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進展(二更)
蕭六郎其實也有一種恍如隔世、不盡真實的覺。
去了皇宮那麼多次,頭一次從午門的正門出來,這是只為皇宮的主人開啟的門,然而三鼎甲——狀元、榜眼、探花出來時也有資格走一次。
以為不在意的。
真正出來的一瞬,還是覺自己不一樣了。
不過他沒馮林這麼激,他還是比較冷靜的。
他對馮林道:“報效朝廷,多的是機會。”
馮林小聲道:“可我不想回縣城去謀個職,我想留在翰林院,我真羨慕你,能直接進翰林。”
狀元不是士的最高級別,翰林才是。
有句話非進士不翰林,非翰林不閣,翰林院自古以來都被稱作是儲相之地,莊太傅也好,袁首輔也罷,就連老祭酒也都是翰林院出來的。
進了翰林不一定能出人頭地,可如果不進,那麼作為文,基本上就沒太大盼頭了。
蕭六郎道:“二甲進士與三甲進士下月朝考,只要考上庶吉士就能留在京城,三年后散館,績優異者也是能進翰林院的。”
馮林也只能這麼期待一下了。
卻說顧目送完自家相公離開后,沒立刻去找柳一笙,因為不知道柳一笙住哪兒,只能等柳一笙上門找。
但也沒回醫館。
去了清風樓。
清風樓這回賠慘了,押安郡王的人特別多,押袁宇的人也多,就是沒多押蕭六郎的!
顧的五千兩,一下子變了兩萬五千兩,這還是因為后期來了十幾個鋌而走險走偏財的,不然賠率能更高。
再者,那些押莊月兮與顧瑾瑜得簪花的,也輸得衩都不剩了。
賠率最高的是顧,孤零零的簪花榜上,只有兩個人下的注,一個是莊夢蝶,一個就是安郡王。
安郡王掙了一筆,可他完全高興不起來。
莊夢蝶也高興不起來,早知道這丫頭能贏到簪花,就不押一個銅板了嘛,把全部的家押上!
顧高興呀,清風樓給的是現銀,用麻袋裝著白花花的銀子,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碧水胡同也得了蕭六郎高中狀元的喜訊,上門賀喜的人快把門檻踏破了。
“哎呀,霍大哥,你們倆口子是咋養孩子的?六郎咋就這麼厲害呢?我家那小子,讓他念書比要他的命還難吶!”趙大爺想到自己那天只知道鬼混的小兒子,真是這兒子是白生了。
“快別這麼說,哥兒好的。”老祭酒安趙大爺,都忘了在心里向先帝告罪——他和太后不是兩口子,是純潔的君臣關系!
老太太今兒高興,打牌都故意放水,讓街坊們輸了一點錢。
姚氏也樂得合不攏兒,親自下廚做點心,懷孕之后就很下廚了,今兒實在激,房嬤嬤攔都攔不住。
房嬤嬤只好去給打下手。
姚氏做的是桃,幾個孩子不大吃,可發現蕭六郎喜歡。
一邊和面,一邊道:“最初我是看他對好,又是個勤肯吃苦的,但我也萬萬沒料到他能高中狀元,這下就是狀元娘子了!”
“可不是嗎?”房嬤嬤笑著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
老實說,房嬤嬤起初是不大好看姑爺的,與顧侯爺一樣都覺著姑爺配不上大小姐,大小姐盡管是鄉下長大的,可到底是侯府脈。
姑爺有啥呀?要家世沒家世,還是個小瘸子。
雖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可還有句話百無一用是書生,總擔心這姑爺啊到頭來一事無,大小姐跟著他得委屈。
萬幸心里不樂意,面上卻沒表現出來過,不然得罪了狀元姑爺,日子就尷尬了。
顧與小凈空是先到家的,看著用麻袋裝回來的銀子,眾人簡直不知說什麼好了。
蕭六郎卻是一直到天黑了才被人送回來。
不是馮林,也不是林業,是今天才被蕭六郎坑了一把的寧致遠。
今兒是所有進士的大喜日子,按理都是要喝幾杯的,蕭六郎是新科狀元,那就更不了他的酒了。
蕭六郎就沒喝過酒,酒量菜得不行,可若單單是午宴上那幾杯水酒倒是不至于把灌醉,問題是宴會散去后,他們一些人三三兩兩又去了其它地方。
什麼地方就有點難以啟齒了。
蕭六郎不愿待在那里,執意要回家,大家不樂意了,讓他自罰三杯才肯放他走,這家伙也真是敢喝呀,喝完就喝倒下了。
寧致遠是有家室的人,他也不那種場合,于是提出送新科狀元回去。
“在往左是吧?是不是那條胡同了?”馬車上,寧致遠問蕭六郎。
蕭六郎醉得不理人。
寧致遠搖搖頭,讓車夫往前走,許是走得有些急,剛到胡同口差點撞到人。
是兩個子,一個穿著道袍,一個穿著紫。
“對不住對不住!”車夫忙給人道歉。
寧致遠也掀開車簾,下車沖二人躬致歉:“兩位姑娘沒事吧?抱歉,在下太著急趕路,沖撞了姑娘。”
寧致遠還穿著探花的服。
紫一眼認出了他,笑著在道姑耳畔說道:“姐姐,是那個黑探花!”
寧致遠:我黑嗎?!
