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桑神深沉。
左丘禪看不出他在想什麼,“老爺,您決定要回戎國了?朱大夫的事怎麼辦?”
看老爺的態度,朱大夫確實就是瑞王妃了。
還真是……不走運!
全天下那麼多的人,怎麼就偏偏是瑞王妃?
狄桑依然沉默,閉目假寐。
但左丘禪不得不問:“您答應的那個條件,若是……真的說了您做不到的事怎麼辦?”
這種話,老爺就不該一時沖說出去。
到時候朱大夫要是說了什麼條件,老爺做不到,或者不能做,豈不是丟臉。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丟臉是倍的丟臉。
狄桑有自己的想法,“你認為會說讓我為難的事?”
左丘禪道:“不知道您份,或許不會說太過分的事,但若是再要您買一批藥材怎麼辦?咱們先后明里暗里都往里面搭了快七十萬兩銀子了……”
若是能把朱大夫帶回去就算了,偏偏朱大夫的份,是他們老爺無論如何都帶不回去的人。
這些銀子……等于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不說,是連個影子都瞧不見。
丟進水里,好歹還能聽個響,看個水花!
狄桑睜開眼睛,神幽深,“如果知道我的份呢?”
左丘禪的聲音戛然而止,低了聲音,小聲的說道:“不可能!如果知道您的份,怎麼可能會救您?”
狄桑眼里掠過幾分愉悅之,“你覺得不可能知道?”
左丘禪斷定道:“您和瑞王有仇,還派人刺殺過他們,如果朱大夫知道您是狄國公,絕對不可能給您治病,說不定還會把您直接了結掉!”
“就不說我們的私人恩怨,就我們雙方的立場,救您絕對沒有任何好。
您是狄家人,若是您好了,必然會重返戰場,將來戎國和京朝之間打起來,您要打的就是的國家。
那麼一個善良的人,得多傻,才會費心費力地把一個現在是仇人,未來還是仇人的人救活?”
左丘禪以為自己苦口婆心說到現在,應該是說服老爺了。
但沒想到狄桑聽了他的話之后神更加愉悅,甚至角都有些上揚了。
“……”左丘禪神木然,老爺是氣傻了嗎?
另外一邊,皇甫靖收到了秦喜寶的信件。
“你沒說錯?這是瑞王妃給我的信?”皇甫靖接過信的作有些快。
打開信之后,皇甫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司馬夷陵!
戎國的神授者薩滿看上了京朝的瑞王!
皇甫靖反復看了兩遍,才將信仔細收了起來。
“王爺,這事您還是別管了。”侍衛建議道。
皇甫靖卻道:“這事你別管了。”
侍衛:“……”
皇甫靖道:“讓把人送過來吧。”
侍衛:“……王爺,您是要把帶到瑞王邊去嗎?”
皇甫靖沒說話,“廢話不要多,趕送信去!”
侍衛無奈,只能聽命行事。
秦喜寶接到信,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司馬夷陵被打昏之后,一直被關在房里。
一開始還摔打東西,等秦喜寶說摔壞的東西,都由賠錢,才消停下來。
秦喜寶給打開門時,像個大耗子似的竄出來要跑。
“別跑了,王妃答應送你過去。”朱雀急忙開口道。
司馬夷陵跑到門口了,停了下來,“你沒騙我?”
朱雀肯定地點頭,“不騙你。”
司馬夷陵看向秦喜寶,秦喜寶也道:“沒有騙你。”
秦喜寶舉了舉手里的包袱:“我給你準備了行李,還有一些銀票,這些日子你幫了我們不忙,總不能讓你白忙活一場。”
司馬夷陵邁出去的步子收了回來,行李無所謂,銀票得要。
朱雀憋笑,以前哪能想到一個薩滿這麼錢。
“怎麼突然這麼好心了?”司馬夷陵狐疑地接過了包袱,沒好意思當面打開看里面有多銀票。
秦喜寶如實跟道:“我不想和你為難,但我更不想你摻和到瑞王府里頭來。”
司馬夷陵臉難看起來,“你給我銀票就是讓我離開,不跟你搶瑞王?”
“你以為我銀子,就會把大將軍稱斤論兩的給賣了?”司馬夷陵怒火沖天地將包砸向了秦喜寶。
朱雀手一勾,將包袱接到了手里,警告,“說話就好好說話,什麼手?”
