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出傷的表，定定地看了蕭雨瑟一會，咬著，一副小媳婦模樣，慢慢往門邊退去。

蕭雨瑟再一次想到了青玉，心不由一，低低出聲：“以后再去雪山，一定帶你去。”

青竹面喜，重重點頭，角已咧到了耳。

臨睡前，蕭雨瑟盤運功，這是原主的習慣。

靈力走了幾個周天后，方才吃點心的甜膩，已然消失。依舊溫暖，但總能覺到一清涼之氣，似初夏深夜的一輕風，帶著淡淡的草藥香氣，若有若無中，沁出薄荷的清爽。

修行過后，蕭雨瑟來到書桌前，開始寫字。

直到三更天才寫完，厚厚一沓說有幾十頁紙，蕭雨瑟又看了一遍，覺著沒有差錯，這才安寢。

這一覺睡到第二天晌午，青竹一直在外面候著，聽到靜，不敢立刻進去，“小姐，您醒了嗎？”

“嗯，你進來。”慵懶的嗓音帶著貴才有的華麗，與從前的蕭雨瑟相比，多了幾分矜持冷清，莫名地讓人覺有力。

青竹帶著一叢丫鬟要進屋，蕭雨瑟皺眉，荑輕擺：“就你一人足矣，其他人沒有本小姐的吩咐，不得進院子。”

“是。”青竹怔怔，心想，平時小姐可喜歡熱鬧了，這回定是因為顧大公子的事，太傷心了，才不想有人擾。

梳妝后，蕭雨瑟去找蕭氏，得知被召宮，一時半會不能回來。

“小雨兒，今兒你帶我去城中四瞧瞧吧，我第一次來到西寧京都，稀奇得很。”

燕子聿突然現，嬉皮笑臉，桃花眼在青竹臉上掃了一下，青竹立刻害地垂下了頭。

懷春的樣子是好看，只可惜芳心錯付，只怕后面會傷心了。

蕭雨瑟暗嘆，杏眸圓睜，瞪了燕子聿一眼。

“青竹，你帶路，好好陪燕公子一起轉轉。”就算是苦，那也是以后的事，現在小姑娘甜得很，也不愿給人澆冷水。

青竹立刻活潑起來，一邊說一邊瞄燕子聿，臉頰騰起兩片紅云，含帶怯的樣子，煞是可。

“小姐，您以前最去園子里喝茶聽戲，說這是東臨國人最的消遣方式，雖然娘氣了些，可也最是文雅。不如，咱們帶燕公子聽戲吧。”

就知道青竹聽戲，只要說出去玩耍，十次有九次是要去聽戲的。現在由主提出，正合蕭雨瑟的心意。

“去聽戲吧。”嗓音又頓了頓，“你去賬房支筆銀子，本小姐今日要用。”

一行三人到了戲園喝茶聽戲，臺上唱的是東臨國人最的《牡丹亭》《西廂記》等的戲，原主最為癡迷，蕭雨瑟卻是不喜。

只得耐著子聽，漸漸地，也聽出些門道，依舊不喜，便也不會像從前那般厭惡抵。

“青竹，你去找戲班班主過來，就說本小姐有賞。”

青竹不疑有他，很快就找來班主。

蕭雨瑟出手就是百兩，班主看得兩眼放，喜不自勝。

“謝小姐賞。”

班主手要去拿銀票，卻見一雙潔白荑將銀票摁住，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班主莫急，本小姐還有一事相求。”

班主很是詫異，一抬頭就看見十張百兩的銀票放在桌上，上面，著厚厚一沓花簾紙，上面寫滿了蠅頭小楷，字跡秀麗工整，筆勢靈活舒展，賞心悅目。

班主早就認出蕭雨瑟，只道是個一心高嫁不守貞潔的子，卻沒想到，竟能寫出這等好字。

他沒有去拿銀票，而是接過花簾紙細細讀了起來。

上面寫的是個故事，說的是一位姑娘為了救青梅竹馬的年，上山采藥，歷經艱險之后，得知年已與他人婚，仍無怨無悔將神藥相贈，真心祝福之后游歷大江南北五湖四海，最后為一代神醫的故事。

“小姐這是……”班主心里跟明鏡似的，知道這故事說的就是蕭雨瑟和顧景軒的事，與現下京城的謠言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都是聰明人，何苦裝傻，班主就說行不行。”

蕭雨瑟輕笑，嗓音似綢緞如云紗，聽得班主不忍拒絕。

可是……

“小的就是生意人，本該見錢眼開。小姐出手闊綽，小的不答應才怪。只是……只是小姐應該知道，如若小的戲班唱了這出戲，只怕明日就會被趕出京都。”

