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這麼一喊，周邊攤位上的客人們全都跑了。

什麼南北雜貨？什麼沈氏菖！沈文榮聽都沒聽過。

一群人趕派了個村民去后頭打探況，村民到了后面街上，就看見掛著南北雜貨招牌的鋪子前，排了長長的兩行隊伍。

一行大多數是男的，那是來買菖的。另一行大部分是姑娘，似乎是來買胭脂水的。

鋪子里幾個人忙得腳不沾地，鋪子外的人還在不停地來。這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排了一回隊買到東西，又到另一條隊伍后頭來排隊的。

這難道不是托嗎？簡直莫名其妙！

村民站在角落看了會兒，沒清對方的路數，就打算離開。

正要走的時候，一道倩影闖他眼簾。

村民震驚地睜大眼睛，那不就是沈清？！

南北雜貨正式開始營業的第一天，生意就出乎意料的火。

今天正好是書院的休沐日，雜貨鋪早上開門沒多久，就來了一大群客人。

除了一些得知胭脂終于上新，來鋪子里買胭脂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又迎來了一批沈清沒有想到的人。

山長不但免費給沈清寫了招牌，還帶著一群學子來給沈清捧場。

沈清寵若驚，“您來就是了，怎麼還把大家都帶來了？”

山長樂呵呵的，“可不是我想他們來的，是他們自己愿意來的！”

他今早出門，不知怎的就走了消息。學子們要來，他總不能攔著他們，不讓他們出門。

學子們聽了這話，紛紛附和。

“是啊，沈姑娘。不是山長我們來的，是我們自己愿意來的！”Μ.166xs.cc

“我們喝慣了沈姑娘的鯽魚湯，家里人卻從來沒喝過這種味，我們不能把書院的東西帶出去，總得買點菖，讓家里人也嘗嘗鮮！”一個外地學子說出學子們的心里話。

金澤鎮的百姓還能上廣聚樓吃到這道菜，外地別說廣聚樓了，連菖都沒有。

地域擋不住學子們一片拳拳孝心，聽說沈清要零售菖，他們第一時間就想買。

而就算家在金澤鎮的學子，也不一定有錢到廣聚樓吃飯。鎮上的其余小飯館賣的東西只配鯽魚湯，哪里是正宗的菖鯽魚湯？味道就和前任大師傅坑他們那回一模一樣！

學子們都是沈清的老客戶了，如果不是他們，的菖不可能這麼快在金澤書院站穩腳跟。

沈清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一拍桌子決定，“沈氏菖承蒙諸位厚，今日只要是書院的師生買菖，一律打八折！”

學子們把鋪子門前掌大的地方堵得水泄不通，來買胭脂的姑娘們急了。

“沈姑娘，你也得管管咱們這些買別的東西的呀！”

“就是，沈姑娘，我們都等了快半個月了！”

沈清一拍腦袋，剛才太過激，差點把姑娘們給忘了。

正巧這時顧含章帶著江越來幫忙，趕讓江越幫著，讓這群人在門前排出兩條隊。

左邊這條賣菖，右邊那條賣胭脂水。

排隊的時間總是漫長的，沒過一會兒兩條隊伍的人就流開來。

“你們書院的學子平時不都喜歡去書鋪，怎麼今天齊刷刷地來買菖？”這是姑娘們的疑問。

提到這個，書院的學子們莫名有了自豪，紛紛向姑娘們解釋。

“姑娘們知道菖鯽魚湯吧？其實這菖鯽魚湯，一開始就是沈姑娘為我們書院專門做的菜，后來才上了廣聚樓的菜譜的！”

“這菖正不正宗？那必須正宗啊！書院和廣聚樓的菖都是沈姑娘做的，能不正宗嗎？”

聊完了菖的事，學子們也好奇姑娘們來買的東西。

他們家里也有姐妹，對胭脂水的價格還算清楚。

“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沈姑娘鋪子里的胭脂可不便宜，你們為什麼排隊也要來買？”

沈清給菖降價，可沒說給胭脂也降價！

姑娘們也解釋，“你們知道什麼？用了沈姑娘家的胭脂，別家的胭脂就都看不上了！而且，最新的芙蓉霜用過之后，真真是若凝脂。從前不正眼瞧我們的男子，現在反過來天天來找我們，也不看咱們也瞧不瞧得上他們！”

學子們聽了這話，不由打量姑娘們的臉孔。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分不出不同的胭脂有什麼區別，可這些姑娘們的皮，看上去確實好像比街上那些子細膩一些。

誰家家里沒有姐妹？即便沒有姐妹，也有自己的親娘。

問過價格之后，不家境尚可的學子便有些意。

家中老母和姊妹為了家事勞，他們在外讀書幫不上什麼忙，心中很是愧疚，不如帶些胭脂水回去，讓們也開心開心。

于是，外人看到的就是，買菖的人買完之后，便去排隊買胭脂。

買了胭脂的人，也到另一只隊伍排隊買菖。

菖沈清的貨很足，胭脂和芙蓉霜卻沒有多，為了后面排隊的人也能買到，沈清不得不限量，每個人每樣至多買兩瓶。

“沈姑娘，我娘年紀大了，平時胭脂水都不用了，芙蓉霜適合我娘用嗎？”

“沈姑娘，我妹妹比較黑，好多胭脂都不適合，有沒有適合他的胭脂啊！”

問問題的，要結賬的，要拿油紙包裝的什麼都有。

單憑他們幾個已經忙不過來了，沈清一個頭兩個大，眼看顧含章被一群子圍著問東問西，沈清趕沖江越說道：“江越，快到廣聚樓去，把春柳姑娘喊過來幫忙！”

沈清這邊生意有多紅火，沈文榮那邊就有多慘淡。

村民見到沈清之后，趕回去把消息告訴沈文榮等人。

沈文榮聽了，震驚地瞪大了眼雙眼，“你說什麼？那天南北雜貨是清清開的？”

“怎麼可能！”別的村民也不相信。

鎮子上的鋪子多貴？他們干一輩子活也不一定買得起一間。

就算沈清再能干，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掙到一間鋪子。

“你看錯了吧？興許是別人開的鋪子，清清在他們鋪子里幫忙？”

村民急得不行，“不可能看錯！我親耳聽到的，買東西的人管掌柜！”

沈清開了家鋪子，比他們好的菖比他們賣得還便宜！

這是不顧鄉親誼，公開和他們打擂臺！

有了沈清的菖，他們的菖還賣得下去嗎？

“文榮，咱們怎麼辦？”

“是啊，文榮，清清那丫頭和咱們對著干，咱們的菖是要砸在手上啊！”

沈文榮角了兩下，咬了咬后槽牙，“降價，咱們就不能降價了嗎？”

不就是比誰價低！沈清能降價，他沈文榮還降不起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