秦喜寶解釋道:“我給你銀票是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不管你的真實用意是什麼,我都領你的。”
司馬夷陵防備地看著,等著接著說下去。
“你喜歡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瑞王,你喜歡的只是你想象出來的大將軍。”秦喜寶說道。
司馬夷陵諷刺地一笑,“你想用這幾句話說服我?”
秦喜寶告訴,“我可以送你去戰場,到時候你會遇到兩個瑞王,如果你認出來誰是真的瑞王,我就相信你說的話,如果你認不出來,你就不要再進瑞王府的心思了,否則……我和你只能是敵人。”
司馬夷陵心頭悲憤不已,“我都愿意做小了,你還想怎麼樣?”
秦喜寶神端正清明,令人無法隨意對待的話,“我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一個男人。”
司馬夷陵緒激道:“如果瑞王自己愿意呢?”
秦喜寶也沒猶豫,“如果他自己愿意,我就把他送給你。”
司馬夷陵眼中一亮,心中頓時充滿了豪,“這是你說的!你可不要反悔!”
秦喜寶目堅決,“我說的話,我永遠承認,也不會后悔。”
司馬夷陵看向朱雀,“你可也聽見了。”
不說戎國,京朝有權有勢的男人,有幾個不是三妻四妾的?
何況,瑞王現在不還有一個沒過門的側妃!
朱雀白一眼,“聽見了。”
司馬夷陵這次痛快地答應下來,“那我也答應。”
司馬夷陵不覺得自己還會再上一次當。
之前,是毫無準備,又在非常擔心的況下,所以才沒有認出大將軍。
但這次不一樣了。
司馬夷陵被秦喜寶安排人送到了皇甫靖那邊。
皇甫靖也如秦喜寶說的,做好了準備,再次易容了起來,且他還要將邊的人都換了,免得被司馬夷陵看出來。
“王爺!您還當真要繼續扮瑞王?”
皇甫靖換好了服,直接讓他下去,“換個人過來。”
侍衛:“……”
戰場上
司馬夷陵被送到帳篷來的時候,皇甫靖只是看了一眼,“你來這兒干什麼?”
司馬夷陵謹慎又戒備地看著他,從頭到腳。
皇甫靖臉不耐,“我讓人將你送回去。”
“我不回去!”司馬夷陵立即拒絕道。
好不容易才來的,才不愿意就這麼走了。
皇甫靖道:“這里是戰場,不是讓你玩樂的地方,如果你不離開,我就揭破你的份,把你送到對面去。”
司馬夷陵狐疑地看著他,對方這麼兇,跟之前的王爺有很大區別。
之前的瑞王對很是客氣,現在想想,瑞王一開始就沒把放在眼里,對一點都不客氣,疏遠又冷漠。
就像現在這樣,那個假的瑞王明顯就客氣虛偽很多,哪有真正的瑞王坦率真?
這個瑞王很大可能是真的!
虛偽的皇甫靖:……
司馬夷陵想是這麼想,但還是有些不太確定。
“瑞王,瑞王妃的肚子已經不小了。”司馬夷陵起了腦子,瑞王在乎瑞王妃,只要提起瑞王妃,就能從瑞王的反應中看出端倪來。
“好嗎?”皇甫靖手里的作頓了頓。
司馬夷陵點頭,“上的母子蠱早就解了,也非常好,你不用擔心。”
秦喜寶看巫醫的事,有人告訴過皇甫靖。
皇甫靖猜測上母子蠱的事應該有些說法,但他并不想找他們的麻煩,所以也不想追究。
司馬夷陵看出了他對瑞王妃的關心,心里更傾向于他就是真正的瑞王。
“瑞王妃說每天都很想你。”
皇甫靖:“……”
這話聽著可真人不痛快。
“說會好好照顧自己,保護孩子,不讓你在戰場上分心。”司馬夷陵繼續說道。
皇甫靖臉上有些出神,總是這麼為瑞王著想。
司馬夷陵看在眼里就覺得他是在想念瑞王妃了。
雖然不痛快,但好歹更相信了他是真的瑞王。
司馬夷陵走近了幾步,想在他臉上看看有沒有易容的痕跡。
但如果走近了就能看得出來,之前司馬夷陵也就不會被糊弄幾個月了。
司馬夷陵留在了皇甫靖這邊,一是為瑞王妃的事盡盡心,二是為以防萬一留下一個人質。
神授者薩滿,一個現的人質。
客棧這邊,狄桑離開之前,秦喜寶坐到了他的對面。
狄桑后站著左丘禪。
秦喜寶后站著朱雀。
狄桑給倒了一杯茶水,“朱大夫,考慮好了嗎?”
