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結束（一更）

隔壁屋，顧剛給小凈空療傷，他上沒什麼傷，主要是心傷。

留了好幾個的頭發說沒就沒了，他難過得直，在外人面前無法表現，到了顧懷里就再也忍不住，小子委屈地坐一團，小腦袋耷拉著。

他兩只小手按住小腦袋，淚汪汪地說：“頭發……頭發又沒了……”

顧道：“會長出來的，回頭我多做幾個芝麻丸給你吃，還用何首烏給你洗頭，讓你頭發長得快快的。”

“嗯。”小凈空撒地點頭點頭。

顧看著他的小頭問：“還疼嗎？”

小家伙居然用了本沒練過的鐵頭功，真是把人嚇死了都。

“疼，要吹吹。”小凈空拍拍自己的小頭。

顧給他輕輕地吹了吹。

小凈空地趴在顧懷里，小腦袋埋在頸窩，幸福得直冒泡。

顧想起了剛把小家伙帶回醫館時的畫面。

那會兒小家伙還不知茗兒是誤會了他們的關系，以為他真是裕親王妃的兒子，他對裕親王妃為難又鄭重地說：“對不起，雖然你是我娘親，可我還是不能和你回去，我想和在一起，照顧我了，我也想照顧。”

到底是誰救贖了誰呀？

顧親了親小家伙的小頭。

“，你剛剛是不是親我啦？”小家伙輕輕地帶著一期盼地問。

“嗯，親你了。”顧點頭說。

小凈空害得不行，兩手抓住顧的襟，小腦袋埋進顧懷里，妥妥把自己變了一株小含草。

而醫館的另一間廂房之中，裕親王與蕭六郎正在答謝本次事故的見義勇為者——柳一笙。

茗兒被一子悶倒時柳一笙恰巧就在附近，柳一笙不認識茗兒，不過他曾遠遠地見過小凈空與顧在一起，這一點，只怕顧自己都不知道。

柳一笙是個文弱書生，讓他去打贏幾分拍花子是不可能的，但他是柳一笙啊。

一句“我柳一笙在此”，便恨不得有半個京城的人都跑來揍他。

他指著中年男子與那個老李的拍花子：“這是我剛結拜的大哥、二哥，有他們在，爾等休得傷我！”

然后拍花子就被揍了！

柳一笙帶著兩個孩子回了醫館。

這就是事件的全部經過。

對于柳一笙此人，蕭六郎與裕親王都只是聽過，并未見過，知道他是柳貴妃的母族后人，了柳貴妃與家族的連累，在京城的日子有些艱難。

沒想到兩個孩子竟是被他所救。

裕親王親自送上謝禮：“多謝柳公子救了犬子，小小謝禮，還柳公子收下。”

柳一笙缺銀子缺得不行，沒推辭，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裕親王很滿意，他不喜歡欠人人，對方收下謝禮就說明對方也正有此意。

他不由地多看了對方兩眼：“我聽說了你在京城的境，你可愿意到梁國去？”

柳家當初勾結的是陳國，不是梁國，柳一笙與裕親王府之間沒有那麼敏的政治關系。就算有，以裕親王的能力，護一個柳一笙還是護得住的。

柳一笙卻道：“多謝王爺厚，我暫時……還不想離開。”

柳一笙不論說話做事都不拐彎抹角，這一點，倒是比那些虛偽客套的年輕人強多了。

裕親王沒問柳一笙他的境都這樣了，京城究竟還有什麼值得他留的，說了幾句激的話后，裕親王去了隔壁屋看茗兒。

屋子里于是只剩蕭六郎與柳一笙二人。

蕭六郎自然也要表示一下自己的激，他最近剛給人寫文章掙了點銀子，打算給顧的，眼下先當了酬金也未嘗不可。

除酬金外，他又拿了兩本風老留給他的書籍，一并裝在錦盒里。

可他沒料到的是，柳一笙竟然不要。

“為何？”蕭六郎不解地看向他。

柳一笙看著蕭六郎道：“顧大夫給我治病，不是收診金就是不收診金，我欠著顧大夫人呢，不能收下你的謝禮。”

