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頌華靜靜地思索了一會兒，陡然變。

玉如琢似乎對現在的反應在預料之中，便嘆了口氣道：“做好準備吧！”

等差不多好得能下地走的時候，就已經快到小年了。

謝家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換上了新服，年輕的小丫鬟們頭上也帶上了鮮亮的絹花，里里外外都在打掃除塵。

老夫人又來看過兩回，囑咐等小年過了再去壽安堂請安，若是悶了，就在外頭隨便走走，莫要待太久。

語言神中，倒是多了幾分懇切與關心。

想來前面那一次中毒的事，雖然沒有攤開來說，老人家心里還是有桿秤在。

不想還沒到小年，宮里頭忽然有了旨意，是皇后娘娘奉圣上的命令下得懿旨，請謝閣老一家宮赴宴。

昨天宮里頭就封了筆，滿朝文武也終于有了一個長假，謝家的家宴還沒有安排上，宮里頭倒是來請了。

一般過年，宮里頭也有宮宴，圣上會宴請滿朝文武。

這個時候來請，就不是這種宴會了，分明是私宴的意思。

又是托了皇后娘娘的名義，意思也很明了，大約還是和謝頌華的事兒不了干系。

不過皇后娘娘派來的使倒是說得清楚，請老夫人，二太太和兩位姑娘一道去。

謝荼作為庶，這樣的場合自然沒份，卻又將謝淑華特意帶上，意思就有些微妙了。

不人都在猜測是不是要給兩位皇子定下婚事，因而整個謝家都因這件事而興起來。

一門出兩個皇子妃，這種事，放在本朝，本就是絕無僅有的榮耀。

齊氏忙忙地將自己的私房搬了出來，務必要選出最適合謝淑華的裳首飾。

“謝頌華自不必想，那般大張旗鼓地說是救了太子一命，就是為了還這個恩，也只得東宮。

我的兒，說不得這一回，你當三皇子妃的事就要定下來了。”

謝淑華滿面紅，眼睛里的興都掩飾不住，“高盈也跟我說了，雖然旨意是從坤寧宮發出來的，但是貴妃娘娘和三殿下也會參加。”

“那就錯不了了！”齊氏看著鏡子里的兒，臉上出心愿得償的笑容，“我的兒，你可算是盼到了今天。”

梁媽媽看著母二人這般歡喜，也笑著道：“咱們家兩位姑娘都是好的，也就是太太命好，將來可就是圣上的岳母了！”

謝淑華聞言臉上的笑意便淡了些，從鏡子里冷冷地瞥了梁媽媽一眼，隨即又含了一淺笑道：“如今八字兒還沒有一撇呢！媽媽可別這話傳出去，不然人聽見了，只說咱們張狂，更嚴重些，怕是還會得罪了圣上。”

言語的，梁媽媽聽著卻心里莫名打了個突，連忙告罪。

倒是齊氏笑著道：“橫豎這里沒有外人，也是替你高興。”

謝淑華便笑笑沒有接話了，若不是這個老貨在齊氏跟前挑唆，齊氏那日哪里會了念頭去看謝頌華？

好個兩面三刀的東西，著這邊還著那邊，且等得空了，看怎麼對付！

好容易選出了一套合心意的，齊氏便忙忙地吩咐跟前最得力的梳頭娘子，替謝淑華細細地打扮了。

緋的花開錦繡的蜀錦斗篷，邊上鑲了一圈雪狐貍，襯得一張小臉尤其致。

里頭是一套玉的長襖，隨時云錦的料子，花卻又清雅，配謝淑華偏纖些的段正好，整個人便顯出了幾分超凡俗的氣質。

頭上帶著的首飾也一概用玉而不用金，還特意選的是煙紫和田玉，連那翠也不用。

眼睫下卻又用珍珠點了妝，越發顯得人如月。

頤和堂的丫鬟婆子們瞧著，個個贊嘆不已。

又提了致的手爐，帶上了觀音兜，母倆這才坐著婆子們抬的肩輿往二門上去。

到了二門上，略等了等老夫人便過來了，見著謝淑華的打扮也點了點頭，“小姑娘家，確實該好生打扮打扮。”

就連老夫人都這麼說了，謝淑華的心里便又多了幾分把握。

這人都已經到了，偏生謝頌華遲遲不見。

齊氏正不耐煩，就見宴春臺的丫鬟跑了過來，“老夫人，太太，我們姑娘有些不舒服，今日怕是不好出門，還請老夫人和太太代為向宮里……”

話還沒有說完，便聽到齊氏呵斥道：“胡鬧！這是宮里的宴請，你當是去隔壁鄰居家里做客麼？

謝頌華是有多大的臉面，竟然敢拂皇室的面子？！”

那丫鬟被這一嚇，便不敢再開口了，只拿求助的目去看老夫人。

誰知老夫人也搖了搖頭道：“你們太太說得沒錯，這一次是皇后娘娘親自下得旨意請咱們宮，又特意點名了你們姑娘，若是不去，就是皇后娘娘臉上也不好看。

坐肩輿來，若是實在不舒服，便略坐一坐，我再在娘娘哪里討個晴，偏殿歇著便是。”

這般說，哪里還有什麼余地，謝淑華勾了勾，怕是那重傷還未痊愈呢！

正好，病著能有什麼好臉，也貴妃娘娘和三皇子瞧瞧，誰才堪配三皇子。

此前還擔心皇后和太子這般看重謝頌華，會讓高貴妃和三皇子心里也有想法，這可真是天要助。

老夫人都發了話，謝頌華很快就來了，但是看樣子是真的不大舒服，竟拿著塊毯子厚厚地裹著，半死不活地歪在肩輿上，連臉都蓋得差不多，只了一雙眼睛在外頭，看上去也十分疲倦的樣子。

齊氏知道有老夫人在，斷沒有失禮的道理，便也不管，先扶著老夫人上了車。

果然，老夫人便道：“四丫頭既然不舒服，便與我同一趟車吧！”

正好，省得母兩個還要夾個尷尬人在中間。

謝頌華在兩個丫鬟的幫助之下才上了馬車，一直到了外頭的大街上，才出聲道：“祖母，不是孫兒故意拿張作喬，實在是……見不得天。”

老夫人拍了拍的手，“無妨，你本就是因為殿下而的傷，這會兒拖著病去了，便是有些失禮之，貴人也不會責怪的。”

謝頌華便依著老夫人的話，靠在一旁歪著。

這一次到了宮里頭，卻又有皇后娘娘的特旨，說是念及老夫人年事已高，加上天寒地凍，特許乘小轎前往。

宴會是在重華宮設的，謝家一眾眷們便被直接抬到了重華宮門口。

謝頌華也只好在別人的攙扶下下了轎，里頭高貴妃已經到了，笑地就迎了上來，“哎呀也是難得，竟然過年前還能與老夫人和謝家太太一道吃頓飯，本宮可是特意打聽了貴府的口味才安排的菜式，可千萬不要嫌棄。”

這語氣，活那些大戶里的當家主母，與皇后之間的爭端可見一斑。

高貴妃與老夫人及齊氏寒暄了一番之后，便笑著招呼姐妹倆。

“殿里燒了地龍，四姑娘把披風解了吧！”

高貴妃這話倒是讓眾人的目都落到了躲在后面的謝頌華上。

恰好圣上和謝云蒼帶著太子、三皇子、六皇子、七皇子等人過來。

謝頌華一解開披風，頓時讓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