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周慶春的話,有那麼一瞬間,沈鈞寒后悔了。
他很愧疚。
他就知道,這件事一旦老爺子出面了,那麼最后為了大局著想,老爺子肯定會做點什麼。
沈鈞寒嘆口氣:“我知道可能會走向這一步,但是也太快了。”快到他都來不及做點什麼去補救。
的事也是。
當著那麼多人面說出來的時候,沈鈞寒就想,老爺子知道了的事,一定會還給他。
但那個箱子是在沈夢良房間里找到的,加上旁邊還有沈廷的攛掇,這件事不能簡簡單單的把箱子還給沈鈞寒就算結束。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讓爺爺費心了,都是我的錯。”沈鈞寒對管家說。
周慶春卻搖搖頭,他在一邊拉了張椅子,用目詢問沈鈞寒能否坐下。
沈鈞寒點點頭,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坐下,然后從旁邊的醫藥箱中出了一棉簽。
將棉簽蘸著碘酒,周慶春著湊近。
沈鈞寒坐著,靜靜的看著他。
周慶春為他臉上的傷口消毒,平靜開口:“雖然這次你跟你堂哥打架占了便宜,但是你也不是完好無損。”
剛開始男朋友還還手,所以沈鈞寒臉上也有幾道傷,也是鼻青臉腫。
“你堂哥他們就只是拉著傷比較重的人來較真,卻本就不會關心你是怎麼樣的。”
沈鈞寒冷笑一聲,說:“我在老宅始終是這樣的,從來沒有人問過我好不好。只有周管家會關注我。”
并且沈鈞寒也琢磨得出來,這次老爺子突然提前回國,也跟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有關。
沈鈞寒忍不住接著這個話題問:“老爺子回國,也是因為周管家跟他說了什麼吧?”
周慶春手中的作頓了一下,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說:“沈,老爺子是十分關心你的,他這次回過來也是想幫你多做一些事。”
喬木木在一旁乖乖的趴著,聽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
看得出來這個管家也是站在沈鈞寒這邊的。
喬木木心里暖洋洋的。不管怎麼樣,沈鈞寒邊始終有他的人。
沈鈞寒沉默。
爺爺這把年紀,還要為了家里的事不斷勞,在這沒有公平可言的天秤上尋找平衡……
沈鈞寒心非常不是滋味。
周慶春也沒有再說什麼,手上的作沒有停,用棉簽給沈鈞寒的傷口消毒,然后上了幾塊小紗布。
“好了。”管家將醫藥箱收起,又平靜的了手,才站起來。
沈鈞寒長嘆一口氣。
喬木木豎起耳朵。短短一會兒工夫,都聽到沈鈞寒嘆了好幾次氣了。如果可以的話,真的想去平他眉間的褶皺。
沈鈞寒開口,對周慶春說:“這件事不管怎麼說,是我不對,我不該把他打那個樣子,本來的事可以好好解決的。”
自己真的很想要那個箱子的話,直接跟老爺子說就行,一定會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但現在打人就不太一樣了。
但事出有因,就算重回到那個時間點,沈鈞寒恐怕也無法抑住自己當時的憤怒。
想到這里,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再說下去,只能皺著眉。
周慶春卻搖搖頭,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沈,如果真的心不安,要反思的話,去書房找老爺子吧,他在那里等你。”
沈鈞寒一愣。
“也是老爺子讓我來的,除了跟你說的事,還要提醒你在家里一切要小心。”
這里畢竟是老宅,之前一直都是被沈廷監管的。
沈鈞寒這次回來心也是憂慮異常,雖然并不害怕,但始終覺得頭上有一把晃的劍。
想到爺爺也在,他又覺得沒有那麼焦躁了。
但如今,管家這番話的意思是在提醒自己什麼?
沈鈞寒抿,只說:“好,我等會去看看爺爺。不過這麼晚了,爺爺還不休息嗎?”
管家搖搖頭:“他心里有事的時候就會睡不著,這個病你也知道的。我也天天勸他,凡事不要往心里去,對于他這個年齡的老人來說是不好的,但沒有辦法。”
為沈家最大的家長,手里管著這麼多的事,誰能真正的放下心,高枕無憂呢?
老爺子為了清閑才會跑到國外去,如今回國了,許多事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沈鈞寒微微頷首:“我明白。”
而周慶春剛一出門,轉角就遇到沈夢良。
沈夢良剛從樓下回來,看著管家的樣子,忍不住冷嘲熱諷:“周管家又去對沈鈞寒噓寒問暖?”
“只是幫沈理一下傷口。”周慶春不慌不忙地回復。
沈夢良笑:“沈?我也是沈。兩個沈都傷了,為什麼你只去關心沈鈞寒,不關心我?”
他倒并非是真的在計較,只是想嘲諷一下周慶春罷了。
周慶春看著眼前的男人。
沈夢良臉上已經被包扎過,現在也不著痛了。
“沈自然有專門的人來保護,就不用我這份心了。”
沈夢良十分不喜歡他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忽然走近。
他對管家怒目而視:“我告訴你,你個老東西!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來你在家里一直偏向沈鈞寒,沈鈞寒搬出去之后你就天天跟個死人一樣,什麼也不管!”
沈夢良多次周慶春幫他弄東西,他從來都是拒絕的。
現在沈鈞寒一回來,就跑前跑后的獻殷勤!
對于他的指責,管家依舊是那副不卑不的模樣,眼底自然有一番寧靜,真的不打算跟他計較。
看看他這幅樣子,沈夢良卻更生氣,說:“老不死的!你是我們雇傭的,不辦事,我看早點讓你退休才好。”
周慶春平靜回復:“我退不退休,是老爺子決定的,你們沒有權利把我趕走。所以這麼說來,我也沒有義務要承擔你的工作指派,我只需要對老爺子還有沈負責就夠了。”
沈夢良更生氣了,甚至差點怒吼發,可是想到樓下還有個老爺子,自己在這里教訓周慶春,被老爺子知道了就不好了。
他只能勉強下自己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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