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里正大聲制止，就再次聽到嗖的一聲，葉楠又扔出一塊石頭，打掉飛出去的鐮刀，生生馮大柱面前的地上，不見一冷鐵。

馮大柱見刀落地，瞬間癱在地，嚇尿了一子，氣熏天。

葉楠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走到馮大柱面前，抓起地上的鐮刀，指著在場所有人，“我娘四十有八，善良溫順，相夫教子三十二載，為晏家忠貞十三載，在這小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曾做下一件傷天害理，污穢之事，豈容爾等辱？”

說完，揮刀架在馮大柱的脖子上，“馮大柱，你算老幾？竟敢辱我娘？”

馮大柱早已嚇得三魂沒了七魄，連大氣都不敢，哪還知道為自己辯解啊。

“我晏家九房，公爹以報國，五郎舍救人，六郎助教學府，育天下兒郎，教人才，全是大義之士，爾等哪來的臉面，欺辱他們的妻兒老母？”

葉楠已經將能用的古文用完了，腦細胞死了一半，再也拽不出酸味，瞪著眾人，“我兇起來，連自己都害怕，你們最好別說話。”

眾人嚇得噤若寒蟬，退后三尺，就怕葉楠發瘋，濺當場。

“六郎家的，有話好好說，別傷人命，害了自己還連累家人。”

姜里正雖然殺敵不，可也被葉楠剛才的舉嚇著了，連連勸著，“先放下鐮刀，這事姜叔一定給你一個代。”

“是啊，阿楠，聽你姜叔的話。”

晏蘇氏被嚇得不輕，巍巍拽著葉楠，流淚好言勸著，“阿楠啊，有你姜叔在，別發瘋啊，娘不要你這樣，你就跟以前一樣就好了。”

“好！”

葉楠借著臺階下了，收起鐮刀，招呼包子婆母和兩個兒，“全都回家，以后不許與這些蠢人為伍。”

“是，阿娘！”

晏天心眼里冒著，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敬佩。

同樣，貓兒似的晏天，也是滿臉崇拜，也是興地拍手好。

晏蘇氏心有余悸，這幾天兒媳的變化，讓膽戰心驚。

總以為兒媳不是瘋了，就是被鬼附了，而且比以前更加六親不認了，打了那麼多獵，都沒給族人分點，是真怕族人找到借口，將他們除族，攆出小西，這可是要全家的命啊！

要不然也不會找里正，惹出今天的事來。

“小六家的，賑災糧已經算好了，一起拿回去吧！”

姜里正招呼葉楠，心里也不是滋味，當初葉家與晏家聯姻，無非是他聽命促，就算錯了，他也無可奈何……

“有勞姜叔。”

葉楠看到姜里正，腦中就浮現出與他的記憶。

自然也清楚眼前的人是誰，原嫁到晏家，除了恨著葉家，也恨保之人，自然不與姜松來往。

就算在小西生活七載，也不曾招呼姜里正一次，算是無聲的怨懟吧。

第一次聽到葉楠招呼，姜里正也是震驚，回神忙招呼人過秤，還不忘告訴葉楠新的告令，

“葉楠，朝廷頒布新的告令，以后再也沒有賤商扶農了，等小六好點了，讓他別做訓導了，去城里酒樓做個賬房，好好養家糊口，你們也好再添新丁。”

晏清河做訓導，是為了方便讀書，所以收微薄，這話很明顯，讓晏清河別讀書了。

“多謝姜叔告知，養家糊口我也可以，至于小六要做什麼，他自己決定。”

葉楠一句話堵住姜里正的，就算他再想說點什麼，也開張不了口。

賑災的糧食不多，男子細糧兩斗，糧三斗，子細糧一斗，糧一斗半，而且細糧還是半斗稻谷和半斗麥子，他家一個男人，四個人，一斗十二三斤，加起來也沒不。

還要出殼，吃到秋收，也真是困難。

而且昨兒谷雨，就下了一會雨，這一直旱著，要是老天爺不賞臉，繼續大旱，他們家又慘了。

先不管了，有勝于無。

而且告令沒了，總算可以把山里的藥材拿去賣了。

葉楠將近兩百斤的賑災糧食直接分了兩個框子，找姜里正借了一扁擔，輕松就挑著回家了。

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特別是馮大柱兄妹，震驚得目瞪口呆。

馮春妮挑了挑畫的黢黑的眉頭，咬著牙，指了指離開的葉楠，問姜里正，“里正叔，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賤人是裝的？”

“嘖，怎麼說話的？”姜里正頓時冷了臉，自然沒有好話，“再說了，人家怎麼樣，跟你有關系？”

“怎麼沒關系？”馮春妮順就說了，可反應過來，又不敢說實話，犟，“不但跟我有關系，跟大家也有關系。”

姜里正角了，“哦，你說說。”

“這個，那個……”馮春妮支支吾吾說不清楚，老怒，“反正那賤人騙人就不對。”

姜里正頓時怒了，低吼一聲，“這麼臭，去打水漱口。”

“里正叔，你別生氣。”

這時候馮大柱的三弟馮三春，出來打圓場，“你也看到了，葉楠剛才對我大兄不敬，我妹妹氣著了，才口無遮攔，還請里正叔別計較，我會回家訓斥我妹妹。”

“哼！你們馮家好歹也算宦之家，又是這小西的大戶，有這種人，不擔心嫁娶問題嗎？”

姜里正本不買賬，還指著馮大柱，“瞧瞧這混賬東西，連我這個里正都不放在眼里，辱老寡婦不說，連我也辱，要是再這樣，我自會召集十里小西的甲老，看看如何清除惡人。”

“是是是，里正叔說得對，這事是我大兄不對，但晏家九房也不對啊！”

馮三春笑瞇著眼賠罪，不忘引禍東流，“葉楠這一本事，進山幾天了，每天家里葷腥不斷，卻不記得全村的人，大家鄉里鄉親，相互照應多年，不惦記我們，還想占我們便宜，這確實不像話啊！”

“你跟我東拉西扯，一個婦道人家，家里老弱病殘，就算進山弄到東西，分給大家是人，不分也是本分。”

姜里正人間清醒，也徹底被激怒了，“有本事你就自己進山，沒本事就閉。”

馮三春討了沒趣，可又不敢再說，心下卻把姜里正給恨上了，也盤算著如何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