蕭六郎重新打量起柳一笙來——除了面蒼白些，但眉目清俊，紅齒白，還真是一副好容貌。

所以，一個安郡王不夠，又來了個柳一笙？

蕭六郎的眼神突然變得涼颼颼的！

柳一笙：“……”

茗兒的傷勢有些嚴重，那一子打下去，差點打斷他的脊骨，可脊骨雖是保住了，脾臟卻破裂了。

小凈空趴在顧懷中睡著后，顧把小凈空放到床上，拉過被子蓋好，轉去隔壁查看茗兒的況。

茗兒也睡著了。

裕親王妃雙眼紅腫，從茗兒說出那句把弟弟找回來了讓不要哭之后的話后，的眼淚就再也沒有停過。

是心疼，是自責，也是一種被人深著的滿足與幸福。

喪子之痛似乎變得不再重要了，看著這個為了差點賠上命的孩子，突然覺得能夠做他的母親才是此生最大的榮幸。

“顧姑娘，這次真的多謝你了……謝謝你又救了茗兒……”裕親王妃起給顧道謝。

顧制止了欠的作，微微搖頭：“不必謝我，真正救了他的人，是你。”

顧在給茗兒手時茗兒出現了大出的危機狀況，需要急輸。

不幸的是，茗兒竟然是十分稀罕的熊貓，在場沒有一個人與他的型匹配，除了裕親王妃。

是裕親王妃給了茗兒第二次生命。

顧正道：“從今往后，他也流著你的。”

裕親王妃哽咽地點點頭，俯用額頭了茗兒的額頭，兩滴熱淚灑落。

便是沒有這個，他也永遠都是兒子。

……

茗兒在顧的小院養傷。

小凈空放了學就來醫館陪他，很顯然，一起經歷過拍花子的二人了真正的難兄難弟。

就算小凈空已經知道自己不是他親弟弟了，但并不妨礙二人之間培養起來的革命友誼。

茗兒的昭國話說得極好，小凈空的梁國話卻還欠些火候，茗兒時常輔導他。

有了語言環境，小凈空的梁國話進步很大。

這一日，小凈空陪茗兒在院子里曬太。

茗兒突然對小凈空道：“我將來想做將軍，你呢？”

小凈空想了想，嚴肅道：“我想念書考狀元！”

茗兒失落：“你要是也當將軍就好了，將來若是兩國戰，我為你退兵三十里！”

小凈空功被他帶偏，想象了一下自己帶兵的小畫面，拍拍脯道：“那我就不殺你的兵！”

轉眼四月，茗兒的傷勢漸漸痊愈，兩國的談判也進了尾聲。

雖說裕親王不再要求那個孩子，不過琉璃技他沒收回，還是作為等價換給了昭國。

至于雙邊不平等貿易，這個可妥協的余地就不多了，恩是恩，政治是政治，何況恩是顧的個人行為，與朝廷無關。

裕親王是一個優秀的政客，他絕不會腦門一熱便意氣用事，琉璃技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就連這個都是先斬后奏，回去了要被國君罵的。

老實說，皇帝對于這個結果還意外，梁國是來割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當年一個水排技就換走了昭國大大小小三座礦山，相較之下，今年算是手下留了。

天下六分，燕國、梁國與晉國為上國，昭國、陳國、趙國則為下國，其實還有一個突厥，只不過六國都不承認它是一個國。

陳國這幾年與晉國好，與其余幾國的關系也不算太糟糕，昭國不能崩了與梁國的關系，否則就會變得孤立無援。

四月上旬結束的時候，梁國使臣在京城的行程也結束了。

皇帝親自在金鑾殿上為梁國使臣踐行，隨后由太子與宣平侯將梁國使臣送出京城。

臨出發前，茗兒去了一趟醫館。

他已經拆線了，盡管并不能蹦蹦跳跳的，但恢復也算快，下地活不問題了。

他是來和自己的小兄弟告別的。

“以后你要是去梁國，就記得到裕親王府找我，我請你吃好吃的！ ”

