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果然來了。

張超越當然不想把這只珍貴的法出去。

這可是他拿命換回來的。

不，不管是用什麼換回來的，這都是他的東西，他不想讓任何人染指。

尤其張大海。

真要被張大海惦記上，這輩子別想要回來。

可是，剛才為了取信張大海，已經把現場的所有話都復述一遍，瞞是瞞不住的。

所以，想留下這一件法，就不能讓張大海意識到這件法的價值。

想到這里，張超越努力讓自己保持自然狀態，出一笑意：“老板，別說，韓景那人在法這塊的造詣確實不錯，這牌子可以加速修煉，雖然效果一般般，但貨真價實，如果從修煉一開始就有這麼一件法傍，我的實力會比現在更強，清除誓言的速度也會更快一些。”

張大海手：“給我看看。”

張超越沒有一猶豫和不舍，直接把玉牌遞過去。

張大海拿到玉牌，上下左右挲片刻，又對著照了照：“這是和田白玉的料子，山料，夠白，但不夠細膩油潤，價值不是很高，雕工倒是不錯，雕的這團龍紋有覺，不是大師也差不了太多，連工帶料算，也就七八萬而已。”

張超越連忙點頭：“對，這牌子不咋樣，可是開了就不一樣了，是法，法的價值不能這麼計算。”

“沒病，”張大海點點頭：“我雖然是個普通人，但也知道輔助修煉的法珍貴，能支撐起一個家族甚至一個門派，有這東西在，同樣修煉十年，別人只有十年的道行，你卻能擁有十二三年，別人有二十年道行，你就有接近三十年的道行，等到別人擁有三十年的道行時，你已經有了四十多年甚至更多年的道行，這一代代滾雪球，用不了三代人就能培養一個超級家族，對吧？”

張超越的心猛地一沉，但還是急忙點頭：“對，老板的想法很對路。”

“那你愿意把這東西送給我嗎？”

“這……”

“不愿意？”

張超越用了極強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的緒波，作苦笑狀：“老板，我肯定舍不得，畢竟這類法對我這樣的散修太過珍貴，錯過這次機會，這輩子可能都不到第二件這樣的，而且我也沒想過能一代代傳下去，我只想盡快清除誓言對我的影響，我可不想一輩子都生活在韓景的影中。”

張大海呵呵笑道：“我能理解，我能理解。”

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盯著張超越的眼睛道：“可是，以我的經驗判斷，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

張超越的心臟咯噔一下：“老板，什，什麼意思？”

張大海輕笑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見過審問現場，有一類犯人有個特點，在某種時刻會非常配合，問什麼答什麼，所有回答都合合理，挑不出一丁點病，可是老資格刑警都清楚，這是犯人本能地想要遮掩更大的罪行，他們本能地認為痛快地代一些事就能讓警方忽略更大的罪行。”

“老板，你懷疑我？”

“對，我懷疑你在遮掩什麼事，”張大海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里的玉牌：“可是思來想去，你也沒什麼好遮掩的，除了……這個。”

張大海說著拋了拋手里的玉牌：“這牌子是法，還是珍貴的輔助修煉的法，珍貴也確實珍貴，但也沒有珍貴到足以讓你跟我撒謊的地步，風險太高，所以，反過來推理，這牌子的價值更高，對吧？輔助修煉效果更好，你不愿意讓我知道這一點，所以其他方面都沒有毫瞞，唯獨瞞了這件法的真實效果。”

說到這里，盯著張超越的眼睛淡淡說道：“你想留下這件法，為此不惜冒險跟我耍心眼，可你沒想到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小把戲。”

張超越的面皮瞬間漲得通紅。

心更是又驚又怕。

驚訝于張大海的敏銳和聰明。

驚怕于張大海的狠辣手段。

可事已至此，除了抗沒有第二條路可選。

張超越紅著臉梗著脖子重重點頭：“我是散修出，修行之路極其艱難，在這之前連一件法不曾擁有過，這是我人生中第一件法，而且是輔助修行類法，我想留下，非常想！”

張大海輕笑：“那你應該跟我直說，而不是在我面前耍這種小心眼。”

“對不起，”張超越低頭道歉，卻沒有下一句。

這是賭，賭張大海不會殺他，賭張大海會把法還給他。

因為張大海這人雖然手段殘忍，但大部分況下還是公平的，做事兒比較公道，也講道理，不是喜怒無常的人，甚至口碑還好。

這樣一個人，會因為一件法就責罰他？

這傳出去，強奪手下戰利品的帽子絕對逃不掉。

當然，在這個級別的法面前，張大海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所以張超越在賭。

張超越在賭張大海不會為了這件法做出有損口碑的事，因為這種事真要傳出去，張大海手下那些個高手會怎麼想？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不到半分鐘，可張超越卻覺自己度過了半個世紀，直到聽到張大海的話，才松了一口氣。

張大海把玉牌放在石桌上，輕輕推到張超越面前：“我張大海不是那種小家子氣的人，以后再有這樣的事，直接跟我說，不要耍心眼，用那句俏皮話怎麼說來著？超越，你能如實代，海爺很開心，但你耍小心眼，海爺不喜歡。”

張超也連忙道歉：“老板，對不起，我以后再不耍小心眼。”

張大海微微點頭：“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盡快把你發的誓言清除掉，需要你配合的時候會給你發信息，你實力這麼強，以后我還有要倚重你的地方。”

“我一定努力。”

“去吧，謝謝老板。”

張大海看著張超越拿著玉牌離開，招了招手。

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張大海邊。

張大海面無表地說道：“今天晚上手，殺了他，拿回玉牌。”

“是，”黑影拱手，隨即消失。

這時，一個滿頭白發的小老頭兒施施然走進小亭子：“為什麼要殺他？我不信只是因為那件法，難道，那小子撒謊了？”

“不，他沒撒謊，他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懷疑他起了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