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山和王寡婦走后,蕓娘暗自松了一口氣。
羅婉兒見面不好,不免心生擔心,好在后來,蕓娘照舊繡絹帕,也并沒有異樣,羅婉兒適才松了一口氣。
下午間,趙懷安引著業哥兒他們去河邊撿水柴了。
羅婉兒熬了螺酸水湯,見日頭不錯,就將臟服全部收在了木盆中,打算去邊洗臟服。
一路走在村落上,時不時都能遇到三五個村里人。
那些人見端著木盆出來洗服,時不時就會朝這邊看上一眼,其中還有人跟打招呼,問吃了沒有。
羅婉兒不上人家名兒來,索就朝人家笑了笑,大大方方的回了一句吃了。
待走到渠邊時,已經前前后后遇上三四撥人了,這寒暄的話,依舊不了‘吃了沒’。
羅婉兒有些好笑,心想:都這個點兒了,誰家還沒吃飯,這打招呼的話語實在是生的有些一言難盡。
但同時,又發現,這些人對的態度,比剛來那會兒實在是好了很多。
今日洗服的青石板上沒人,羅婉兒倒也樂個清凈,只將服打,又挨著挨著的抹了手工皂。Μ.166xs.cc
手工皂極為好用,羅婉兒抹好之后,上頓時多了一子皂香。
拿過洗棒,捶打了幾下,就聽一道說話聲,由遠及近。
“你們聽說沒,王寡婦是跟著周青山回村的,那一張臉,真是難看的很,聽說,兩人吵架了,好像是因為王寡婦上趙家攤子上鬧了一通。”
“鬧什麼?蕓娘素來是個本分的,又哪兒惹到王寡婦了?還是說······是懷安家那毒婦惹得禍?”
有人回了一句,之前說話那人頓時嘖嘖有聲:“我看是!趙家就一個不安分的。”
羅婉兒拽著洗棒的手一僵,總有種郁悶之。
前腳才覺得村里人對有了好印象,后腳,就聽人在背后嚼舌子,難不,這村里人都有兩面?
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一陣哈哈大笑,三個婦人端著木盆走了過來,甫一看到羅婉兒,他們面都是一僵,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懷,懷安媳婦,你在啊?”人群里,有人干咳著說了一句。
羅婉兒抬眸,朝他們三人看了一眼,其中,只有那個大嬸子的人見過,其余人,都沒什麼印象。
張大一陣尷尬,這一次在背后說人壞話被抓包就算了,回回在背后說人壞話,都被抓包就有點那啥了。
更何況,趙家可是出了秀才郎的,也不敢隨意將人得罪了去。
誰又能保證秀才郎能一輩子窩在這窮山旮旯里呢?
羅婉兒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大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繼續洗服。
張大被人撂了臉,很是尷尬,也不想再搭理羅婉兒。
誰知,一旁一直沒開口說話的同伴忽道:“懷安媳婦,你用的什麼洗服,是澡豆嗎?瞧著竟還有泡沫。”
這聲音陌生,顯然沒有參與到剛剛那些閑話中,所以,羅婉兒便朝和聲回了一句:“嗯。”
霎時間,案上三人面都是一變。
澡豆多貴啊,這羅婉兒居然用來洗服!這趙家竟這麼有錢的?
“懷安媳婦,你不覺得用澡豆洗服很浪費嗎?趙家什麼家境,我們都清楚,你就算顯,也不能這麼嚯嚯人吧。”
張大開口,語氣中也有些酸。
簡直是羨慕嫉妒恨!
澡豆那麼貴,都舍不得買來洗澡,羅婉兒倒是好,居然用來洗服。
和想象中一樣,羅婉兒依舊是輕飄飄的看了張大一眼,又垂頭將服清完,端著木盆就走。
岸上的三人看著隨水流遠去的泡沫星子,一陣瞠目結舌,又聞到了空氣中的一子皂香,心思各異。
“就怪你,剛剛說什麼不好,非得扯趙家,要不然,我也可以跟懷安媳婦討點澡豆用用。”
其中一人瞪了張大一眼,好不憾。
那可是澡豆啊,肯定比皂角好用。
張大撇,想說點什麼堵回去,偏又無從說去。
別說們了,都后悔死了,誰不想試試那澡豆的手?
就算不借給們洗服,借來洗洗手也是好的啊。
此刻的羅婉兒哪兒能知道他們這心思?
回屋晾了服,趙懷安他們還沒回來,羅婉兒思索著租房的事兒,徑直就去村口找了林芝芝。
林芝芝見過來,本以為是為著蕓娘來的,面上也有些過意不去,不想,羅婉兒卻開門見山的讓幫忙找住。
林芝芝著實愣了一陣,忍不住道:“你和懷安鬧矛盾了?”
也不想啊,今日還給懷安做了新,懷安也特意幫收了攤子。
羅婉兒心知和趙懷安和離的事兒是瞞不住的,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胡掰扯理由。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芝嬸子,你幫我找個地兒,能有院壩的也極好。”
有院壩還可以種種花草,可以堆點雜。
雖不知在后河鎮還要待上多久,可若能住在好一點的環境中,那自是最好。
“你和懷安當真無事?”林芝芝仍不放心。
在拿到和離書之前,羅婉兒沒打算將這事兒公開。
當下,捎稍思索,就道:“你就放心吧,芝嬸子,這絕對是好事一樁,你還得幫我瞞著。”
林芝芝聽說是好事兒,頓時就松了一口氣,隨后,又問是買還是租?
羅婉兒倒沒想過,只要價格合適,都可以考慮,最重要的是,周圍最好要住戶。
這樣,安全才有保障。
林芝芝聽完的要求,拍著心口就應承了下來,只說這事兒包在上了。
之后,羅婉兒又跟林芝芝說了一陣話,就從田家出來了。
出門時,天灰蒙蒙的,莊戶人家都點起了陣陣炊煙,給這山坳中的村落平添了不煙火氣。
有風吹來,帶來一陣飯菜香,羅婉兒忽就覺得有些,不由加快了步子。
可還沒走出幾步,后王寡婦家房子忽的濃煙滾滾,一大火塵囂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