知道小凈空食量無邊后，茗兒就將小凈空歸類于吃貨行列了。

小凈空：其實家里真正的吃貨是姑婆。

“這個送給你！”茗兒將自己最心的小彎刀送給了小凈空。

這可不是普通的彎刀，是他抓周時抓到的禮，梁國人是很看重抓周禮的，一般不會輕易送人。

小凈空其實有點迷，他是個讀書人，要刀做什麼呢？他以后又用不上。

不過既然是茗兒哥哥的心意，他還是很開心地收下了，隨后他打算回贈茗兒哥哥一個禮。

為了避免出現和茗兒哥哥一樣的狀況，他打開自己的小箱子，讓茗兒哥哥自己挑。

“你喜歡什麼，隨便挑吧！”

小凈空的東西，好多都是破破爛爛的，還放得七八糟——顧給收拾過，可沒幾日便又被小凈空弄啦，對于茗兒這種用慣了金銀玉的小王爺來說，簡直就是大型車禍現場。

茗兒突然很同這個弟弟。

弟弟家里太窮了，連個像樣的玩都買不起。

等他回國了，一定給弟弟寄最好的玩過來。

為了不要傷到弟弟的自尊心，茗兒忍住趕把箱子合上的沖，挑了個最不起眼的小盒子。

里頭那些大件兒的破爛他就不拿了，說不定弟弟日后還能拿它們換點錢花。

茗兒覺得自己只給一把彎刀不大夠，他問了侍：“你上帶銀子了嗎？”

“帶了。”侍說。

“給我！都給我！”茗兒打劫了侍的銀子，把盒子里的一張泛黃的舊紙拿了出來，銀票裝進去，盒子也給弟弟留著，萬一盒子也能賣點錢呢。

之后茗兒依依不舍地告別了小凈空。

之后，一家人踏上了回往梁國的路。

梁國使臣的造訪對昭國的影響是巨大的，對老百姓而言卻只是多了一些談資而已，當然，在不久的將來，他們或許會切到這變化。

昭國今年有春闈，雙方不可避免地談到了科舉的問題，梁國的科舉系比昭國的完整許多，不僅僅是因為梁國有武舉，也因為梁國不考八，卻加了算學、律學、農耕以及天文。

這在很大程度上拓寬了人才的綜合能力，若換顧前世的說法，約莫就是文理綜一起考，不是只有文科生才有出路。

當然，四書五經所占的比重依舊是最大的。

皇帝覺得這種科舉的方式很不錯，他就好天文與算學，或許昭國日后的也能效仿一二。

老侯爺明面上辭了，接待使臣的事不到他心，他這段日子一直在府中靜養。

上次大醉一場，醒來后老侯爺唉記起自己在酒桌上答應了什麼，他懊悔不已啊，怎麼能腦門兒一熱，就說讓他兒子管人家爹呢？

那位小兄弟也真是的，小小年紀，咋有這種奇怪的嗜好？

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顧是信守承諾之人，絕不能食言！

因此，在顧侯爺痊愈的第一天，老侯爺一臉親切地踏進了他房中。

顧侯爺自打被他爹暴揍一頓后，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爹，怪驚喜的。

他拱手行了一禮：“爹！”

“嗯。”老侯爺沉沉地清了清嗓子，問道，“你傷勢如何？可痊愈了？”

他爹這是來關心他了？

顧侯爺寵若驚啊：“我好多了！讓爹擔憂了，是兒子的不是。”

擔憂你倒是沒有。

老侯爺再次輕咳一聲，道：“我來……是要和你說件事。我……給你找了個爹。”

呃？

顧侯爺一頭霧水。

不是，您給我找個娘我還能理解，找個爹啥意思啊？您上了年紀就變得這麼重口了嗎？為老不尊是鬧咋樣啊！

老侯爺也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忙糾正道：“我給你認了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