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之前他們之間的隔閡和矛盾,都是緣自彼此的不信任和不坦白,這才給了別人趁虛而的機會,導致他們最終的誤會。
如果……
如果還是清歡的時候,和夜北冥能摒除所有包袱,說出,坦白心事,就不會有那樣的結局。
剛鼓起勇氣,想試著坦白,他卻不讓了……
突然,額頭一痛,原來是男人的手指用力彈了一下。
“好痛!”捂著額頭,怒目相視。
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不喜歡。
男人輕笑,問:“不樂意了?”
突然抓起他的手,對著他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再松口,男人結實的手腕上,兩排整齊的牙印,又青又白,深深陷下,仿佛一個個坑。
“樂意嗎?”挑釁地瞪他。
男人高興得跟撿了寶似的,舉起手仔細看了又看,旋即笑道:“樂意,以后你每天都咬,別只咬這里,還可以咬這里……”
修長的手指,指了指男人的臉,又指了指他的……
氣氛一下子變得曖昧,剛剛降下來的溫度,嗖的一下,又上升了。
沒料到,好好的一個打擊報復,也能被男人利用調手段,又又惱,想再咬他,卻不好下。
忽然,男人的手指,輕輕地拂了上了的。
糲的厚繭,劃過細的,有點疼,有點。
“瑟兒,我只是想告訴你,以前都是我的錯,總認為自己能解決一切,可以給你最好的生活,所以,無論遇到什麼事,都瞞著你,不肯跟你說真心話,這才讓你誤會我,不信任我。”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向你瞞任何事,你也不必對以前的事做任何解釋。我信你,便不會質疑你。如果你有什麼顧慮,我亦不會迫你。”
“不必急著對我說什麼,以后的日子長得很,你隨時可以找到我,與我說你的心事。”
醇厚低沉的嗓音,仿佛天盡頭若若現的仙樂,讓人聽著安穩又放松。
不知是他的懷抱太,還是他的聲音太暖,之前還不覺得疲憊的,泛起了陣陣倦意。
自然而然地打了個呵欠,水眸漸漸蒙上了淡淡的困意。
“累了?”男人著的長發,將的頭,輕輕往自己的懷里按了按,“睡吧,等睡醒了,咱們還有許多事要做呢。”
“嗯……咱們要想辦法出去……你要復國……”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變得寂靜無聲。
懷里的小人,如棉花,弱無骨,男人抱在懷里,角上揚,滿滿的笑意。
鷹眸微瞇,慢慢地,也合上了。
兩人相擁而眠,如天鵝頸,睡得安然香甜。
剛過了一個時辰,夜北冥忽然醒了。
他輕輕將纏在他頸上的荑拿開,塞回到被窩里,掖好被角,悄然出屋。
夜影站在屋外,全白雪,與周邊的環境融為一。
若不是夜北冥眼利,還真沒發現他就在離自己十步遠。
“夜影。”
“王上,屬下在。”
夜北冥滿意地點點頭,抬往他的屋子走去。
臨走前,他特地代了同樣守在外面的青玉:“瑟兒還在睡,別吵醒。備些湯溫著,什麼時候醒,就什麼時候讓喝一點。”
“是。”青玉滿口答應,重新回到門外,安心守著。
夜北冥與夜影一前一后進了屋子里,開始談。
兩人的談話從天黑說到了天亮,又從天亮說到了天黑……
中途除了青玉送了兩碗湯,誰也沒有進去,他們也不曾出來。
就在青玉以為,他們還要再說個幾天幾夜,蕭雨瑟醒了。
夜北冥得到消息后,立刻中止了談,來到蕭雨瑟的屋子里,一人端著一碗湯,邊說邊聊。
“這野是你打的?”看著夜北冥滿是的眼睛,又瞅瞅碗里與普通不一樣的野,蕭雨瑟很是疑:“你的修為還沒回來?打只野這麼辛苦?”
