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藏再深的謀，只要出頭，順藤瓜也能理明真相。

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之下，很快將李永謙金蟬殼之后，委托好友洪松泉看顧小柳樹村這一家子泥子的計劃完整的捋順了。

只不過洪松泉的看顧，并不是在生活上給予幫助，而是將他們一家人牢牢的拘在村里，永遠無法探知真相，破壞他幸福的新生活。

其實洪松泉的任務原本非常簡單，小柳樹村的李家人本沒有上京見世面的可能，只除了有讀書天賦的李延睿。

若是沒有江婉穿越，取代原主江氏的這個變故，可以說他的計劃也的確天無。

可是奇妙的事就這麼發生了，李延睿沒有走原著中的老路，并沒有退學。

重新學之后，經江婉教導過的李延睿不僅學習更加刻苦，而且文風越發務實，這讓洪松泉到了完不任務的危機。

他當機立斷，以歲試績不合格的借口取消李延睿的鄉試資格。

可惜這一計，卻被江婉上府城找上陸學政重新判卷而夭折。

再后來所謂讓江婉去書院食堂幫工，替李延睿賺取學費的事，不過是他一計不又生一計的結果。

目的就是將一切不可控的因素全都清除掉，將人牢牢的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守。

直到江婉自立門戶，與鄭縣令合作開了雪飲，李家人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圍。

回憶到這里，江婉也明白過來。

為何原著中，李延睿會在六年之后在洪教諭的幫助下中舉了。

估計六年之后，李永謙已在京城站穩腳跟，李家人這一污點于他已不足為懼！

這也就說得通，洪松泉一開始并未在學業上刁難李延睿的原因。

是眼看著李家人發展得越來越好，有不可控的趨勢，他才將注意力放在打李延睿的士氣上。

可偏偏被江婉看出端倪，一再的破壞他的計劃。

到后來他干脆來了一招釜底薪，讓錢通求娶江婉，將這個屢次礙事之人與李家的幾個孩子徹底分開。

“我記得第一次上江陵府，我們與陸學政同上江樓吃飯，他就提過洪松泉調任禮部當的事，難道是以為自己的計謀能得逞，已經向京里邀功了？”

江婉將目投向李延宗。

這件往事他也是全程見證的。

“肯定是！我記得孫山長當時還讓陸大人將調任攔下。那……他怎麼又來了府城書院？不會礙攔老二的心還沒有死吧？”

李延宗臉上一片驚愕之。

如果這是真的，那老二的境豈不仍是很危險？

“老二，那老匹夫如今對你如何？”

就連李延宗都能想明白的道理，李延睿又何嘗不清楚？

“暫時沒有任何靜。”李延睿搖了搖頭，此刻也毫無頭緒。

但是這個話題一出，令整個李家全都蒙上了蔭翳。

……

“馮小哥，你先去吃點東西，再去歇息吧，今日東家他們怕是顧不上你了。”

李家廳堂之外，隨著李永旭一同退出來的馮真坐立難安的在外面徘徊。

眼看著天越來越暗，楊嫂子過來好言相勸。

姚娘子坐月子都是伺候的月子，自然知道馮真兩口子與李家人的親近，不好不周到的招待。

“天已經這麼晚了嗎？您不用擔心我，我就在外面走走。”馮真了天。

他帶著李永旭一大早從臨江縣出發，之后又發生那麼多的變故，眼看著一天都要過去了。

了依然沒有人出來的廳堂大門，馮真覺自己今日做了一件大錯事。

早知道李文盛沒死的背后，還有這麼多曲折離奇的故事，打死他都不會將這個京里來的人帶到江嬸子的面前。

今日李家發生的事，江嬸子并沒有避忌自己，這是拿自己當家人對待的，可惜此時他卻一點忙都幫不上。

李文盛如今功名就，雖然在京城已經另外娶妻生子，但李延宗、李延睿兄弟幾個怎麼說也是他李家的骨，這一世父子之割舍不斷。

可是江嬸子要怎麼辦？

明顯這個李文盛就是喜新厭舊另攀高枝，若他鐵了心的要對江嬸子不聞不問。

那先前與他共患難，還養兒育的江嬸子就了無名無份的人。

這麼一比較，還不如先前那般擔著寡婦之名的好！

此時李家廳堂里，被馮真認為委屈得不得了的江婉，拋出一記重磅炸彈之后，已經志得意滿地坐了下來。

看著面前兒心事重重的樣子，前所未有的欣和滿足。

從得知他們的父親還活著，到決定拋棄當的父親與這個糟糠娘站在一起，最后到與統一戰線，團結一致對付他們的父親。

只經歷了短短的一個過程而已。

若是放在前世生活的年代，這或許是一段正常的心路歷程。

父母與子之間地位平等，互相擁有對等的話語權，像李永謙這般道德敗壞之徒被子拋棄理所當然。

可這里是以三綱五常為行為準則的大虞朝！

李家眾人的這個選擇簡直有時代的意義。

而這一幫既獨立自主，又憎分明的子，是自己一手調教出來的，怎能沒有就？

“娘的意思是咱們現在不宜報，可如果不揭他的真實臉，又如何能制止他對老二的打？”

李延宗的一雙大手將自己的頭發都快散了，可面對這個問題依舊一籌莫展。

“報肯定是不能報的。”李延睿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哪怕文太師之的確是被蒙騙，但秉著家丑不可外揚的原則，李永謙也不見得能夠敗名裂。”

“反倒有可能打草驚蛇后，他破罐子破摔，再次回到家里來。”

“不要，我爹已經死了，不能讓那個人回來！”全程都默默流著眼淚不發一言的李翠，這次的反應卻比任何人都激烈。

“是啊，不能讓他回來。”李延宗也隨即附和。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回憶起往事。

想想那些年供他讀書時，全家人過的什麼日子，再看看如今他們一家和睦，難得才松了口氣呢。

再說那人以前在家時也對他們從來不管不問。

有爹和沒爹又有什麼不同？

“你們不必擔心，還有我呢！”江婉清了清嗓子，“不就一個趨炎附勢的陳世嗎？想廢我兒子，不讓咱們過好日子，他問過我了嗎？”

“我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