。”謝嫵起分別朝兩人福了福。
李掌柜驚詫的看了陸湛跟陸容一眼。
原來,這兩人竟是皇親國戚。
“嫵姐兒,真的是你啊!”陸容一臉驚喜的道。
只有陸湛若有所思的看著還未完全閉合的窗戶。
謝嫵彎了彎角,一邊請陸容跟陸湛就座,一邊笑著對陸容道,“我來替母親瞧瞧裳做的怎麼樣,聽說,過幾天又要下雪。”說到這里,謝嫵微微頓了一下,眼角的余微不可覺的朝陸湛那邊睇了一眼,隨后才輕笑著道,“沒想到會這麼巧到郡主和二公子。”
“是啊,我也沒想到,本來哥哥是陪我去香料鋪選香料,沒想卻看到侯府的馬車停在這,我剛剛還在跟哥哥說不知道出來的是誰,沒想到是你。”陸容高興的道。
事實上是先看哥哥先看到武安侯府的馬車并提醒了,又見在猜測是誰時提出讓來看看,說侯府對關照頗多,既然遇見,總要來打個招呼。
謝嫵淺然一笑,纖長的睫垂了下去,遮住了眸底的暗沉。
陸湛素來不喜用香,且挑選香料不僅耗時,還需要靜下心來慢慢品香,而依對陸湛的了解,顯然他不是一個可以耐住子陪人選香品香的人,哪怕那個人是他妹妹。
而且,主前來和侯府的人打招呼更不像是他的舉。
尤其是在他將謝媛從頭到腳辱了一番后。
他就不怕來錦繡坊的人是楊氏和謝媛嗎?還是說,他知道來錦繡坊里的人是……
“既然大姑娘和兩位都認識,那民婦便先告退了。”李掌柜適時道。
謝嫵朝點了點頭。
李掌柜朝三人福了福,然后迅速退出了房間。
“嫵姐兒,媛姐兒……最近好嗎?”李掌柜一走,屋里便沒了外人,陸容忙拉過謝嫵的手輕聲道,說完還不忘往陸湛那看了一眼。
陸湛卻像沒聽見似的,悠然的倒了一杯茶自顧自喝了起來。
“阿媛……好的。”謝嫵垂眸淡笑著道。
聽謝媛這麼說,陸容松了一口氣,“那天的事就是個誤會,你若是見著媛姐兒多勸勸,讓別往心里去。”
謝嫵笑著點了點頭。
陸容對謝媛是真好,可惜,謝媛滿腦子全是陸湛,之所以親近也大半是為了接近陸湛,可惜……
這個世上敢打陸湛主意的人通常都不會有好下場。
“阿容,既然都到這了,不如你也去選件料子做件裳吧。”陸湛忽地出聲道。
陸容有些詫異的看向他。
“你帶阿容去選吧。”陸湛干脆將視線移到站在謝嫵旁邊的覓月上。
覓月滿臉驚詫,然后下意識朝謝嫵看了過去。
謝嫵細長的眉角微不可覺的挑了一下,角也很快漾起了一淺淡的笑意,“既然二公子發話,你便帶郡主走一趟吧。”
陸湛果然是沖著來的。
覓月暼了陸湛一眼,雖然有些不放心,但謝嫵既然應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朝謝嫵福了福,然后走到陸容邊對道,“郡主,您請。”
陸容這時也看出來自家哥哥應該是有話要對嫵姐兒說,雖覺得有些不妥,但既然嫵姐兒自個都同意了,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揣著滿心的疑慮和不安跟著覓月一起出了屋子。
待人都出去后,陸湛起走到窗前抬手將窗戶關嚴實,做完這一切他才轉回來,不過,他沒有坐回剛剛的位置,反而坐到了謝嫵旁邊的椅子上。
謝嫵眉眼微不可覺的了一下,可沒有出聲。
猜不出陸湛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其實現在細想一想,陸湛那時跟著陸容一起來探就已經有些反常。
當時以陸湛被謝媛氣急了,想借將此事鬧僵出去,順帶警告不要對他有非份之想,可仔細一想,卻發現那日堂會上發生的事都是破綻。
就楊氏那點伎倆,陸湛只需瞟一眼便知道打的什麼主意,又怎麼可能會主往陷井里走?
而且,他即使心里厭憎那些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接近他的人,但面上卻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不然,楊氏也不可能打他的主意。
再者,鎮國公府和武安侯府還有些姻親關系,哪怕是看在這些,陸湛也不可能將謝媛從頭到腳辱一番。
而現在,陸湛又出現在這里……
“喝口茶。”見謝嫵神冷清,陸湛也不在意,笑著替斟了茶道。
謝嫵看著陸湛,沒有。
陸湛笑了笑,“聽說,你們侯府有人買了一只戰無不勝的斗?而且,那人還是你邊那個覓月的丫鬟的親哥哥。”
謝嫵淺然一笑,看著陸湛依舊沒有接他的話。
陸湛也不在意,繼續笑著對道,“可昨日我聽說那只斗被你們府里另一個貴安的獻給了謝時?”說到這里,陸湛忽地朝謝嫵傾過來,狹長的眸子凝著淺淡的笑意,跟著他低沉的聲音緩慢的在謝嫵耳畔響了起來,“阿嫵,你想做什麼?”
謝嫵心頭一跳,可臉上卻半點也沒表現出來,角依舊彎著淺笑的笑意,“二公子這話我怎麼有些聽不明白?”
陸湛看向謝嫵。
只見細長的眸里水瀲滟,容貌更是一等一的嫵麗鮮妍,尤其是眼角的那顆淚痣更替了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妖嬈魅。
即便是陸湛也不得不承認,在一眾群芳薈萃的貴們,謝嫵永遠是最耀眼醒目的那一個。
此刻,見朝自己淺笑嫣然,與記憶中的那個影子無限接近,陸湛也忍不住漾起了笑意,他往后退了退,將茶杯往謝嫵跟前推了推,示意喝口茶。
謝嫵眉梢微微挑了挑,最終,還是在陸湛含笑的目中端起他剛替斟的茶。
見喝了茶,陸湛臉上的笑意更多了,他端起茶杯也喝了口茶,末了,才又悠然的對謝嫵道口道,“阿嫵,你近來可是得罪了你二嬸?”
謝嫵瀲滟的眸微微一挑,看向陸湛的眼神就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陸湛也不躲避謝嫵的目,依舊含笑著道,“你二嬸邊的人近來跟馬道姑走得極近,想來,是要對你出手了。”
謝嫵眸中的笑意陡然就淡了下去。
知道楊氏邊的人去找過馬道姑,因為臘八節馬上就要到了,而侯府每年這一日都會開祠祭祖,還要請道士或道姑上門作法驅疫,以求來年風調雨順、無病無災。
而侯府一慣請的人就是馬道姑。
楊氏要借馬道姑向下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想借什麼理由了?
像是看穿了謝嫵的心思,陸湛彎了彎角,目沉沉的盯著謝嫵不不慢的道,“聽說你二嬸懷疑你招了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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