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麼欠了這麼多錢?」
姚氏聽聞也很是吃驚,雖然三百兩銀子可以輕易拿出來,但問題是,這錢也得花到實啊,像他們這些普通的鄉下人,若沒有嫁娶喪葬之事,一年頂多花個二兩銀子。
「爺爺,爺爺,那些討債的又來了。」
就在方老漢難以啟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姚氏的時候,方寶軒氣吁吁的跑了過來。
「爺爺……」他跑進院子,大黃跟小黃沖他狂吠了起來,他嚇得退了出去,只著急的站在院子外面。
「唉……」方老漢一面往外走,一面同姚氏說道:「老二家的,不然你陪我去看看?」
「爺爺,讓我娘陪您去不妥當吧?我娘一個婦道人家的,哪好意思拋頭面?我看您還是上大伯跟四叔吧。」方思勤便說道。
方老漢哪裏不知道這個理?姚氏過去,不過是見到姚氏如今有錢了,想著心,見到那些催債的人兇神惡煞的模樣,指不定會答應借錢。
不過被方思勤這麼一說,他倒是也不好再說了,只道:「那好吧,那我自己回去看看。」
送他出了門,方思勤朝他揮揮手,將院子門一關。
姚氏見了便道:「真的不管你爺爺他們了?」
「當然不管了,這是三叔惹出來的事,關咱們家什麼事?」方思勤說著又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去看看熱鬧。」
雖然說是要去看熱鬧,但是卻不著急,在自己家陪著沈夫人跟姚氏他們聊了好半天,估著老宅的人就算是去方有仁時間也夠了,這才慢吞吞的起,帶著大黃小黃去看熱鬧了。
來到方家老宅,老宅的堂屋裏已經坐了一圈的人,趙氏殷勤的給他們添茶倒水,但是這些人,卻是滿臉兇惡,毫不領。
「我們要喝你水做什麼,我們要錢!」一個頭上包著藍包巾的漢子,大聲說道。
他一張糙黃的臉,看著很是魁梧健壯,周圍的人也紛紛響應道:「對,我們要錢!」
「方老爺子,我聽說你們方家在這大坪村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可你們這樣欺負我們莊稼人,這不妥當吧!」又一個穿著青的老者,看向方老漢。
「這,這我們都分家了啊。」方老漢被的沒辦法,只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管這件事了?」先前說話的那魁梧漢子,臉一厲。
「你要不管這件事,我們就剁了他喂狗!」有一人說道。
「剁了喂狗作甚,我們找個劊子手將他砍了,聽說他這等惡人的,能治癆病。」又一人說道:「咱們提前宣傳宣傳,找好買家,一人買他兩斤!」
這人聲音洪亮,一雙銅鈴眼,滿面絡腮鬍,說起話來,十分兇狠,將方老漢都給嚇得不敢說話了。
「老漢,你可不能不管我三兒啊。」方老太在一旁早已經是嚇得六神無主。
「你去找找老二,他們家有錢。」方老太又說道。
又看向在一旁當形人的方有仁,「有仁,你出面說說話,他可是你親弟弟。」
聽到方老太這麼說,方有仁才站了出來,他今日穿著一件藏青的長款棉袍,上面沒有一個補丁,瞧著,倒是也像模像樣。
他朝眾人拱拱手,道:「錢,我們會想辦法還,我二弟在衙門裏當差,明後日他就會回來,到時候,他肯定會給眾位一個說法。」
「大伯此言差矣。」聽到這裏,方思勤才從一旁走了過來,道:「這事跟我爹一點關係都沒有,這錢又不是我爹欠的,何須等我爹回來商量?若要商量,大伯您是這家中的長子,應該找您商量才是。」
「這位是?」這些催債的人見到方思勤,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個俏生生的姑娘,亭亭玉立,姿曼妙,烏髮似緞,紅齒白,聲音更是如同黃鶯出谷,清亮無比。
在這鄉下,他們何曾見過這般出的姑娘,一時之間,都將目放到了上。
「這位是我侄。」方有仁出聲介紹道。
「說說吧,方有福那傢伙,怎麼又欠你們錢了?是嫖資,還是賭博?」
方思勤轉過臉來,面對著大家,只見一張小臉瑩白如玉,其上覆著一層寒冰,語氣清冷,帶著幾分慵懶,雖是一副漫不經心樣,卻也有幾分氣勢人。
「非嫖非賭,錢,我們是切切實實的放到了他手中。」那絡腮鬍大漢說到。
這群人看起來五大三,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索抖了抖手上的鏈子,「你自己說。」
方思勤這才瞧見,原來在人群中央,還匍匐著一個人人,這人頭髮糟糟的,抬起頭來一看,好傢夥,他竟然是方有福!
方思勤也不由得大吃一驚,他這,他這怎麼就落到如此田地了?
「方有福,你自己說啊!」旁坐著的人,轉臉問他。
後面那人更是抬,朝他屁上踢了一腳,「快說,沒聽到這位姑娘問起嗎?」
方有福跌了個狗啃泥,這才回過神來,看到方思勤,鼻子一,一咧,竟是大哭了起來,「思勤,你可要幫幫你三叔啊。」
他手腳並用向前兩步,跟著方思勤來方家大黃小黃二狗立馬進了屋,朝方有福吠了起來,張要去咬方有福的手,嚇得方有福退了回來,再不敢去拉扯方思勤了。
「方有福,有話就好好說,沒有就算了,反正我今天是來看熱鬧的。」方思勤說著,作勢走。
方有福才道:「思勤,你別走,你救救三叔,三叔天天被這些人待,他們都不將把我當人看啊~」
「你這樣一個騙子,你就不配為人!」聽到方有福這話,有人又是抬踢了他一腳。
「我也是被人騙了。」方有福這才搭搭的說了起來。
原來,方有福在城裏做工,初時還好,但到了今年,他突然覺得給人打工沒前途,來錢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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