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沈夫人看著喬婉姝,別過了臉去,「拉下去吧,以後,不許再來沈府。」
「姨母,婉姝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做錯了事,難道姨母要懲罰婉姝一輩子嗎?」喬婉姝被人拉下去的時候,口中大呼道。
「怎麼,捨不得了?」方思勤偏頭看了沈夫人一眼。
沈夫人搖搖頭,「怎麼會捨不得,在我的心中,比不上你一手指頭。」
方思勤淺淺一笑,不知為何,沈夫人竟覺得的笑中帶著幾分譏諷,便說道:「嫿嫿,你是不是不相信?」
「不是。」方思勤搖搖頭,卻是起走到湖邊,淡淡的唱道:
「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
裁作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出君懷袖,搖微風發。
常恐秋節至,涼飆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恩中道絕。」
方思勤念完,又轉過來,說道:「沈夫人,您現在對我這麼好,只不過是因為我是您的兒,可您若是一旦知道我不是,怕是不但會將我棄置一旁,還會恨上我吧。」
「怎麼會?」沈夫人聽罷,只連忙手拉過的手,用那溫和眼睛專註的盯著,「嫿嫿,你就是娘的兒,這點做不得假。」
「您看,您永遠都是這句話。」方思勤搖搖頭,澄澈的眸子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裏面浮浮沉沉,「我是說,假若我不是呢?你還會喜歡我嗎?」
「當然會。」沈夫人篤定的說道:「況且,你為什麼一定要否認你是我兒這個份呢?」
「我只是希我們的關係能夠更純粹一點,不僅僅是因為所謂的緣,而是因為你發自心的關懷我,即便是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我不是你的兒,你還會一如既往,待我如初。」
沈夫人看著方思勤,覺得有些鑽牛角尖了,這孩子,怎麼一直都不承認這個份呢?
便問道:「是不是因為你爹傷害了你,所以,你還是不肯認我們?」
「不是。」方思勤搖搖頭,「我只是害怕你們找錯了人,到時候你們反而會恨上了我。」
「不會的。」沈夫人連連搖頭,將擁懷中,「我知道,是娘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所以你這樣想,娘不怪你,可是孩子,娘希你知道,娘真的很你,以後你就安安心心的做這沈府的大小姐,再不要多想了好嗎?」
方思勤抱了一會兒,然後從懷裏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你還是不願意來沈府,跟我們住一塊嗎?」沈夫人有些失。
「我是個鄉下姑娘,規矩學的不好,若是跟你們在一起,行為舉止若是失了儀態,免不了會讓人笑話,就這樣好的,我做我的事,閑暇的時候,就過來陪陪您,這樣,既不會給您丟臉,又照樣可以孝敬您,好。」
「你知道的,我不嫌棄你,儀態可以改,規矩可以學。」
「我走啦。」方思勤卻是朝揮揮手,「送您的東西別忘了吃,若是嫌味道不好,也別扔了,給府中的丫鬟嘗嘗也不錯。」
「你這孩子,說這話是在惋娘親的心,你送給娘親東西,娘親護還來不及。」沈夫人跟了上來。
「不用送啦。」方思勤卻是朝沈夫人揮揮手。
沈夫人停住腳步,「你還沒吃飯呢。」
「不吃了,回家陪我娘他們一起吃。」方思勤說著,一邊往前走,一邊抬手朝揮著。
沈夫人看這樣,咬了咬,心中有些難。
「夫人,你何必為這樣一個子難過,願意自甘下賤跟那些泥子混到一塊,樂意做個低賤的商,你又何必自責。」沈孟川不知道從哪裏走了過來。
儘管知道是他兒,但他心中還是嫌棄的。
原先他還覺得儀態不好,可以慢慢教,可是聽到方思勤跟沈夫人的一番話,他便越發是氣不打一來。
多人著想要做他的兒呢,倒好,因為些許誤會便抓著他不放,甚至來沈府也不來跟他請安,反而還避著他。
這樣一個兒,他沈孟川還不稀罕!
「你別這樣說嫿嫿。」聽到沈孟川這樣說,沈夫人有些不高興,但是這大半年來,方思勤三番好意拒絕的好意,不願意住到沈府來,也讓心中覺得有些堵。
「你那麼多年為吃齋念佛,為尋吃了多苦,卻這麼不知好歹,你對已經仁至義盡,既不願意認我們,不願意待在我們沈府,難道我們這做父母的,還要來求著不?」沈孟川又勸道。
在寧州做了多年州牧,又手握重兵,連皇帝都要畏他三分,他素來是高高在上的,即便是之前因為誤傷了方思勤有些自責,但是這會兒,他卻是覺得方思勤有些不知好歹了起來。
原先沒出現的時候,他反而還惦記著,可是如今出現了,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地,在他心中反而沒有那麼重了。
「你年年拜佛,應該聽說過一句話,佛說無緣,就不該強求。」沈孟川說了句。
他瞧不上方思勤,覺得儀態規矩不好,還不願意改,明明有個顯赫的世,就該好好珍惜,竟然還總跟那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塊。
開茶樓他不反對,但是雇傭一個得用的下人不就行了,用得著親自打理?
還有方家那對夫婦,既然知道了有自己的親生爹娘,竟然還讓自己兒他們爹娘,虧他們也敢!
「罷了罷了。」聽到沈孟川,沈夫人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什麼了。
「如今已經找到了,生活也無礙,往後,你就別再掛念著了,我看日子過的極好,有沒有我們也是一樣。
你若有閑功夫,不如多放在你的大兒上,為他聘一位好子,這才是你該做的正事。」
「我知道了。」沈夫人點點頭,「是我虧欠了玉珩,我會為他尋一位好姑娘的。」
「也不用急,看這次他去京城參加會試績如何,若是金榜題名,蟾宮折桂,指不定京城還有大好的婚事等著他。」沈孟川想想了,又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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