然后他的臉就更黑了。
道姑給了紫一個警告的小眼神,紫吐了吐舌頭。
道姑收回目,對寧致遠微微欠了欠:“無妨,告辭。”
說罷,牽著妹妹的手走了。
二人與那輛馬車肩而過時,夜風驟起,吹開了馬車的車簾,出半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的年。
月流化,落在他紅的緋羅錦狀元服上,映出一片似有還無的霞,他閉著眼,五致如玉,帶著淡淡的醉意,俊得令人窒息。
道姑是在道觀長大的,自認為是斷了人間的七六,可這一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年著實令人心。
當然了,也就是看看,可沒忘記這個年是有主的。
不惦記別人的東西。
二人走遠了,紫才突然回過神來,著發燙的臉頰道:“姐姐姐姐!你方才看到了沒?馬車里的是新科狀元!天啦!他也太……”
太什麼?
紫突然找不到詞來形容,的心砰砰直跳,白日里遠看,已經覺得他夠俊了,方才那麼近距離的觀看,才發現何止是俊?簡直是要迷死人啦!
激地晃著道姑的手:“姐姐姐姐!”
“你沒機會。”道姑潑了盆冷水。
紫心碎一地:“嗚嗚~”
二人都上了自己的馬車,寧致遠也將酒醉的蕭六郎扶下了馬車。
幾人都沒注意的是, 就在巷子里的另一頭,還停靠著一輛馬車。
太子妃坐在馬車上。
是路過,不小心看到當朝探花下車向袁家的一位千金以及一個道姑賠罪。
知道三鼎甲是哪幾人,只不過,沒去看狀元打馬游街,因此并不認識寧致遠,認出他的份全靠他的服。
一個其貌不揚的探花確實沒什麼好看的,都打算離開了,可寧致遠卻從馬車上扶下一個年。
那是……新科狀元,也是……他。
太子妃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閃過一張青稚的臉,十三四歲的小侯爺還只是一個剛褪去孩子氣的小年,他很招人喜,卻不是男之間的那種喜。
眼前的年有著與他幾乎一樣的臉,卻又似乎完全不一樣了,個子高了,五長開了,有年氣,也有了男子力,開始散發出了男人的魅力。
咚咚咚!
寧致遠叩響了一戶人家的院門。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找誰呀?”
“請問,這是蕭六郎的家嗎?”寧致遠問。
“哎呀,這不是六郎嗎?”劉嬸子認出了蕭六郎,忙跑出來,往前奔了幾戶,道,“!六郎回來了!”
隨后,太子妃就看見一個青從一個宅院里出來,快步來到寧致遠與蕭六郎面前,從寧致遠手中接過蕭六郎。
蕭六郎醉得有點厲害,子的手攬上他腰肢的一霎,他卻警惕地睜開了眼。
“是我。”顧說。
“?”
“嗯,我在。”
“唔……”蕭六郎放棄抵抗,被顧扶著回了院子。
顧應該是向寧致遠道了謝,可這些太子妃都沒留意到,的目一直落在顧那只摟住蕭六郎腰肢的手臂上。
的心忽然有些煩躁。
“太子妃?”一旁的小心翼翼地喚了一聲。
太子妃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帕子都被自己撕壞了,松了松手,笑道:“方才肚子有些難,回宮吧。”
忙道:“奴婢趕給您請醫。”
“嗯。”太子妃點頭。
最后看了眼夜中相扶相持的二人。
他不是阿珩,不是。
阿珩不會上別的人,也不會讓別的人親近自己,永遠都不會。
顧把人扶進了院子。
蕭六郎醉這樣,自然不能與小凈空睡一屋,萬一夜里有什麼狀況,小凈空會嚇到,而且也照顧不了。
顧將蕭六郎扶去了自己屋。
扶著蕭六郎躺在自己床上,摘了他頭頂的帽,四月底已經不冷了,這厚重的狀元袍穿在上,又沉又悶。
蕭六郎都出汗了。
顧去打了水來,打算給他。
剛一坐下,就聽見他含糊地說:“,我熱……”
平日里他說話清清冷冷的,眼下醉了,突然就帶了一人的磁。
說起來,剛到這里時,他的變聲期還沒過,聽上去不難聽,但也算不上太聽。
后面漸漸的,他的嗓音了,只是顧天天與他在一塊兒,沒太察覺出此變化。
直到方才那一嗓子,顧一個激靈,耳朵都了!
顧放下水盆,去解他的扣,剛解開領口,便出他修長的脖頸,脖頸上致的結了下。
有點人。
顧:“……”
顧憑著強大的意志力給他解了扣,去厚重的袍,隨后顧開始給他臉。
他喝了酒,臉頰有淡淡的紅,很潤,有被酒潤澤過的水。
許是被醒了,他緩緩睜開了眼,UU看書 www.uukanshu.com眼神著幾分迷離,勾人得不行。
顧:我沒流口水,沒有沒有沒有。
蕭六郎醉意朦朧地問:“怎麼這麼看著我?”
顧誠實地說道:“你好看。”
他輕輕一笑:“哪兒好看?”
“哪兒都好看。”眉好看,眼睛好看,鼻子好看……顧瞄了眼他紅潤的瓣,在心里默默加了句,也好看,最好看。
他躺在床上看著,出了平日里絕不可能出現的迷離而人的眼神,他勾了勾:“就只看看嗎?”
“嗯?”顧一愣。
下一秒,他抬起修長的手臂,如玉的手扣住了顧的后腦勺,不重不輕剛剛好的力道,帶著朝自己覆了下來。
別問,問就是親到了,實錘。
土撥鼠尖在哪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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