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沈里正才反應過來，擔憂地問沈大壯：“老大呀，你怎麼就答應余掌柜了？還沒去段家問一問悠然吧？”

沈大壯扶著沈里正道：“爹別急，你和余掌柜周旋時，我就去了一趟段家……”

當沈里正聽完沈大壯的敘述，差點兒一個激，心梗塞，鬧了半天，余掌柜這麼客氣，是因為柯悠然和段三郎呀！

誰來告訴他，按照柯悠然談好的分方法，他們能得到多銀兩？

他做了幾十年的里正，這筆賬怎麼就算不清楚了呢？

雖然算不清楚，但是沈里正知道是很多很多銀錢。

沈里正不由得連連慨：“我滴天神啊！悠然和三郎厲害呀！我們家跟著柯悠然，不過短短兩個月不到，真的是一夜暴富哇！”

沈大壯和沈二壯連連點頭，經過余掌柜這事兒，更堅定了他們沈家跟著柯悠然他們的決心。

不過，如同柯悠然所說，有錢人的世界，沈家人不懂！

對于他們這些，一文錢都要掰兩半花的人來說，花一兩銀子喝碗豆花，委實理解不了。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當務之急是馬上將黃豆等，從地窖里搬出來，泡豆子，磨豆漿……

就在沈里正一家忙得不亦樂乎時，仇老爺辦完了暗九代的任務清閑下來。

這一放松，他便想起了前幾日在桃源村看到的子，不由得心難耐。

仇老爺上一眾家丁，套了馬，找了個婆浩浩直奔柯老頭家而來。

同一時間，原本在書院就學的柯家老四柯正北，向夫子請了個假，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

一進門就拉著柯老頭問：“爹，大傻去書院讀書這事兒，你知道嗎？”

“啥？”柯老頭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家這個四兒子。

剛才他說的話拆開來很好理解，但是放在一起，他怎麼就聽不懂呢？

什麼柯大傻去書院讀書了？那個大傻子讀書？別去丟老柯家的臉了好吧？

想到這兒，柯老頭背著手在屋里走了兩圈：“不行，我要去段家阻止那個傻子，腦袋不靈去讀什麼書？沒得敗壞了我老柯家的名聲，拖累你和你二哥的前程。”

話音剛落，柯老頭就奪門而出，柯正北想阻止都沒來得及。

剛出屋門，便看見小院里呼啦啦進來一群人，為首那人頭大耳滿面油，穿著一墨藍綢布錦段袍子。

柯老頭一眼就認出了來人，心里一個咯噔：他們家什麼時候惹上這個祖宗的？

仇家和董家在這邊陲之地，是出了名的有錢人家，也是連府都招惹不起的存在。

柯老頭只是個不起眼的貧民百姓，雖然家里有考上秀才和生的兒子，在這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年代，讓附近村民都高看了柯家一眼。

但是，與仇家這種，家大業大的人家比起來，還是不夠看的。

正要追著柯老頭出門的柯正北，見到仇家這樣的陣仗，邁出去的腳步又給收了回來，躲在屋里不敢出去了。

正在柯老頭心里盤算，他們家到底出了什麼事，會讓仇老爺這樣的人親自上門時。

仇老爺拱手抱拳向他行禮道：“喲，這不是柯叔嗎？我這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您這是要出門嗎？

看我這運氣，剛好就上了，不然此行撲個空，不是白跑一趟了，哈哈哈……”

柯老頭眼皮抖了抖，也抱拳拱手客氣寒暄道：“什麼風把仇老爺給吹來了？稀客稀客，快屋里請。”

說實話，柯老頭是一點兒也不想請這個仇老爺進屋的。

這十里八村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仇老爺仗著自家的勢力，欺行霸市慣了的，他們貧民百姓惹上這樣的人，能有什麼好？

而仇老爺并不像柯老頭所想，反而是客客氣氣賠笑道：“柯叔我仇福就好，不用這麼客氣。”

柯老頭：“……？”

仇老爺這麼好說話的？今日難道是魔幻了？

柯老頭恍恍惚惚引著仇福進屋子，愣是沒看到穿著一喜慶服的婆。

那婆頭上戴著紅的絹花，臉上涂了厚厚的脂，和兩團紅得能晃瞎人眼的腮紅。

上抹的香，更是濃烈得能讓人的鼻子過敏，在院外還不覺得。

跟著柯老頭和仇福進屋子，那味道瞬間遮蓋了這間屋子原本有些的空氣。

柯老頭這時才注意到跟著一同進來的婆，瞳孔不由得了。

自己有四個兒子一個兒，老大柯正東有三個兒，柯悠然已經嫁人，柯悠蘭十二歲，柯悠悅才八歲，沒到適婚的年紀。

老二柯正南有兩個兒子，柯啟吉十二歲，柯啟祥十一歲都在讀鄉學，平日里都跟著柯正南住在縣城，極回來。

老三柯正西有三個兒子，柯啟安十歲，柯啟康八歲，柯啟興七歲。

三個小子每日里都在村里不著家地瘋跑，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時候。

這些孫輩都沒到適婚的年紀，那麼就只剩下老四柯正北和幺柯廣甜了。

這個仇老爺不過三十多歲，膝下的大兒子已滿十六，但家中并無適婚兒，那麼仇老爺是來給他的兒子提親的？

想到此，柯老頭揪著的心慢慢舒緩過來，仇家有錢，廣甜嫁仇家就是。

不但能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時不時接濟一下老柯家。

柯老頭心里合計，雖然家里有三十多畝地，但是除去兩個兒子和兩個孫子束脩的銀兩，沒有多余的。

如今，全家都在吃糠咽菜，日子過得。

也是老二出息，在縣衙找了個主簿的活干著，有不辦事的人給的孝敬銀子。

以及老三一年到頭在外面幫工，賺一些小用回家，才能勉強維持一家人的開支。

若是能和仇家搭上線，他們柯家背后就有董家和仇家兩個靠山了。

大青山腳的段家算什麼？不過就是個獵戶而已。

想到此，柯老頭堆著笑，問道：“不知仇福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仇福哈哈笑著，啪啪拍了兩聲，他邊的下人便送上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擺在了柯老頭旁邊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