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羅婉兒來了,一陣眉弄眼,又朝胖大嬸使眼。
胖大嬸本就不喜羅婉兒,如今被眾人一鬧哄,直接就截了羅婉兒的去路。
“懷安媳婦,你說好笑不好笑,他們竟說你和李家在合作,那我算什麼?你沒那本事,可別在外頭說,省的招人笑話!”
胖大嬸輕蔑的看了羅婉兒一眼。
羅婉兒挑眉,原本不想搭理這人的,可聽得這話,忍不住就笑了:“這話,不該對你自己說?”
“你!”胖大嬸正當得意,就被羅婉兒噎了一句,頓時氣的牙。
偏偏這時,羅婉兒又朝說了一句:“這麼大張旗鼓的嚷嚷,就不怕別人搶了你的生意?”
胖大嬸冷哼了一聲:“怕什麼,就憑我和第一樓的關系,誰敢!”
胖大嬸說起這話,就起了脯。
若是以前,肯定還會覺得怕,可自從第一樓不收陳婆子的筍干后,就有了底氣。
只這得意洋洋的話語,看在羅婉兒眼中,便覺十分好笑。
羅婉兒素來不喜與傻論長短,既胖大嬸一廂愿的覺得第一樓認定了,自己也沒什麼好說的。
彎著角,羅婉兒給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抬步要走,胖大嬸又道:“懷安媳婦兒,你還沒給我一個代呢!”
“可不是,這李家的供貨人明明是胖大嬸,你憑什麼搶的名頭,在外頭說大話?”
王寡婦忽然開口,村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有著興的亮。
“我?稀罕那破名頭?”羅婉兒蹙眉,頓時一臉同的看著胖大嬸,“我若是你,就把管嚴實了,免得到時候第一樓不收自己的貨,面上掛不住。”
真不知道胖大嬸有什麼好得意的,若讓李季風知道他們在一起說話,指不定轉眼就不收的貨了。
胖大嬸被羅婉兒嘲弄的目盯的一陣火大,還來不及發作,就聽遠遠地傳來了一陣馬兒的嘶鳴聲。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解。
馬?哪里來的馬?
在這后河村,能有頭老牛就是不得了的事兒了,更別說馬了,大多數人連見都不曾見過。
下意識的,大伙兒往村口那條泥濘小路看去,就見周青山趕了牛車過來,而他的牛車后,還跟了一輛馬車。
那馬車極為素凈,只車前綴著兩個紅燈籠,若是識字兒的看到,就知那是個李字。
周青山看到羅婉兒時,就驅停了牛車,目朝村口人群看了一眼,待對上王寡婦熱切的目后,他濃眉頓時并了一條線。
饒是如此,他依舊下了牛車,徑直朝人群里的羅婉兒走去。
只不待他走近,就聽人群里傳來了一陣議論聲。
“是什麼人啊,該不會是誰家親戚吧?”
“肯定是了,這村里,除了楊里長家,誰家還有這麼有錢的親戚?”
大伙兒連連點頭,都覺很有道理。
而這時,恰好馬車簾子被人掀開了,從里面走了個中年婦人出來。
同時,羅婉兒怔住了。
如何也沒有想到,來人竟會是宋大娘!
宋大娘起初沒看到羅婉兒,只站人群外問了一聲:“我是第一樓的,請問,你們知道給第一樓送筍干的娘子家住何方嗎?”
這話說完,全場嘩然。
原來是第一樓的,一時間,大家既驚訝又艷羨的朝胖大嬸看了去。
胖大嬸認不得宋大娘,可既是第一樓派來的,自該熱接待。
更何況,當著全村人的面和第一樓的人寒暄,那真是極有面兒的事兒,回頭都夠在村里炫耀好一陣了!
“這位大嫂子,你這遠道而來,真是辛苦了,快快隨我去家中。”
胖大嬸熱絡的說著,早盤算著留對方吃飯,不想,那第一樓派來的人竟直接從面前走開了!
胖大嬸和村里其他人都愣住了,這第一樓的人居然是來找羅婉兒的?
他們是不是聽錯了?
許久,人群里終有人小聲道:“胖大嬸不是說跟李家沾親帶故嗎?人家怎麼像是不認識一樣?”
胖大嬸面頓時沉了下來,快步朝那李家派來的人走去:“這位大嫂子,我就是給第一樓送筍干的人啊!”
宋大娘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抓住了羅婉兒的手:“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倒是巧,一來就看到你。”
眾人聽得這話,面各異。
羅婉兒猜出此行目的應該跟李季風有關,又看了眾人一眼,就將宋大娘引到了一旁的偏僻。
待兩人站定,羅婉兒開門見山道:“我已經很久沒給第一樓送筍干了,大娘來找我是為何事?”
宋大娘自是知道這事兒,不由道:“羅娘子,東家讓我來給你賠個不是,還說,若你日后做筍干,第一樓隨時恭候。”
宋大娘面誠懇,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到東家跟人道歉呢。
若不是羅娘子已經了親,真懷疑東家是不是看上了羅娘子。
“不用了。”羅婉兒面淡淡。
若不是和宋大娘早有,連一個字兒都不想回。
宋大娘儼然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半晌,訥訥道:“羅娘子可是在生東家的氣?我是看著東家長大的,這其中定存了誤會。”
當初東家不收羅娘子筍干的事兒,也聽說過,這會子上門,早做好了多勸勸的準備。
然而,羅婉兒并未給多說的準備,只以家中有事為由拒了這事兒。
宋大娘雖還想多勸,可見態度堅決,也不好再多說。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宋大娘就坐著馬車走了。
羅婉兒看著遠去的影,再回想繡坊花掌柜找周叔捎的那些話,頓時就有了猜測:花掌柜定是在李季風的示意下找的周叔!
可李季風為何忽然變了態度?
羅婉兒只覺匪夷所思,也不愿多想,一轉,就看到周青山正站在村口,朝這邊看來。
而村里那些個想湊上來聽墻角的人,都被他不近不遠的堵在了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