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站在懸壺堂外，看著地上那些所謂懸壺碑的碎片，只覺得無比的諷刺和刺眼。

藥王谷自己給自己歌功頌德也就算了，居然還想做歷史的執筆人，將一些事實扭曲。若是他今日沒看到的話，恐怕再過十幾二十年，所有人都會認為唐傲真的被藥王谷打敗得無完。

不僅如此，懸壺碑上除了唐傲之外，還有另外五十多位中醫。這些中醫，有些唐堯能認得出名字，都是在中醫上留下過貢獻的先輩，有些唐堯認不出。但這些人有個共同點，就是都曾挑戰過藥王谷的權威，而在懸壺碑的記錄上，他們都輸得一敗塗地。

五十多位傑出的中醫，卻從沒有贏過藥王谷一場比試。

或許其中真的有輸得很慘的，但同樣也有像唐傲這樣傑出的，曾贏過藥王谷數場比試的。可惜這些績都被藥王谷單方面的抹殺，變他們不自量力挑戰藥王谷的證明。

一憤怒從唐堯的心底湧現，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想要跟藥王谷比試醫，像世人證明藥王谷並非不敗的，並非是唯一的權威。中醫的歷史應該由所有中醫和眾來書寫，而非藥王谷的一面之詞。

「懸壺碑！」唐堯的拳頭攥，喃喃道：「既然這塊破石碑被當你們的臉面，那我就撕破他。」

一旁的花小囡地抓著唐堯的手臂，同樣憤怒。

清楚唐堯的出，清楚懸壺碑上那個做「唐傲」的老人對唐堯的意義，更清楚中醫對唐堯來說意味著什麼。比唐堯更年輕，心思更加單純，自然更加無法忍藥王谷如此行徑。

「唐大哥，我支持你！藥王谷太不要臉了！」花小囡憤憤地道。

啪啪啪！

「好氣魄！」就在這時，幾聲拍手掌的聲音在唐堯的背後響起，接著又是一句平靜的話。

雖然是稱讚，但唐堯卻從中聽出了譏諷的意味。

唐堯猛然轉，盯著來人。

一個鬚髮皆白，臉上佈的皺紋如樹枝一樣的老人緩緩走來。他還保持著拍手掌的姿勢，臉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和的看著唐堯。

他的雙腳踩在地上，每一步都與地面真實的接，但卻給唐堯一種覺，彷彿這個老人只要在地面輕輕一點，就能飛躍上這片天空，為人上人，天上仙。

這種覺很荒謬，但卻如此真實。

他走路緩慢，但每一步邁出居然有十幾米，彷彿有著地寸的神通。

唐堯頓時如臨大敵，全氣息擰一團，的真氣鼓盪不休，發出海翻湧的聲音。他踏前一步，將花小囡護在後，目死死地盯著老人。

「此人的武道修為只能用恐怖來形容，不知道是不是神海境的高手。」唐堯心中念頭急速閃。這個老人絕對是他遇到過的最強大的敵人，就算昨晚跟他進行神鋒的人都比不上！

「藥王谷的底蘊果然可怕。我才剛打碎了懸壺碑，立馬便有這麼強大的人找上門來。」唐堯目炯炯有神，試圖看出老人的修為到了哪一步。可惜，就跟蘇先生看他一眼，唐堯本看不出老人的修為深淺，彷彿眼前的老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一眼。

面對唐堯如此鄭重的模樣，老人卻依然沒有任何變化。他只是看了眼唐堯，目如同實質，彷彿能夠看穿唐堯的一切。

「很不錯的修為。能在你這個年紀將武道修鍊到這種地步，只差一步就能踏真氣境後期，的確是天賦異稟。那道寒氣倒是好東西，竟然能藏氣息。難怪徐老鬼找不到你。」老人緩緩地說著，幾句話便將唐堯的修為和揭破，有種明察秋毫的覺。

老人搖了搖頭，道：「可惜，你不該來藥王谷。更不該打碎這懸壺碑。」

「雖然這懸壺碑上所書的確有些無恥，但卻是藥王谷弟子們心中的神支撐。你打碎懸壺碑，你若不死，藥王谷的威信就會然無存。」老人看著唐堯，殺機盎然，道：「老頭子不殺無名之輩，說出你的名字。」

「老爺爺，我唐大哥又沒有做錯，你不能殺他！」花小囡不忿地嚷了起來，指著地上那些破碎的懸壺碑，道：「藥王谷侮辱唐大哥的爺爺，那是唐大哥最尊敬的人，唐大哥沒有做錯。」

「這種事不是錯和對就能說清楚的，而是看你有沒有改變一切的力量，你顯然沒有。」老人說著，眉頭忽然一皺，道：「你姓唐？」

唐堯阻止了花小囡繼續說下去，朝老人微微彎腰，表示對老人的尊敬。接著軀直，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用一種十分驕傲的語氣說道：「我唐堯，唐傲是我爺爺。」

老人的眉擰得更，視線看著地上那破碎的懸壺碑，道：「你爺爺都死了。就算被人說上兩句又不會怎麼樣，你幹嘛為此得罪藥王谷，賠上自己的命。當年你爺爺也曾見過這懸壺碑，可他也不敢打破。你憑什麼？」

唐堯搖頭，道：「他是我爺爺，我是他孫子。這是事實，改變不了。與生死無關。我爺爺清白而來，自然應該清白而去。這是我的義務。」

他嘆了口氣，道：「小子有個不之請。」

老人道：「說。」

「若我死，請放小囡離開，這件事與沒有關係。」唐堯道。

花小囡聞言，立刻哭了出來，梨花帶雨。哽咽道：「不行。唐大哥，我要跟你在一起。」

唐堯著花小囡的臉龐，替去淚水，道：「若我死，把我帶回去。有機會的話，把我送回唐家。唐家人，死也要落地歸。我還想再聆聽爺爺的教誨。」

這一刻，唐堯甚至有種解的覺。眼前這個老人的武道修為恐怕是他的十倍不止，他本沒有一勝算。

他的目中出一憾，喃喃道：「只是可惜沒能跟藥王谷的人真正比試一場醫。」

他手一拍，一勁作用在花小囡的上，將送到十幾米外。

「死到臨頭，還念著跟藥王谷比試醫。果然是唐傲的孫子。」老人輕笑一聲，道：「跟我走。我給你公平手的機會。」

唐堯眉頭微皺，看了眼花小囡。

「放心。不會有事。」老人隨口說道。

「嗯。」唐堯深深地看了一眼花小囡，然後跟在老人後離開。

這一眼，或許就是最後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