秦喜寶點頭,“考慮好了。”
狄桑目平靜地著。
秦喜寶眸猶如秋水一般的沉靜,“我希你將來不要再去戰場上。”
瞬間,狄桑眼中一閃,手在側握起,心頭一跳一跳的很是驚喜。
“你知道我是誰?”狄桑嗓音莫名地有些嘶啞起來。
左丘禪神震驚地看著朱大夫!
居然知道老爺是誰?
左丘禪立即又看向朱雀,只見朱雀笑盈盈的著他。
朱雀也知道!
秦喜寶沒有否認。
狄桑悶聲笑了出來,起再度鄭重地給他行禮道謝,“狄桑再次謝瑞王妃的救命之恩。”
左丘禪心中莫名一,這是……都不要馬甲了?
“是瑞王的主意。”秦喜寶直言道。
狄桑神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復雜。
“是我心狹窄,比不得二位心開闊。”狄桑心中五味雜陳,就是現在,讓他放下仇恨,他的心中也是很難徹底做到。
秦喜寶不看立場,能理解狄桑的想法,就算端木天元也是盡忠職守,但國公府的男人幾乎都死絕了,誰能不恨?
雖然端木天元和端木玨只是名義上的父子,但端木天元對京朝的意義不同,端木天元是京朝所有人的戰神!
“有攝政王在,戎國也不需要狄家人再出山。”狄桑神自嘲道。
目前為止,狄家歷代男人都是武將,仿佛狄家人天生就自帶武魂,且從來都是生男不生。
“老爺!”左丘禪神大變,沖的出聲阻止。
狄桑看向他,“如果瑞王妃沒有幫我治病,調理,你覺得我現在還活著嗎?”
左丘禪頓時沒了話說。
“我答應你,我狄桑不會出現在戎國和其他任何國家的戰場之上。”狄桑神認真地說道。
秦喜寶神舒緩,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茶。
狄桑還了一杯茶。
“我以為你會要求我放棄對瑞王府的報復。”狄桑有想過這個可能。
秦喜寶想了想,誠實的告訴他,“你是我救的,如果因為我們的一時心,讓你重返戰場,導致更多的人死在你的手里,我心里或許也會后悔。”
狄桑心中微微一,他是不希后悔的。
“這是我送給你的臨別禮。”秦喜寶早做了準備,如果狄桑答應的要求,這份禮就送出去。
狄桑神微喜,鄭重地收了的禮。
同時他也將自己準備的禮從左丘禪手里拽了過去。
左丘禪心痛萬分。
老爺一場單相思花了一百多萬兩銀子,最后別說牽人家一次手,就是連心思都沒敢說出來!
卑微!
真是太卑微了!
就這,他自己看起來還高興的很。
如果不是瑞王妃的人品沒得說,他都要懷疑,瑞王妃是不是給老爺下蠱了。
秦喜寶和朱雀目送狄桑和左丘禪的馬車離開后才回了客棧。
秦喜寶回到屋里,朱雀道:“不知道狄國公給您送了什麼禮?”
秦喜寶聽到了左丘禪心里的聲音,大概猜測到是什麼,“銀票吧。”
朱雀打開了看看,“還真是銀票!不過還有這個!”
朱雀從盒子里面拿了一塊五玉出來。
秦喜寶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沖到了桌邊。
“五玉!”秦喜寶神驚喜地看著它。
朱雀道:“這兒有一萬兩的銀票一百張。”
朱雀知道王妃喜歡五玉,但沒想到這麼喜歡,連百萬兩銀票都沒讓移開目。
秦喜寶手里的這塊五玉要比之前的手鐲和玉佩都要大。
如果狄桑還在這兒,肯定會愿意多送他幾顆保命的藥。
遠在馬車里的狄桑拿出了懷里的瓷瓶。
秦喜寶的藥丸都是放在一樣的青瓷瓶中。
“回春丸。”狄桑讀出了瓷瓶上的三個字。
打開后,狄桑從里面還發現了一張字條。
上面寫明了回春丸的用途。
不管是中毒,還是傷,只要還剩一口氣,這顆藥就能起死回生。
左丘禪神震驚,“這藥真的有這麼靈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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