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娘正暗自思忖著，倒沒發現趙志雄聽到有銀子可拿后，微不可見的松了口氣。

有銀子了就好，只是……

“才五兩銀子？這也太了吧！你打發花子呢。”趙志雄還想再掙扎一下。

“你編一個故事我就給五兩銀子還嫌啊？要不要！”撂下這話趙蕓娘轉就要走，的耐心也差不多耗到頭了。

“哎，哎……五兩就五兩，你可要說話算數啊。”趙志雄慌了。

他能看出那死丫頭早已今非昔比，嫁了那有錢的婆家，通氣度都出來了，不再是他隨便就能拿得住的了。

不管怎麼說，能有這五兩銀子總比他無分文的跑路要強，一見趙蕓娘掏出錢袋來，他不管不顧上前一把抓住就跑。

就在趙志雄來搶錢袋的時候，其實趙蕓娘就已經猜測到自己可能又上當了。

好在那個錢袋里只有這個月的零花錢，剛好就五兩銀子。

只是心仍然帶著一能見到玉佩的希，倒也沒有追究。不是因為真的傻傻的信了趙志雄這個人，而是只因他這回所編的故事莫名讓覺得有幾分可信。

江陵府全城著火的那晚，到驚嚇后做了噩夢。

盡管事隔多日，現在回想起來，仍然有不片段在腦子里掠過，火、船、河水，趙志雄談及的這些要素與夢中的場景十分吻合。

被趙志雄買回去的時候已經有五、六歲大了，但被賣之前的記憶全無，趙志雄的說法是在那場大病中燒壞了腦子。

雖然現在還無法判斷噩夢與趙志雄的故事之間是否有關聯、是否與丟失的那段記憶有關，但還是想嘗試一下。

這一嘗試就過去了兩天，說好要帶玉佩過來換錢的趙志雄就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了無音訊。

“蕓娘，是醉云樓出了什麼事嗎？”這兩天趙蕓娘魂不守舍的樣子讓江婉都看不下去了。

李家人白天都各忙各的難得頭，江婉便規定每日的晚飯必須一家團聚，讓大家有什麼開心或不開心的事都有機會流和分。

雖然贊同散養的方式教育子，但并不意味著完全放手置之不理。哪怕每天自己忙得焦頭爛額的，家里每個員的表現，江婉其實都有放到心上。

畢竟好不容易才換得如今的局面，為了這幾個孩子，算是掏心掏肺了的，要是再一朝回到解放前，就真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特別是這幾日李延宗又上船出門了，家里只剩下跟趙蕓娘，還有李翠和春花、大丫幾人，每個人的喜怒就看得更加清楚。

與李翠等人嘰嘰喳喳興的訴說著知府大人家的先生，而顧不上吃飯完全不同，趙蕓娘這一頓飯吃得更像是魂不守舍。

眼睜睜的看著碗里的飯被出了一個，筷子依舊有一下沒一下的在那個里掏飯粒，對面前的菜卻視無睹，江婉著實看不下去了。

“沒事，娘。”趙蕓娘被點名才驚覺自己的失態，原本想掩飾一下的，但慌的神將出賣得更加徹底。

想想娘本就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人，只得苦笑了下道：“娘，我又被趙志雄騙了。”

江婉一聽到趙志雄的名字便如臨大敵，“當初在村里挨那頓打的教訓還不夠深刻嗎？他又找你想干啥？”

到底不是什麼令人開心的事，江婉一邊說著一邊揮手讓幾個已經吃好了飯的小孩離去。

“他說他的家當被大火燒沒了，想要我接濟點銀兩給他過日子。”

“這個當我肯定是不上的，但他卻說手里有一塊玉佩事關我的世。”趙蕓娘已經暗自苦惱了好幾天，本應該一早就向娘討個主意，但一方面是看江婉實在太忙，另一方面也不想自己的瑣事總讓娘跟著心。

既然見江婉問了，也沒有瞞，便老老實實將那天的形說了一遍。

“照你所說的形，那塊玉佩怕也是子虛烏有，即便是有也鐵定不在了。”雖然江婉對趙志雄的了解不多，但對那一類好吃懶做嗜酒癮的人來說，幾乎都是老鼠留不住隔夜糧的存在，最喜歡做孤注一擲的事，哪里會想著給自己留條后路。

“說你父母是朝廷通緝犯應該也只是嚇唬你而已，當不得真，何況稚子何辜？這麼多年過去了，府就算要追查也查不到你的頭上了。”

“是，我都知道。”趙蕓娘低垂著頭，緒十分低落。

“我只是……”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怎樣的人。

在曾經關于世的所有幻想中，每一種造被賣結果的原因，都被想象迫不得已。

哪怕從來沒有過父母的溫暖，但至這樣想著也是一種藉，多會讓自己好一些。

若再換一種可能，有些接不了。

趙蕓娘對尋找自己親生父母的執著，江婉又不是不知道，自然也能領悟到未盡之言的意思。

只得嘆了口氣，幽幽的道：“就算他這個故事有幾分是真的，那至也說明你的父母并沒有想拋棄你的想法。”

“在兵的追剿之下，面臨船毀人亡的絕境也要將你送到岸上，而且還為你留下貴重的玉佩。”

“若你的父母尚且健在，也一定在到尋找你，有緣自會再見，還是順其自然吧。”

趙蕓娘蹙的眉頭瞬間舒展，是啊，趙志雄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又有什麼關系呢？

“對，順其自然。”

經江婉這麼一開導，趙蕓娘的心境放松了很多。

以前雖然也對自己的世十分好奇，但到底還有幾分理智，可自從被沈夫人錯認后，藏在心底的緒便突然不克制，尋親的念頭在腦子里瘋狂生長，這才被趙志雄三言兩語就挑撥了緒。

其實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如今又有了真心對待自己的家人，追尋世之事實在不必勉強。

江婉雖然開解趙蕓娘要順其自然，但對趙志雄突然提供的新線索還是十分上心的，當晚就讓劉虎帶了人滿城尋找趙志雄的蹤跡。

可惜一連找了幾日，那人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到都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