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棠微微一愣。

今天出門的時候是隨手拿的摘抄本，剛才讓他看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這件事。

應棠卷了卷這頁的邊角，抿回信息。

【現在這是我的。】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

【你賠給我的。】

秦惟曙笑了聲，長眸半垂，整個人懶懨懨地坐在椅子上，半笑不笑的模樣。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敲了幾個字。

【上面，有我的名字。】

他想起當年爺爺生病住院，他在醫院陪著爺爺的時候，正好撞倒了一個個子不高的孩子。

當時弄壞了小嬸嬸給的簽名，看起來像是要哭。

他沒辦法，急之下把自己的那個本拿過去讓小嬸嬸重新簽了一次。

事后反應過來，那個本上，還印著他的名字寫。

想著估計也不會在意，或許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就沒再管。

沒想到，過了幾年還能再見到那個孩。

難怪，他曾經覺得有些眼。

應棠看著他發過來的信息。

上面確實有他的名字，這本來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他偏偏強調一遍，就讓這件事帶上了點不一樣的意味。

有些……過于親近。

應棠強裝鎮定。

【那又怎麼了。】

有點護食的覺：【我都用了，而且這是你給我的，你不能要回去吧。】

秦惟曙無聲地笑起來。

【應棠，你有點太可了。】

應棠被這毫不掩飾的夸獎砸的有些懵。

只有小的時候才被人夸可，長大了就只有爸媽還在這麼說。

可他這麼說，怎麼這麼奇怪。

很不一樣。

心跳都有些。

抬眸看了他一眼，及到他帶笑的長眸時又迅速收回，指了指自己的書示意要不說話了。

然后就低低地垂著頭，不再理會他。

秦惟曙盯著的側臉。

局促地綰了綰耳旁的頭發。

白的耳垂從烏黑的發中出馬腳。

秦惟曙的視線落在那抹不自在的紅暈上。

孩的皮本就白皙，淡從耳垂一直蔓延到面頰，眼睫還在不安地著。

秦惟曙隨意垂在桌邊的手指不聲地碾了碾。

更可了。

他想。

他費力地把視線從孩上挪走。

轉移到手中的那幾本書上。

今早來圖書館的那點不耐散了大半，上還是慢慢的疲倦，但是已經不太著急離開。

他靜靜地坐在孩邊。

孩上淺淡的柑橘香氣時不時鉆鼻腔，不知道是香水還是洗的味道，很好聞。

讓人不由自主得想要放松下來。

面前煩瑣碎的作業讓他超負荷運轉的腦子有些疲憊，他全程蹙著眉在筆記本電腦上敲敲打打，整理出完整的參考資料，然后列了個論文的綱要，就有點支撐不住。

嚨泛上些許意，他虛握拳抵在邊，偏頭咳了幾聲。

然后又轉回頭繼續打字。

倏然，視線里出現幾蔥白細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推了個盒子進他的視線。

上面還著一張便利。

孩工整的字乖巧地趴在上面。

他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然后起那個盒子。

【我隨帶著糖，你不舒服可以吃一顆。】

他指尖作一停，孩沒看他，但用余在觀察他的舉。

倏然，他想起前幾天在食堂外面，江挽聲那句意有所指的“也不盡然”。

腦海里劃過一個足以他欣喜的念頭。

指尖在質殼板上敲了敲。

清脆的響讓一旁的孩有些張。

他垂眸笑了笑，掀開蓋子，往中遞了顆進去，融化的糖從嚨滾過，帶起微涼的清爽。

蓋上蓋子，他沒急著還給，反而在手里散漫地把玩。

看著那張便利，若有所思。

幾秒后，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微微側，往孩的方向了。

應棠本就三心二意地看著他，但卻沒想到他會有這個作，在他過來的瞬間抑不住錯愕地后退。

秦惟曙本就高大，這麼傾偏過來，瘦弱的就像是被他牢牢包裹在懷里。

著聲音，“你，干什麼啊？”

秦惟曙像是不解，“想問你借只筆，怎麼反應這麼大？”

他聲音得很低，都是氣音，沉沉地過耳，一瞬間像是激起萬千細小的顆粒巍巍地。

應棠臉頰控制不住地發紅，其實兩個之間距離也不是很近。

只是剛才他突然作，讓有些反應過度。

現在也后知后覺地到有些尷尬。

有點惱，抿，從一旁遞了支筆給他。

秦惟曙抑著笑拿過來，然后在那張便利上寫了點東西。

最后連同糖一起還給。

應棠接過來，看到便利上的字，臉上彩更深。

——謝謝你的糖，很管用。

——不過，你看書怎麼這麼慢，心不在焉在想什麼？

快速地把便利翻了面，這次有點無所顧忌地不滿地瞪了秦惟曙一眼。

還不是因為他在旁邊存在太過強烈。

再加上他之前非非得強調用得本子上面有他的名字。

搞得心神不寧，神怎麼都集中不起來。

這段時間以來這是第二次看不進去書了。

偏偏，兩次都是因為他。

覺得他有點影響到，也不太喜歡自己陌生的緒，剛才本就忍住不太友善地看了他一眼。

自以為很兇。

但在秦惟曙眼里，那雙水的小鹿眼不輕不重地瞪著他，不像是控訴。

倒像是撒。

像是只亮爪的小野貓在心尖上輕輕地撓了一下，不疼，但是。

這麼惱怒。

他笑了下。

看來是因為他才心不在焉了。

生平第一次覺得，他爸媽給他的這副皮相還真有用的。

應棠越來越覺得這個人心眼其實壞的。

有點喜歡捉弄人，跟外面傳言的都不太一樣。

秦惟曙最后還是在微信上給順了順。

【別生氣，不打擾你了。】

應棠很快回復：【我沒生氣。】

秦惟曙挑眉：【那你瞪我？】

應棠咬：【反正沒生氣。】

秦惟曙算是會到這姑娘那子倔勁兒了。

他無奈地笑：【行，我看錯了。】

應棠看他這麼順著，又覺得怪怪的，【你快寫你的作業吧。】

秦惟曙了太：【差不多了，不想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