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編略微惱火，但還是把稿子接了過來，瞧上幾眼。

還沒過幾分鐘主編的深就變了，因爲越往下看越能到這篇報道的新奇。

“你先出去等一會吧，都有結果了我會通知你的。”

張靈靈剛出去，主編就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上面的一些敏話題，已經涉及到省部領導對改革前景的看法。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主編又讓人把張靈靈了回來。

“文筆不錯，選材也很轟，但是了些關懷。”

張靈靈秒懂，連忙說道：“是我的疏忽，我會再去奉天，針對各級領導來一次採訪。”

張靈靈的文章通篇都在講陳清水的見地和罐頭長短時間崛起的奇蹟，針對各級領導的關心，基本上是一筆帶過。

“張靈靈，我記得你是上一年特招的畢業生吧。”

“上一年四月份特招的實習記者。”

“嗯，省領導很喜歡你這種大膽的報道神，以後實習那兩個字可以去掉了，不過遇事兒還是要和導師好好商量一下。”

張靈靈瞬間欣喜若狂，努力了這麼久，總算是擺了實習兩個字。

“謝謝主編，我一定好好反思自己的錯誤。”

主編揮揮手，讓張靈靈離開，他也不願意和張靈靈有太多的牽連。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本子，大人有不記者也走過，張靈靈這條路線著頭皮去實事求是，可是撞的頭破流的不在數啊。

雖然省領導很欣賞張靈靈，可這並不代表他在記者的道路上一帆風順，相反可能會更加坎坷。

遼省日報是最暢銷的報紙，基本上書攤報刊上都有的賣，各級企業和部門也會常年訂閱。

那年頭的人最信的還是報紙和電視，陳清水一被報道瞬間就火了起來，江雪兒一家人這才知道，原來陳清水了廠長。

周芳華冷哼一聲：“這個沒良心的，現在飛黃騰達了，就開始忘本了，這麼大的事都瞞著家裡。”

江震輕嘆一聲：“婿混的不好，你嘮叨，現在婿出人頭地了，你還嘮叨，你到底想怎的？”

“姓江的，我還不都是爲了這個家啊，要不是他毀了趙主任和雪兒的親事，咱家向上早就結婚了呀。”

江向上被寵慣了，沒有貴族的命，卻染上了一太子的陋習，要不是江震的棺材臉鎮著，估計也會像曾經的陳清水那樣吃喝嫖賭。

江家是標準工薪家庭，收不高，陳清水出事的時候，江震瞞著周芳華，或多或也接濟過一些這讓一個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彩禮錢一直湊不夠，擺席也不闊綽，江向上的婚事到現在沒個著落。

江震想到這事，蒼老的面容似乎更加黯淡了，他淡淡地說道：“春節快到了，清水肯定會回來吃飯的，要不然借點？”

“什麼借呀？這是他該拿的錢。”

80年代末的奉天，本沒有什麼限制令，各家各戶都卯足了勁兒燃放煙花竹。

好多小孩子拿著炮炸雪玩，天真的嬉笑聲和竹的炸聲混雜在一起，勾起陳清水不曾經的回憶。

陳清水開著波羅乃茲準備回家，車裡頭堆的滿滿的年貨，有鴨魚，也有花生瓜子兒，當然也不了暢銷的罐頭。

這些年陳清水窩囊廢的故事，傳進了不親戚的耳朵裡，因此都斷了來往，他也想趁著這次過年到各家走走。

畢竟都是親戚關係，就這麼一直僵著，會讓夾在中間的江雪兒很難看的。

“爸，媽，來搬一下東西。”

陳清水一手一隻地進門，別提多歡喜了。

江震客套地說道：“來就來了，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

周芳華和江雪兒在廚房裡乒乒乓乓地剁餃子，等到中午的時候，就會有親戚過來了。

陳清水無奈地說道：“爸，昨天有事耽擱了，您別介意。”

對於普通人來說除夕夜是關門吃年夜飯的時間，可是對生意人而言，除夕是談生意的好時候，陳清水不是一直想搞外貿嗎？就趁著除夕的時間讓雷書記牽線，約了幾個外國人。

江震的態度好了許多，可是依舊是嚴肅的板子臉：“都當上廠長了，忙是應該的，可是在忙不能年夜飯都不來吃吧。”

陳清水提前讓王大柱來家裡打過招呼了，可是這也免不了一家子人生氣。

“爸，我是真沒辦法呀，雷書記那邊強拉拽，下了死命令，不去不行，我這個廠長看起來風，可畢竟剛剛上任啊 ”。

江震是標準的嚴復類型，是一個講道理的長輩，陳青說將利害關係講述一番，他的態度就緩和了不。

至於江向上就更好理了，剛纔他準備出去廝混的時候，陳清水遞給了他一條華子，足夠保證他不說話了。

江雪兒向來知書達理，甚至逆來順從，委屈是肯定的，不過陳清水有辦法補償，最難纏的還是丈母孃啊，不吃。

十點多，親戚就來了，本來大年初一，不走親戚，可是周芳華有個堂姐離得近，每年大年初一都要來周芳華這裡吃飯。

“姐！”

說是吃飯，其實就是來炫耀的。

他也有個兒，孫書，長的也漂亮，從小倆就不停地被各種比較，這長大嫁了人了，自然也不了比較。

孫書的命是不錯的，嫁給了一個大學生，年輕有能力，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副廠長，可謂說是前途無量。

孫芳華早就擺了一桌子的吃食，說道：“都坐吧。”

“姐，不用這麼麻煩，都自家人隨便吃點就行了。”

周芳華準備的午飯口味是盛是吧，直接燉了一整隻鵝，香噴噴的，離老遠都能聞到。

“雪兒還是這麼漂亮，這位是陳清水吧，在哪高就啊。”

擺明了挖苦人啊。

陳清水淡淡地說道：“談不上高就，現在在罐頭廠當個小領導。”

周彩彩笑了笑說道：“不錯啊，清水好好幹，以後肯定還能升的。

“姐，我和你說啊，現在系統裡可不好升啊，我那婿也是因爲大學生的學歷才破格提拔爲副廠長的，這要是正常人啊，還得再鬥個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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