剛喝進去的湯,差點就要噴出來。
男人定定地看著蕭雨瑟,忍不住調笑道:“你病了這一場,似是傻了許多。”
蕭雨瑟瞪他,垂頭繼續喝湯。
等吃完,男人又盛了一碗,看著吃得干干凈凈,這才罷休。
接過青玉遞過來的溫熱巾,一邊為拭角,一邊解釋道:“我與夜影在商談,出去后要如何籌謀。”
夜北冥向來不是頭烏,寧愿死在戰場上,也不會安逸地躲在這里。
他之所以沒有急著部署,是考慮到蕭雨瑟還沒有恢復。
好在在來西寧國之前,夜北冥就將他的后防戰力的部署都與夜影了底。
之前夜影出林子,解救暗樁時,順便重新整頓了消息網,按計劃重新部署。
如今,夜北冥所需的藏力量已經開始行調防,只等他出去,帶著這些人開始干大事。
蕭雨瑟眨著眼睛,沒有說話。
不是不相信夜北冥的能力,而是……
似乎忠誠夜北冥的人,全都在這里了,他哪里還有藏力量,哪里還有可以暗中部署,又不被夜無霜和皇甫羽清發現的人?
“怎麼,不信本王?”男人很不滿意的反應。
盡管知道是個子清冷之人,哪怕換了,了原主的一些影響,變得比從前更活潑可些,也不至于輕易地歡喜雀躍高聲歡呼。
可這個完全是聽天方夜譚的表,讓人很傷!
男人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人!敢不敢跟本王打個賭!”
疑地啊了一聲,直覺這個賭約肯定對自己不利。
正要搖頭,男人已經把剛才的遲疑當了默認。
“如果本王一統傲天,你嫁給本王,做本王的大妃!”
呆怔片刻,來不及張口說話,男人又說:“若本王做不到一統傲天的王,本王自愿下嫁于你,做你的上門婿,贅你蕭家。”
咳咳咳……
所有人都開始咳嗽,蕭雨瑟剛吃進去的東西,全都噴出來,特別失禮。
男人卻一本正經,反問他們:“怎麼?不滿意?”
所有人都在搖頭,表示他們沒有不滿意。
只有蕭雨瑟,呆若木。
這還是夜北冥嗎?
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搞笑,竟然想出這種賭約。
“你不反對,就是答應了。”男人再一次將的呆怔設定默認,很是自以為是。
蕭雨瑟像一條被人釣上岸的魚,無力地張著,連個泡都吐不出來。
“好,就這麼定了!”
夜北冥自作多地沖著拋了個眼,轉看向其他人時,立刻換上了肅殺的表,看得青玉他們都打了個寒噤。
隨后幾天,蕭雨瑟都呆在屋子里養。
夜北冥只來過一次,與聊了許久后,便再沒有出現。
青玉說,他和夜影出了林子,在外面忙正經事。
蕭雨瑟知道他在忙著布置眼線,集結人手,準備復國,順便滅了西寧國。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大事,需要聚會神,不能分心。
昏昏沉沉地又睡了幾天,就已恢復如初。
夜影給顧景軒挑了塊風水寶地,蕭雨瑟每日都看看,在墳前說幾句話,有時候還會拿本書坐在那里,邊看邊聊。
其他時間,或是指導南宮煜練武,或是與玉玲瓏討論各種藥方,或是與青玉一起做飯,偶爾逗弄有點軸的青竹。
歲月靜好,日子過得不不慢,眨眼,天竟悄悄地變暖和了,春天來了。
“啊,沒想到我們在這里過了個年……”玉玲瓏剛制好一批金創藥,了個懶腰,著遠雪山邊際線上,落不落的淡太,發出了慨。
過年的時候,夜北冥和蕭雨瑟還在昏迷,眾人沒人想到過年這事。
等他們醒來,元宵已過,他們又雪山深,四渺無人煙,過節仿佛了上輩子的事。
若不是近日總能看到這有氣無力的太,和不時滴落下來的雪水,玉玲瓏都不知道,春天來了。
蕭雨瑟也了個懶腰,心中暗道,夜北冥他們離開這里已經兩個月了,至今沒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們在外面如何了。
擺弄著手中的瓷瓶,莫名地又有了焦慮。
“玲瓏,這點金創藥怕是不夠用。咱們再去踩點藥,除了做金創藥,還要多做些特殊藥丸,最好是能鎮痛解毒,還能補益氣。這樣士兵們上了戰場,了皮傷,就能吃一顆藥丸,繼續戰斗。”
只要不傷筋骨,短暫的鎮痛止之后,繼續戰斗,就比敵軍更占了天時地利,無形間,也增加了不戰斗力。
玉玲瓏是個藥癡,聽到了蕭雨瑟提議后,頓時來了神。
兩人頭頭的討論了幾個時辰,最后確定出一個方子,決定做出來試試。
可是,里面有幾味藥,是雪山里沒有的。
“這雪山啊,什麼珍貴的藥材都有,偏就這些普通藥材,反而找不著。”玉玲瓏急得上火。
蕭雨瑟笑道:“那幾味藥,是長在炎熱地方的。雪山這里一年四季,不是雪就是霜的,自然尋不到這幾種藥。”
又思忖了一下,蕭雨瑟提議:“不如,咱們也出林子,去京都瞧瞧,順便買點藥材回來。”
玉玲瓏當下就同意了,青玉和青竹堅決不肯。
“你們要去可以,咱們也要去!”
