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織錦就想明白了,在這裏,想要活的舒服自在,不讓別人隨便拿。
只有讓自己變的重要起來。
男子還可以通過科舉,可一個姑娘家的,也只有把生意做好了。
掙錢,掙大錢,把明安培養才,讓自己為一方首富。
雖然商人地位低微,人輕賤,但是有了足夠多的銀子,就能改變許多事了。
與蘇恆合作,就是抱著這種心思。
沒有蘇恆,織錦依舊會做大火鍋店,只是需要更多的時間。
和吳嬸又聊了幾句后,見天漸漸暗下來,織錦帶著水蘇先回院子去了。
們步行回去,路過街角的時候,看見一名穿著滿補丁服的跪在一顆老槐樹下。
面前擺著一張破舊的白布,上面是「賣救弟」四個大字。
槐樹下,躺著一名臉慘白的年。
陸續有人會在面前駐足,很快又搖頭而去。
織錦好奇的帶著水蘇上前。
十六七歲的年紀,長的很是清秀。
秀麗的小臉上滿是疲憊和焦慮。
每當有人駐足時,就會滿懷希的抬頭起。
看到人搖頭而去,又重新失的低下腦袋。
見織錦和水蘇兩人過來,抬起一雙明亮滄桑的眼眸,很快就低垂下去。
大約是覺得,織錦兩人小姑娘,只是來看熱鬧的。
織錦很快就明白,為什麼駐足的人沒一個願意買下了。
因為的賣價是一百兩。
破布上寫著,的弟弟重病,需要百兩銀子才能醫治。如果有人願意出百兩銀子,姐弟二人必定當牛做馬報答。
沭城的有錢人雖多,但是花百兩銀子,買兩個奴僕,恐怕沒人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牙行里,普通的丫鬟小廝,十兩左右就可以買到了。
調教好的,不過二十兩上下。
這姐弟兩個,肯定沒經過調教,一百兩能買十個了。
織錦停留的這會兒,又有兩個路人經過。
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姣好的容貌,語氣輕慢的道:「一百兩?怎麼不去搶!我出二十兩,跟我走吧。」
咬了咬,輕聲道:「家弟病重,要百兩銀子才有機會治好。」
中年男人冷哼了一聲,「我看你們賣是假,騙錢是真吧!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值不值得一兩百銀子!」
原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看著就讓人憐惜。
水蘇忍不住小聲道:「不買就不買,為什麼要輕賤別人?」
中年男人道:「你一個小姑娘,懂什麼?現在這世道,什麼騙子都有。像這種賣的,今天拿了銀子,明天就跑了的比比皆是。小姑娘,你還太單純呀。」
水蘇漲紅了臉。
輕聲反駁道:「我可以對天發誓,所言字字為真。也決不會逃跑,只要恩人能救救我的弟弟,我願意為您當牛做馬一輩子,絕不背叛。」
中年男人指著半死不活的年道:「就算你說的是真的,看你弟弟這樣子。今晚都未必活的過,帶他走,多晦氣。我給你二十兩,只帶你一個走。」
中年男人顯然是看上了,又不願意出百兩的銀子。
堅定的搖頭,「不行,必須帶著我弟弟。」
中年男人有些惱怒,指著罵道:「給臉不要臉,你就跪著吧,跪到你弟弟死了,直接賣給他收,指不定還容易點。」
憤怒的抬頭,眼中帶著屈辱和怒火,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又垂下了頭顱。
水蘇扯著織錦的袖道:「大姐姐,這人真過分。要買就買,沒錢買還這麼多廢話。」
水蘇自從上次打了許水仙后,膽子漸大,懟人的功夫也越來越爐火純青。
中年男人怒加的怒視著水蘇,水蘇先是了脖子,繼而毫不示弱的與之對視。
織錦微微一笑,拍著水蘇的肩膀道:「家妹年紀小,不懂事。先生別見諒。」
中年男人傲慢的哼了一聲。
織錦又加了一句,「不過說的也是實話。」
中年男人的臉瞬間青了起來。
不等他說話,織錦從懷裏掏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到的面前,「這個,拿去給你弟弟治病吧。」
這下不僅中年男人,就連都愣住了。
驚愕的抬頭,見到的是織錦溫和的笑容。
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這些天來,他們姐弟不知吃了多苦,弟弟更是命懸一線,現在終於有希了。
「咚咚咚」的給織錦磕了三個響頭,「奴婢藍煙,這輩子一定會死心塌地的服侍姑娘。」
織錦擺擺手,「不用,我不用你賣為奴,也不用你服侍,你快點去救你弟弟吧。」
卻固執的不肯抬頭,「家父一直教育奴婢,做人要知恩圖報,姑娘如此大恩,藍煙無以為報。只有一輩子盡心服侍姑娘。」
織錦還想拒絕,藍煙又道:「姑娘,奴婢懂一些醫,留在姑娘邊,也能為姑娘效犬馬之勞。」
織錦微微一沉,道:「你先起來。」
這就算是同意了。
有個懂醫的人在邊,有個頭痛腦熱都方便點。
何況這姐弟兩人,無家可歸,小院子裏空房多,總是有個落腳之地。
藍煙艱難的扶起的弟弟,水蘇和織錦忙上前幫忙,一起向最近的一家藥鋪走去。
中年男人還傻愣愣的待在原地,目送著幾人走遠。
張了張想要衝著幾人背影罵兩句,可想起織錦隨手掏出百兩銀票的架勢,又生生把話咽了回去。
比他有錢的人,板肯定比他。惹不起。
沒準就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便裝出來遊玩的呢。
中年男人灰溜溜的和邊的友人一起走了。
從藍煙斷斷續續的敘述中,織錦也知道了他們姐弟的世。
藍煙今年十七歲,的弟弟名藍玉,同樣十七歲。兩人是龍胎。藍煙早半刻鐘出生。
兩人的家,在離沭城百里遠的一個做河口縣的地方。
河口縣地偏僻,是一個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