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已經練掌握了燒磚技的村民們來說,燒制瓦片並不難。
不過是把制磚的磨換瓦片而已。
甚至連窯都不用再新建,只要注意燒制瓦片和紅磚不同的時間就行。
村民們渾幹勁,每天都覺得生活充滿了希。
但另一邊,方大勇就不這麼覺得了。
礦的管事完全不在乎礦工的死活,幹活稍微慢一點,就用鞭子打他們。
而且還不給他們吃飽。
礦工們吃的黑面窩窩頭裏,大部分都是野菜。
吃的差,但乾的活卻重。
不活重,還十分危險。
礦底下暗無天日,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埋在底下。他們每一趟往外運送礦石,都像是在懸崖邊上踩鐵,隨時有可能會死。
沒幾天,方大勇就瘦得皮包骨頭,整個眼眶都凹了下去。
想著在山谷中的日子,方大勇後悔得不行。他怎麼就鬼迷了心竅,跟著郭萱彤一起出了山谷?
以前在山谷,雖然因為他們方家以前做的那些事,時常遭到村民們的白眼,但大夥也只是背著他們說幾句閑話,又或者不與他們來往,不願把兒嫁給他而已。
他們也可以和村民們一樣,去磚窯石灰窯幹活,可以通過幹活,獲得米糧。
在山谷的時候,他們大多數日子都是吃的粳米野菜粥。雖然只能吃粥,但粳米養人。他逃荒時瘦下去的那些,都慢慢養了回來。
可現在……
方大勇滿心的後悔,只是如今後悔也晚了。事已到了如今這一步。
他懊悔了一陣,卻不甘心就此放棄。
這時候,他想到了陸時晏。如果他遇到這樣的事,他會怎麼辦?
他肯定不會像他一樣,被折磨得這麼慘。以他的能力,他說不定會將整個礦都據為己有。
方大勇終於不甘的承認,他比不上陸時晏。
如果能讓陸時晏知道這裏就好了。他要是知道了,會來救自己的吧?
被方大勇期盼的陸時晏,這會也正在為開採礦石的事忙碌。
對於在山中開礦這事,他覺得可以做到開礦練軍兩不誤。
乾脆趁著這次機會,挑一部分兵出來,去山中訓。訓練一批殺傷力強大的軍隊出來。
而這一批人,不要挑骨好,適合訓的人才,還得要人品過關,萬不可有那用心不良的人混進去。
劉峰早已據汪順才順藤瓜,找到了賈明州等人,而且已查明,知道他們是端王的人。
這事兒,他也早已彙報給了陸時晏。
既然端王的人都能混進新兵營,那別的人也可能混進去。
那麼挑選人的事就要特別注意了。
這件事他沒有給別人去辦,而是親自辦。
他雖不能一眼就分辨出對方是誰派來的探子,但他的眼睛堪比x線,什麼人骨好,適合選去磨鍊,人品可否端正……
只要看一眼,幾乎就八九不離十。
對於這次選拔,陸時晏並沒有往外風聲,只因在暗觀察,等挑到合適的人後直接調走。
賈明州一直很注意打探消息。
他很快就發現了這一狀況,猜測陸時晏肯定是有什麼新作。
可惜,同他一樣在新兵營的,誰也不知道況。他想了辦法給上面的人送禮,想要打聽況,最後也是一問三不知。
越是打探不到,賈明州越覺得有問題。作也越發地頻繁。
劉峰就這麼默默的觀察著他,利用他,弄清楚了他們平日給端王傳消息的路線,聯絡的暗號等消息。
而害得一群人被暴的罪魁禍首,對於這一切,卻是半點也不知。
那日因為林二柱從中一腳,汪順才等人到底是沒追上方大勇。
陸福生深愧疚,一直小心地在汪順才面前賠不是,最後又再三保證,等見到了他三堂哥,一定向他三堂哥好好引薦他。
汪順才都往那邊傳了消息,結果事到臨頭黃了,不將功補過能怎麼辦呢?
最後也只能繼續盯著陸福生,在這一家人上下功夫。
就這樣,幾人留在了浦州城。
陸福生天天去衙門守陸時晏,但本見不著人,更不會有人給他通傳。
找不到陸時晏,他就盼著能像遇見方大勇一樣,趕遇見大灣村的村民。可是幾人在城裏耗了許多天,卻沒再遇見大灣村的村民。
汪順才最後終於耐心耗盡,覺得陸福生一家沒了利用價值,直接將其騙出城,賣給了人販子。
因為這一段時間以來,一直是汪順才負責一家人的吃喝,陸福生一家對其十分信任。對於他說手裏的錢用沒了,在外頭找到個賺錢的門路時,幾人完全沒有懷疑。
連被人販子帶上馬車的時候,還對汪順才再三激,直到被拉去了黑礦,一家人才傻了眼。
廖氏看著那些瘦得皮包骨頭的礦工,牙齒打道:「這……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帶我們去給大老爺做事,以後吃喝不愁嗎?」
趕車的車夫嗤笑一聲,一把將廖氏推了下去,「這青天白日的,你做什麼夢?你們呀,被你那個好兄弟賣了。」
說著,他有點嫌棄地朝著廖氏吐了一口唾沫。
他們做人口買賣的,當然不只往黑礦里輸送人口。人賣去青樓,可比黑礦賺錢多了。
但無奈,這老娘們年紀太大了,又長得不行,賣去青樓也沒人要,才只能賣到黑礦上來。
賣給黑礦,跑的路程遠,價格還沒賣給青樓賺的多。他如何不嫌棄。
廖氏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都仿似被雷劈了一般,不敢置信地抱著腦袋。
裏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陸福生也沒比他娘好到哪裏去,此時整個都怔怔的。
其實早在半路上,他就覺得許多事不太對勁。但因為不相信汪順才會騙他,所以明明發現了許多疑,他也都了下去。
直到這一刻,他才不得不接現實。
可是一切都晚了。
礦山的管事可不管他是不是被人騙了,能不能接這個現實,來了礦上就給他幹活。從此以後,生死都由他說了算。
陸福生一家,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在礦裏干起了活。
但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會在礦裏遇見方大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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