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百姓站在益都縣火車站外面,看到張唐卿下了火車,人群中發出一陣掌聲。
“歡迎太師榮歸故里。”
“太師萬福。”
張唐卿站在車廂門上,和益都的百姓揮了揮手,接著鉆進了馬車中。
馬車上,張唐卿的長子長孫張勤說道:“翁翁,祖祖恐怕時日無多了。”
“怎麼了?”
“太醫說,祖祖已經油盡燈枯了,各項機能急速退化,實在支撐不住了,可能就在這三五天時間。”
聽到這,張唐卿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王和趙盼一左一右,握住了張唐卿的手,“人,公公已經七十歲,算是高壽了,您千萬要住啊。”
張唐卿邊流眼淚邊說道:“我曾經做過一個夢,爹爹第二次吐的時候,沒有過去,我也沒有過去。”
王一聽,吃了一驚,“人,您想什麼呢,您如今康健,即便公公撒手人寰,也是天意,非人力能左右。”
“我明白,可我就是心疼,想當年,我們爺三個相依為命,想想都替爹爹愁得慌。”
馬車飛快的沿著水泥路奔向張家村。
張唐卿一到家,張唐輔迎了出來。
“大哥。”
“爹爹怎麼樣?”
“不好,您快進去看看吧,爹爹撐著最后一口氣,估計是想見您呢。”
“爹爹。”,張唐卿大喊一聲,就往張桂山的房跑去。
張桂山的眼睛正于半睜不睜的狀態,聽到張唐卿的聲音,張桂山強忍著睜開了雙眼。
“嗚嗚嗚。”
周彩蓮哭著說道:“是唐卿回來了,是唐卿回來了。”
張唐卿一下跪在床前,哭著說道:“爹爹,孩兒回來晚了啊。”
張桂山使勁抬起手,張唐卿連忙抓住,“爹爹可是有什麼事?”
張桂山使勁握了握,又看向了周彩蓮。
“孩兒知道,我一定會善待晚娘,當做自己的親娘一般對待。”
張桂山笑了笑,隨后使勁了口氣。
“不好!”,旁邊的醫輕聲喊到,“太師請讓一讓,下再施展一次針灸。”
張唐卿制止了太醫。
“爹爹,我知道你累了,強撐著不走,就是希能見孩兒一面,您要是覺得撐不下去了,就眨眨眼。”
張桂山眨了眨眼。
“爹爹,您安心的走吧。”,張唐卿抖著雙手,抱著張桂山的頭,“爹啊,您別害怕啊,兒子陪著您了。”
張桂山終于吐出了最后一口氣,口徹底癟了下去。
“老太爺仙去了。”
“張家老太爺仙去了。”
張家的下人聞言,紛紛跪倒在地。
張唐卿抓著張桂山的手,一句話不說,也不再流一滴眼淚。
張唐輔說道:“大哥,給爹穿服吧。”
張唐卿還是不說話。
“大哥,趁著爹爹還,趕給他穿服吧。”
張唐卿這才緩緩站起來。
看到周彩蓮已經哭暈了,張唐卿緩緩跪在了周彩蓮腳下,“晚娘,您要保重啊。”
張唐卿兩兄弟按照正一品大員的規格,給張桂山穿好壽。
張桂山仙逝的消息,順著火車道,向開封傳去。
韓琦本來已經死了的心,再次活了過來。
聽說張桂山死了,韓琦立刻把寫好的請求致仕的奏本扔進了火爐里。
“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來人,速速請周國舅過來一趟,本有要事相商。”
張桂山死了,張唐卿肯定要丁憂,暫時回不了開封府,這就給了韓琦輾轉騰挪的機會,起碼韓琦再執政三年時間,總比現在就回家抱孩子強。
韓琦一出,趙舫那邊立刻知道了。
“來人,告訴樞相和曹郎中,就說我要吃魚了。”
“遵命。”
開封府好像忽然安靜下來了。
百、百姓們都知道,太師臨離開開封之前,已經給了韓琦警告,每個人,只能在某一個崗位上主持十年時間,而據這三十年形的約定俗的慣例,到了中樞這一級別,只能向上,不能向下。
也就是說,尚書左右仆已經是文實職的最頂端,不能再向下擔任中書或門下侍郎一類的職。
固然,韓琦很優秀,獲得了百的認可,可你韓琦再優秀,再得到百認可,還能比張太師更優秀,更得到百認可?
大家都在等著韓琦的反應。
三天后,在大朝會上,議定好了張桂山的謚號后,吏部右侍郎魏興忽然出列,彈劾太子擅權等十宗罪。
隨后,史臺幾個史依次出列,開始彈劾太子趙舫。
趙禎本來已經昏昏睡了,聞言,吃了一驚。
“諸位卿,太子理國政,乃是朕同意的,當初政事堂和翰林院也同意了,為何今日卻了太子的罪責?”
趙禎明顯不高興,他之所以把權力全部下放給了太子,目的就是減輕一下力,讓他好友充足的時間在后宮采。
沒想到,今日竟然了倒太子的導火索。
吏部左侍郎孫汴站出來,問道:“魏興,按照朝廷律令,你發現太子有瑕疵,可向史臺檢舉揭發,由史臺查或彈劾,為何要私自在大朝會上提出?”
“臣以為,吏部右侍郎越權奏事,臣請將魏興有司查。”
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吵了起來。
狄青看到三衙都部署種古要出列,立刻把種古瞪了回去。
軍隊,不得參與政事,這是大宋律的規定,軍隊是大宋穩定的基石,只能聽命于皇帝或軍機的命令。
種古估計想支持一下太子,這并不是好現象。
趙禎氣的手都打哆嗦了,忽然大聲喊道:“都給朕安靜。”
趙禎站起來說道:“朕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謀,可朕告訴你們,想廢太子?沒門。”
趙禎說完,一甩袖子,向后宮走去。
趙禎氣哼哼的邊走邊罵,忽然,趙禎好像想通了什麼一般。
“李八,朕記得德妃的父親和韓琦是同科進士?”
“家好記。”
趙禎從中嗅到了謀的味道。
“宗斌現在何?”
“聽說去了武學院。”
“尋回來,朕有話要問。”
不知道趙宗斌和趙禎說了什麼,當再次面對彈劾趙舫的奏本時,趙禎竟然能夠坦然面對,有一些,還會送回政事堂,讓政事堂酌理。
如此過了三天,曹佾從中嗅到了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