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宮外,梨樹下。顧清歌一步三回頭,十分不放心樹下相對而坐的兩人。容凌和天玄子都是一團和氣,但二人間的風起雲涌只有知二人習慣的顧清歌知道。
天玄子笑呵呵說道:“容小子,清兒已經離開,你有話可以直說了。”
二人隔著一方小小石桌對坐,石桌上擺著一壺暖酒,酒香在梨花香氣的氤氳中更加燻人,容凌看著手中瓷白的杯子,面容被酒氣薰得模糊,一時讓人忘記在何方。
容凌沉默,卻毫不影響天玄子的興致,天玄子拎起酒壺,笑得像江湖俠士一樣瀟灑張狂,“容小子,咋們多年沒在一起喝過酒了?”
一句話勾起容凌很多過往的記憶。很多年前,他並不善酒,天玄子卻喜歡在晚上喝一壺梨花醉才能睡。那時山上只有他們三人,天玄子便經常拉著容凌坐在梨樹下品嚐一壺梨花醉。容凌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喝酒被嗆得練練咳嗽,天玄子哈哈大笑,鬍子因他猛烈的笑聲而不已的場景。容凌記得清楚,那晚晚風微暖, 吹過二人的袍,帶起一陣花香。那個時候,他那麼崇拜他天玄子,就像所有孩子對父親的心思一樣,他把天玄子當這世上最厲害的人,對他言聽計從。是的,天玄子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師父,更是父親。嘉銘帝雖然對他極爲寵,但容凌一生只有在天玄子這裡才驗到長輩對晚輩的慈與寬宥。
“師父。”容凌淡淡開口,“以前,我都不敢想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天玄子依舊在笑,溫,慈祥,和藹,“容小子,只要你想,你仍舊是我最得意的徒弟。醒掌天下權,醉臥人膝,這纔是男人應該過的生活。而不是像你以前那樣在那丫頭面前活得那麼憋屈。容小子,你放心,清兒一向溫婉賢淑,絕對不會對你娶十個八個小妾,封幾十個妃子有意見,而且清兒對你又死忠,不會背叛你。這樣的人,是個男人都想要,老頭子真不知道你這個臭小子怎麼想的,居然儘想著雲天傾那個妒婦。”天玄子說著,爲顧清歌抱不平,語氣中是滿滿的諄諄勸導,“容小子,師父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聽師父的沒錯,你和雲天傾在一起,只會毀了你。”
容凌,話沒說出口,被天玄子搶過,“你要說子非魚那一套是不是?容小子,你咋就那麼死心眼?世上的人千千萬,你爲何非那丫頭不可,最後鬧的要和師父絕嗎?”
天玄子氣的鬍子翹起,若是往日,容凌會生出逗弄之心,抓住天玄子的鬍子撓頭,但今日,容凌靜坐不,視線低垂,苦笑道:“師父,晚了。很早之前已經晚了。若是沒遇到,我和誰在一起都行。但遇到,和之外的任何一個人在一起我都覺得委屈。師父,你說我會讓自己委屈嗎?”
天玄子氣的說不出話來,容凌繼續傾訴衷腸,“師父,那天我和天傾一起在宮中的走廊散步,意外遇到清兒,那時我的心不是久別重逢的高興欣喜,而是一種糟糕至極的預。果然,那晚我發現
天傾吃醋。本來吃醋代表很在意我,我應該高興,但我高興不起來,那時我知道爲了我們的將來放棄了很多東西。在這世上,很多人喜歡和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權勢,財富,機智,容貌,我擁有很多讓人趨之若鶩的特質,但能爲我做到那一點的、無怨無悔付出的人卻只有雲天傾一個。不,或許有其他人,但在我心中之認定一個人,所有其他人怎樣對我而言都是浮雲。”
天玄子的眼神漸漸淒厲。他們都是高手,知道顧清歌按照他們的吩咐離開,但並未走遠,就在不遠聽。容凌故意說得煽又明顯,很大一部分是說給顧清歌聽的。
容凌對天玄子的視視而不見,繼續說道:“再見到你們,我一直想,你們會對我和天傾抱怎樣的態度。你是我的師父,我也把你當父親。清兒是我的師妹,我也把當親生妹妹。你們是這世上我最親近的人,天傾知道,所以在你們面前了委屈從來不說,但不說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師父,你一直想除掉天傾,因爲你不喜歡,你更想我娶清兒。但是師父,你對天傾下手時,是否想到我的?”