蕭雨瑟給燕子聿使了個眼，一直在旁邊觀察的他心領神會，了然一笑，將銀票塞到了班主手里。

桃花眼滿是哄騙他人的笑意，親切的聲音帶著幾分威脅：“這是小姐給你的賞賜，該你拿著。咱們就聊聊，出了門誰也不認識誰。只要班主實話實說，都不打，若是有所誆騙，本公子手了，砸了誰的攤子也是難免的。”

班主是何等人？立刻見風轉舵，滿面笑容收好銀票，侃侃而談。

“一個多月前，確實有位貴人來找過咱們，要戲班子唱他們的戲。后來大約是嫌寫戲本子麻煩，不如編個歌謠說個書來得方便，就沒再來找咱們了。據小人所知，整個京都的戲班子，都沒有介此事，還請小姐莫要為難咱們了。”

燕子聿挑挑眉梢，“哪位是貴人？”

“是位年長的男……穿得講究，只是說話……聲音有些細。”

班主說得含蓄，燕子聿哂笑：“有胡子嗎？”

“咳咳……有……”

胡子可以是自己長的，也可以是粘上去的。

班主厚道，不明說，不細說，也不編排。

只能讓燕子聿他們自己去猜。

蕭雨瑟心中有數，淺淺一笑：“有勞班主。”

班主這才松了口氣，揣著巨款快步離開雅間。

蕭雨瑟抿了口茶，氣定神閑。

燕子聿也猜到些許，手搶過茶杯，將剩下的茶水一飲而盡。

“小雨兒，你有何打算？”

蕭雨瑟醮上茶水，在桌上寫了一個“五”字，再用袖輕輕拭去，神不變，淡然冷靜：“不但想毀我清譽，還想要我命……為何？”

“許是因為也慕顧景軒，所以對你恨之骨。”

水眸斂去瀲滟芒，側頭思考片刻，朱微啟，“是看我不順眼，散布謠言這種稚做法也像是的手法，但利用宮中軍來殺我，做不到。”

“小雨兒，咱們晚上潛皇宮，去查查？”燕子聿又開始興了，拳掌的，恨不得現在就翻墻宮。

蕭雨瑟抿輕笑，“不急，一件一件來。”

不屑與五公主這種沒腦子的人唱對臺戲，但也不樂意被人如此編排，顯得太草包。

聽完戲，蕭雨瑟命青竹買了幾十個大包，讓燕子聿拎著，來到城外的一個破廟。

這是城中乞丐的聚集地，男老都在一，味道極難聞。

燕子聿著鼻子，站在外面嫌棄地哼哼兩聲：“小雨兒，這地方太臟了，你來這做什麼？”

“青竹，你幫我把大包分發給他們，順便告訴他們，如果想以后還有大包吃，就他們的頭目出來跟我談。”

一個大約只有十歲的小花子走了出來，他衫襤褸，面孔烏黑，一雙大眼睛卻是明亮有神。

小花子年老，不卑不：“小姐，您需要我們做什麼？”

“明日你們進城乞討時，煩請你們幫我做點事，如此而已。”蕭雨瑟上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小花子眼珠轉了又轉，他看看燕子聿和青竹，示意蕭雨瑟到一旁與他詳談。

蕭雨瑟如善如流，二人在角落里謀許久，燕子聿只看見小花子頻頻點頭，似是對蕭雨瑟的計劃很是信服。

“事之后，你們如若還愿意跟著本小姐，以后的生活，雖不能大富大貴，但本小姐定會保你們食無憂。”蕭雨瑟說得斬釘截鐵，懇切真誠。

小花子不以為然，他嘿嘿笑笑，狡黠的眼睛里出商人的明。

“我們自由慣了，不愿人拘束。大小姐若是看得起咱們，有事隨時來吩咐就是。”

他把一只臟手到蕭雨瑟的跟前，大言不慚：“大小姐要求的，好辦也難辦，我也不坐地起價，一百兩……黃金。”

蕭雨瑟怔了怔，預料到要花些銀子的，沒想到小花子開價如此之高。

但毫不猶豫地把懷里所有銀票都拿出來，又把頭上金釵等值錢首飾都摘了下來，見不夠，轉看向燕子聿。

燕子聿大大方方地把腰間玉佩摘下來：“本公子從不帶銀票這些俗……這玉佩值五百兩，給你了。”

小花子不客氣地全部接了過來，“這只是一半定金，大小姐且等著，若是滿意，請準時付尾款。”

回城路上，青竹言又止。

眼看到了蕭府，青竹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姐，您要小花子做什麼，竟要給他一百兩黃金！”

蕭府日子過得是不錯，可也經不起這樣花。

蕭氏治家嚴謹，今日他們的花費，指不定賬房先生早就去匯報了。

“你是想知道本小姐說了什麼，還是在心疼那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