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怎麼才好！

江婉的眉頭都打了結。

醉云樓自己釀酒是形勢人，原本時間就不足，純屬趕鴨子上架。

如今這日期還要再往前提五天，等于一天之后就得參加品酒會了！可們所有需要參選的酒，還都是原材料的狀態在酒壇里發酵呢。

釀酒原料發酵不完全、不徹底，不僅直接影響到出酒率，而且在蒸餾時還會造焦鍋、煳鍋和淤鍋現象，這些現象一旦產生，直接的后果就是們這麼多天的辛苦付諸東流，所有的原材料全都變一堆廢。

更令江婉擔憂的是，今年的評酒會，醉云樓還能趁著孫啟耀沒有回過神來報上了名，明年一心打他們的孫啟耀有了防備，就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盡管江婉十分瞧不上孫啟耀這個人，但是也從來沒有低估過孫家在府城的能量。

雖然孫啟耀是個狂妄自大的傻子，但不代表孫家人全都是傻子。

也就是說錯過了今年的品酒會，醉云樓想要再擁有自己的酒水品牌，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甚至酒水的供應又會重新被切斷，孫家趕盡殺絕，讓他們在府城沒有立錐之地。

想象一下，失去這次參評資格后，被人掐著嚨的后果，江婉覺得自己和醉云樓都無法承。

可是沮喪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江婉的緒只失落了一小會兒，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

“釀酒家學淵源，我說的可不是一句空話！”攥了拳頭暗暗給自己打氣。

發酵不完全也并非全無辦法。

“萬師傅，家里有柴嗎？不夠趕去買，多多益善！”

釀酒的溫度十分關鍵，溫度高低會直接影響酶反應速度，影響微生細胞的生長，決定發酵的速度和質量。

江陵府的四月天，雖然氣溫已經滿足了釀酒發酵的需求，但距離高溫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一開始的時候江婉就考慮過人為升溫，加快發酵過程爭取時間的方法，只是這個溫度的控制十分不好把握，這里可不是悉的前世，不僅有的技，還有設備齊全的釀酒廠房。

這會兒想要一只溫度計，那都是難如登天的事！

原本都計算好了，一切順其自然，就算發酵不是十分徹底，充其量不過是影響出酒率的問題，與品質并沒有多大妨害。

可是誰知道最后要關頭，這個欽差大人橫一腳，生生將江陵府的端午節提前五天過！

只要不想失去這次機會，江婉就不得不人為干預發酵進程。

天知道下這個決定時，心有多麼忐忑。

雖然溫度高能加速發酵進程，但并非越高越好。

稍有不慎，溫度過高會造酵母快速死亡而自溶，使酒味變苦！

在大家都拿酒當飲料喝的時代，變苦了的酒還能是酒嗎？

可是不搏一把就沒有任何機會。

哪怕其中變數太多，江婉仍然不得不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氣來最后一搏。

“好，東家等著！”萬師傅也是自己釀過酒的人，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如今江婉的困境？

此時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萬師傅的作很快，江婉才選定幾個生火的地點和保溫方案，柴火就已經齊備。

整個過程江婉毫不敢大意，一天一夜的時間，都將自己關在閉的釀酒室里，與發酵的酒缸呆在一起，用去溫度的變化。

這一天一夜的時間里，江婉心無旁騖，連眼皮都不敢合一下。

等到第二天天放亮，晨曦從蒙了紗布的窗口投進來時，江婉也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隨意揭開一口酒缸都能見到，面原料已經沉缸底，發酵好的醪糟于靜止狀態并且由濁變清。

和的酒香味撲面而來，夾雜其間的辛辣、沖鼻熏眼的覺明顯減了。

“東家，咋樣？”屋外，萬師傅也跟著一整夜沒有合眼。

“還行吧，準備下一步。”

好在下一刻他就看到江婉推開了房門，雖然滿臉疲憊，但臉上掛著的那抹微笑還是令他莫名的心安了很多。

“好，那就好！”

雖然東家所說的下一步他一直沒看懂，且與他平常的釀酒手法完全不同，但不妨礙他言聽計從。

很快院子里就架起了一口大鍋灶，上面安放好江婉早就特制好的蒸餾設備。

“東家，要不你教咱們怎麼做吧，你去小睡一會兒？”萬師傅看著走路腳步都有些踉蹌的江婉有些擔心。

在江婉吩咐他準備下一步時，他就從醉云樓挑了兩個伙計來做幫手。

如今這個東家可是整個醉云樓的主心骨，若這個時候倒下了，別說此次品酒會會一敗涂地，說不定整個醉云樓很快就會一盤散沙，被江樓瓜分殆盡。

“快了，再等一會兒。”江婉卻知道，現在還不到松氣的時候。

蒸餾的效果如何暫且不說，但品酒會的時間卻是實打實的不等人了。

“大家快來幫把手，將里面的醪糟都抬出來！”

好在江婉有之前為李延平制作酒的經驗，這回的蒸餾設備經過改良后更加完備。

等灶里的大火生起來之后，很快引流的竹筒里就有滴滴嗒嗒的水滴流出來。

江婉拿手接了一滴放到里，是悉的白酒的辛辣味道！

萬師傅見了江婉的作，也過去沾了一滴放進里嘗。

“呸~”

“東家，咱們就拿這個去評酒會？”萬師傅忙將里的那點酒吐出來，一下變得神復雜。

這哪是什麼酒！才一滴，自己的舌頭就麻木了，火辣辣燒灼得痛！

覺自己要空歡喜一場了。

“這是頭酒，度數太高肯定現在喝不了的。”江婉忙笑著拿了一個大陶罐將頭酒接起來。

可以確定自己的此次釀造非常功，這頭酒的度數覺與之前給李延平提取的酒已經不相上下。

好東西啊！

萬師傅仍然聽得半信半疑，再次又放了一滴放進里。

這回雖然面容依舊扭曲，但到底沒有再大驚小怪。

江婉也沒有再出聲為他釋，只一門心思等出酒。

終于等到竹筒里流出的酒水由滴滴嗒嗒變一條細線，江婉才重新又換了個陶缸來接酒。

這回嘗酒取了一個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