玉玲瓏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你們倆都不會武功,又沒有修為,跟著我們去,萬一有什麼事,我們可救不了你們!”
“咱們都易容,能出什麼事。再說了,有了我們,還能幫你們背些藥回來!”青玉說什麼,也要跟著蕭雨瑟。
青竹用力點頭,還把南宮煜抓了過來,指著玉玲瓏問他:“要去京都城里買藥,你去不了?”
南宮煜面無表地點頭。
青竹腰桿子更了:“他可以去,我們就一樣可以去!玉姑娘,你不能偏私!”
遠遠的,墨寶抱著一捆柴走了過來。
他聽見了他們的爭執,立刻扔下手中的柴火,抱住了蕭雨瑟的腰:“蕭姐姐,我現在修為增進不,你帶我去吧,我會保護你們!”
蕭雨瑟默默地算了一下人數,他們總共六人,說也帶四個侍衛一起出門。
十個人的隊伍,實在太浩顯眼了。
“不如這樣,咱們分四隊,分別去京都的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的藥店買藥,然后在約好一個地方集合。這樣既不惹眼,咱們也能買到更多的原材料。”
蕭雨瑟的提議,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
蕭雨瑟帶著青玉,玉玲瓏與南宮煜一組,墨寶、青竹各帶著兩名侍衛,分了四組。
剩下的侍衛留在此地駐守,以防夜北冥他們回來后,不見他們會著急。
一眾人易容化妝后,換了普通裳,一起離開了林,往西寧京都方向去。
青玉跟在蕭雨瑟的后面,臨到了城門口,見不但不進去,反而尋了個茶棚坐下,慢悠悠地喝著茶,不由急了。
“小姐,咱們再不進去買藥,就很難在天黑之前趕回去了。”一邊給蕭雨瑟倒茶,一邊小聲提醒。
初春,乍暖還寒,路上行人還都是暖棉大襖,凍紅的鼻頭,和呵出的白氣,仿佛還在寒冬臘月里。
們二人也是冬日穿扮,只是一杯熱茶下肚后,全暖烘烘的,竟有了微汗。
蕭雨瑟雙手熱,捂了捂還有點冰涼的小臉,笑道:“誰說咱們今晚就要趕回去的?”
“咱們不回去?”青玉大驚失,“這怎麼行,如果不回去,玲瓏他們肯定會急死的!”
蕭雨瑟調皮地眨了眨眼睛,滿臉促狹。Μ.166xs.cc
“傻青玉,大概只有你才會老老實實地想著今晚回去。”
青玉呆住了。
“且不說路途遙遠,就算我們不吃不喝不氣地往回趕,子夜之前也不見得能回去。再則,咱們關在深山老林里這麼久,難得出來氣,說什麼也要逛逛才能回去。”
蕭雨瑟振振有詞,那表分明是不能理解青玉為何如此循規蹈矩。
“你放心吧,他們肯定會找各種理由晚回去的。如今京都的暗樁已經重新部署,咱們只要找到一個,給出晚回的消息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