你的並不重要。天玄子很細這麼說,但對上容凌悲痛的視線,邊的話一下子又咽回去。只能哼哼兩聲,含糊不清說道:“那丫頭和我沒半線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陌生人罷了。”
容凌搖頭,拿起杯子狠狠喝了一口,“我知道天傾在你面前了委屈,但從未關心護過,反而讓在懷孕期間糟了你們的陷阱,我這個夫君不合格,天傾要是恨我也是應該的。我就是個懦夫。”
天玄子看著借酒消愁的容凌,驚訝不已。容凌該是意氣風華運籌帷幄的,而不是現在這樣一闋不振,愁眉苦臉。天玄子按住容凌舉著酒杯的手,“容小子,你到底要怎樣?做出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威脅我嗎?”
威脅?容凌癡癡傻傻裂開,“我怎麼敢?你是師父,是師也是父。我若是威脅你,不僅不孝,更是不仁,這樣的罪名我如何擔得起。我只是可惜以前我單純可笑,居然認爲你一心一意爲我著想,沒想到 到頭來竟是爲了一己私慾。”
“胡說。” 天玄子和藹的面紗撕下,猛地站起厲聲怒喝。
容凌笑容蒼白,咂品酒,梨花飄飄落下,寧靜致遠,他本人卻不在意氣氛唯,繼續說道:“師父,我是真的崇拜你,把你當父親的。但你爲什麼,要那麼對我?”
天玄子一怔,手中的酒杯摔倒桌上,酒壺傾倒,酒水沿著石桌的桌邊緩緩流下,滴在容凌的襟,容凌恍若未覺,擡起頭時,眼中迷離一片,赫然是早就醉了。容凌喃喃說道:“師父,你爲何容不下,死了,你讓徒兒何以堪?更何況,肚子裡還有徒兒的骨。師父,你真狠得下心。”
顧清歌在天玄子的揮手示意下走來,見到醉酒的容凌,眼淚一下子冒出來,跪在地上哀求道:“爺爺,算了,我不求了。師兄這樣好痛苦,我看著難
。與其讓他在我這裡苦,還不如放他一條生路。爺爺,算是清兒求您了。讓師兄走,去尋找雲姑娘吧。”
天玄子冷笑連連,毫無留說道:“清兒,當制定這個計劃的時候你可是舉雙手贊,爲何要做即將功的時候打退堂鼓?清兒,容小子一下子失去孩子心裡接不了,等時間一長他接這個事實,就會把那個人忘了。清兒,得失敗從來不能只看眼前,忍得下才能拿得多。”
顧清歌滿眼是淚,搖頭,“不要了。爺爺,我不要了。師兄若是喜歡我,心中有我,從一開始就會和我在一起,本不會有云天傾明明是我先出現在師兄生命當中,但師兄心中卻只有那個人。剛纔師兄的話我聽得很清楚,若是我一位糾纏不休,恐怕師兄不認我這個師妹了。”
“哼。他敢。”天玄子斷然否認這種可能。
“師父。”容凌眼中閃過萬千芒,笑容癡傻而又單純,像一個孩子,“師父,我真的把你當父親一樣的人,但你讓我太失了。雖然過去之事我無法更改,將來卻還在我的掌控之中。我不能替天傾報仇,因爲你是我師父,但我也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因爲你的的確確對天傾下手,既然這樣,讓我們之間來個了斷。”
天玄子沒想到容凌竟真的要和他恩斷義絕,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看著容凌像畫中人一般緻的眼,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容小子,你要和老頭子我決鬥?”
容凌起,點頭。“對,我要和你決鬥。”一口飲下杯中剩餘的梨花醉,說道:“無論勝負,從此以後一乾二淨。”
顧清歌大驚失,口而出,“不可。”接著大步在他和天玄子中間,勸導容凌,“師兄,爺爺是你授業恩師,你怎能對師父手?這可是欺師滅祖之罪!你……”
“我知道。”容凌推開顧清歌,正視天玄子。容凌第一次直視這個師父,第一次看清,滿頭白髮的天玄子擁有一雙銳利的眼睛。這雙眼睛他曾經在嘉銘帝上見過,滿含野心、慾,眼底是深深的冷漠和殘忍。原來自己的師父是這樣的人。容凌勾起角,“曾經天傾爲了我們能毫無顧忌在一起,力爭通過他族大禮,今日我爲了還一個公道,和師父切磋兩招有何不可?”
族大禮,雪山山地,聖之靈氣……
天玄子輕笑,眼中是尋常人看不到的深意,角挽起的弧度帶著讓人心驚的詭譎,似是憐憫,似是嘲諷,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老頭子若是再拒絕可就不通人了。但老頭子不會對你出手,只要你能像雲天傾那丫頭一樣通過族大禮,老頭子允許你與俊基山一刀兩斷,從此路人相待。”
“不可。”顧清歌極力阻止。不是擔心容凌要力俊基山,否認 天玄子這個師父,而是擔心容凌命喪幻境。親眼所見,即便傲然如雲天傾都差點掛掉,更何況是上舊傷剛好的容凌!
誰都不在乎顧清歌的意見。幻境悄然拉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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