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里正蹙了蹙眉道:“方才我還在想,出村的路年久失修坑洼泥濘,村里的宗祠也風雨,需要整翻修,有了這筆銀兩正好……”
“呵呵!”沈里正話還未說完,柯二叔公一臉譏諷道:“沈叔,我敬你是長輩,又是村里的里正。沒想到,說了半天,你還是想獨吞這筆銀兩。”
沈里正臉一沉道:“既然如此,我們立即去縣衙把稅銀了,均攤下來,你柯家有多你們拿走便是。”
當即抱起銀兩準備出發,柯悠然忙塞了五十兩銀子在他懷里道:
“老祖,既然您要去縣衙,不如幫我們把紅契辦了可好?”
沈里正緩和了臉,收好銀兩道:“自然可以。”
柯二叔公見柯悠然出手闊綽,不由得瞇了瞇眼睛,不聲地與柯三叔公遞了個眼。
桃源村沈家族人也不排隊買地了,呼啦啦保護著沈里正,與柯家眾人往縣衙而去,只留下了沈家老二照看家中妻小。
見所有人都走了,柯悠然拉著段雷霆道:“我記得鄰村有個石磨王家,做得一手好石磨,我想定做一個,現在去問問可好?”
段雷霆沒意見,攬著柯悠然的纖腰與沈家老二打了個招呼,出了沈家院子。
路上,柯悠然見村間小路寂靜,沒有人煙,終于問出埋在心底的疑問:
“三郎,你說過你有仇人,你的仇人是誰?以前家里是做什麼的?”
段雷霆看著道:“悠然,現在知道得太多,會為你的負擔,我只能告訴你,兩年前我們家境殷實。
母親出世家,大哥喜歡讀書,詩詞歌賦樣樣通;大嫂我們連累,被家族拋棄;
二哥喜歡木工,各種工藝手到擒來;二嫂出江南,繡活堪稱一絕;
兩年前,父親被仇人陷害,一夜之間失去所有東西,母親帶著我們匆忙逃亡,走到這里才把仇人甩開定居下來。
最難的時候,我們也吃過草樹皮,到了大青山腳,才靠我打獵賺了些銀兩,買地建房。”
柯悠然抬頭看向他道:“大哥不能賣字畫,二哥不能賣手工品,嫂嫂不能賣繡品,不然會被仇人發現對嗎?”
“嗯,沒錯,所以我傷以后家里一度陷絕境。”
說到這兒,段雷霆在柯悠然頭上重重印下一吻,繼續道:“還好有你,真的好慶幸娶了你!”
柯悠然安道:“沒關系,今后我一定努力多賺銀兩。你組建勢力,咱打回去,把父親丟了的東西拿回來,看誰還敢欺負我們。”
“呵呵,好!”段雷霆欣一笑,將柯悠然摟得更了些。
半個時辰后,二人打聽著,到了王家。
柯悠然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圖紙給王石匠,他一看喜道:
“你這個石磨與磨米面的不一樣,中間有孔,下方有凹槽,倒是獨特。
我昨日不小心將一口石磨砸出一個孔,原以為廢了,沒想到現在派上用場了。
平日如此大的石磨需要十兩銀子,這個是廢利用,收你們五兩銀子,可行?”
柯悠然笑道:“自然可以,做好后能送到隔壁桃源村,大青山腳下的段家嗎?”
王石匠笑道:“行,家里有牛,大青山腳也不遠,我將石墨組裝一下,兩個時辰后給你們送到家里行嗎?”
“好,多謝!”
柯悠然付了二兩銀子定錢,高興地拉著段雷霆道:“快回家泡黃豆去,我給你做好吃的!”
段雷霆任由拉著跑,也不知道什麼好吃的需要泡黃豆,見柯悠然高興,自己心也大好。
二人剛進家門,發現傻爹蹲在院子里,用樹枝在地上練習柯悠然教他的《弟子規》,不厭其煩地寫了、了寫。
段大郎蹲在旁邊指導,畫面極其和諧。
一見二人回來,段大郎站起道:“弟妹,親家公心無旁騖,學得極快,除了讀書大哥還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不如我給他啟蒙如何?”
柯悠然高興道:“謝謝大哥,你可是幫了我大忙了,讓大哥費心了。”
段大郎擺手道:“弟妹客氣了,我一直不知如何報答你,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罷了。”
當即,柯悠然取出二十兩紋銀給段大郎道:“我爹爹習字,定要用到筆墨紙硯的,家里也該常備著些。
關于筆墨,我也不懂,煩請大哥閑暇時,去縣城買些回來。”
段大郎收下銀兩抱拳道:“大哥多寫弟妹了,家里的筆墨在逃荒路上盡數失,這筆銀錢真是大哥的及時雨呀!”
柯悠然客氣一禮道:“大哥言重了,你給我爹爹啟蒙,還給我省去一筆束脩呢!”
“事不宜遲,趁天還早,我先去把筆墨采購回來。”話落,段大郎便急不可耐地出了門。
段雷霆看著自家大哥匆匆而去的背影,笑著搖搖頭,這才陪著柯悠然回房把小狼喂飽。
想到下晌王家會送石墨來,柯悠然發了一大盆黃豆。
突然,腦中靈一閃有了主意,不是想賺錢嗎?
發豆苗賣不是正好,如今二月天,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可以賣一兩個月,賺點零花錢不是。
想到這兒,走出灶房,發現除了去挑水的袁氏,見所有人都在院子中忙碌,柯悠然開口道:
“母親、爹、娘、兄、嫂,我有事與全家人商議。”
聞言,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計,向柯悠然靠攏過來,異口同聲道:“有什麼事兒,直接說便好。”
柯悠然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想發豆苗售賣,并且把發豆苗的方法步驟、出苗時間詳細說了一遍。
段母點頭道:“我們手中銀兩不多,是應該找個營生,悠然解決了我們的大難題了。”
說做就做,寡言語的段二郎直接扛著斧頭上了山。
正好,段家廚房寬敞空曠,又有爐灶可以調節屋溫度,發豆苗的地方放在了灶房。
柯悠然畫了八層立式發苗架,不但節約空間也方便查看豆苗長勢。
沒想到,段二郎看了畫,聽柯悠然隨意解釋幾句,很快就索出門路,做了七八個架子出來。
柯悠然立即在架子里放了黃豆、綠豆、豌豆等,撒上適量的水,用白棉布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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