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從縣書院出來的時候,外面仍舊驕普照,灼灼的晃得人眼痛,仿佛剛才在洪教諭值房的冷只是錯覺。
扭頭回,縣書院書聲瑯瑯、生機。
雖然覺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但不知怎麼的,江婉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種不同的想法。
洪教諭這個人喜歡吃七星齋最貴的糕點,卻對雪飲不屑一顧;上說擔心李家的財務狀況支撐不起李延睿的學業,卻又幾次三番想讓放棄生意回到書院伙房里來打工,拿一兩銀子的月錢。
好吧,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吃什麼每個人的口味都不一樣,的雪飲再好也不可能人見人,這不是理由。
他是讀書人,就是看不起生意人這也算不得什麼,或許人家就認為縣書院高人一等,哪怕在里面幫個廚也能聞到書香呢是吧。
盡管幾次見這個洪教諭,江婉都有種很違和的覺,就覺洪教諭這人很矛盾,并且這次給的覺更甚,但還是搖了搖頭,努力將腦子里的不良想法甩了出去。
不管怎麼說,他都曾是李文盛生前好友,且一向對李延睿的學業很上心。
更何況師生之間的關系本就是天然的紐帶,一榮皆榮,一損皆損,利益相關,哪怕他對的行為再看不過眼,也不可能對李延睿存什麼壞心思就對了。
不過,就算洪教諭是真心為了李延睿好才懲罰他的,但懲罰太過,還是想據理力爭。
慈不慈母的先不說,肯定敗不了兒。
李延睿的學習習慣很好,并沒有覺這孩子以前和現在態度上有什麼偏差。要說有,那也是更努力,更勤。
原著中他失學三年再考也能中舉,這次不可能僅因請了幾天假就一事無。萬一真因的緣故出現了偏差,江婉也想明白了。
家里能有科舉的捷徑可走固然很好,就算此路不通,相信憑自己的本事,以及一家人團結一心,日子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如今這不是已經過得越來越好了嗎。
若是要以犧牲李延睿的或心智,讓他覺苦不堪言為代價的富貴,不要也罷。
接下來兩天,李延睿回家的時間果然提早了很多,而且臉上的神也不那麼疲憊不堪了。
“娘不必擔心,除了正常的課業,我只需再做三篇策論就好,我能應付的。”
江婉見他吃飯再拿筷子的手也穩了,心才放下來,“書要好好的讀,但是千萬別讓自己太累。再有像上次那樣累到手抖的事就跟教諭說一聲,懲罰能緩就緩點。”
“累廢了手第二天一樣影響,豈不是達不到懲罰的目的?”江婉還是有些擔心李延睿太過尊師重道而委屈自己。
“娘,您這樣教導我會把我養廢的。”李延睿聽了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別人家的爹娘都跟孩子說,家里等著你耀門楣,一定要頭懸梁,錐刺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呢。”
“好鼓不用重錘敲,我兒子出就不怕養廢,再說輝門楣人人有份,你讀書努力考功名有,我們在家勤勞發家也一樣功不可沒,日子過得不好,誰都有責,過好了誰也不比誰高貴。”
江婉這是提前給李延睿打預防針,重點在誰也不比誰高貴。
李家的孩子中,就李延睿讀書好,怕他將來得了功名做了瞧不起家里的人。
“娘,我都知道呢。”李延睿就無奈的看了他娘一眼,家里人都忙著賺錢供他讀書,忙得腳不沾地的,他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我就長得一副忘恩負義的小人相嗎,讓娘這麼不放心的?
“還有,我以后鐵定用功,不讓先生們找著懲罰我的機會,您也不必找到書院去了。”
“啊?洪教諭跟你說了什麼?”江婉自認為去求的事做得很,原來全都被出賣了?
“教諭什麼都沒說,是您自己告訴我的呢。”李延睿笑笑,“這兩天每天都盯著我的手瞧,先生減了懲罰的那天,我就去門房問過了,是您去了書院。”
“原來您求的是教諭啊!”
李延睿一直心十分,別人家的爹娘都以兒子被罰為恥,只有自家的娘,完全與眾不同,首先關心的是他累不累,不得住。
別人都只關心你飛得高不高,只有真正在乎你的人才關心你飛得累不累。
能有這樣一位全心全意對他的娘,實在是他李延睿三生有幸。他只是想不通,以前自己為什麼會覺得自己的娘鄙無知,真是心盲眼瞎!
江婉放下對李延睿的擔心,心思又轉到趙蕓娘上。
眼看著天黑了有一會兒了,連李翠和瑜哥兒都等不住睡著了,趙蕓娘們卻還沒有回來。按說都這個時辰了,雪飲早該打烊了才對。
“你吃好了早點去休息,我去外面看看。”
“娘,還是我去吧,天都黑了。”李延睿騰的一下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能有啥事啊?馮真也在,還有姚家姐妹,一路有四個人呢。娘就是晚飯吃多了出去隨意走走,迎著他們就一起回來。”
江婉將李延睿勸住,這小子被先生們懲罰還沒結束呢,明天再上課遲到,那就有他好瞧的了。
趙蕓娘他們一行有四個人,臨江縣城里的治安還不錯,江婉并不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只以為店里有什麼事給耽擱了。
完全想不到這四個人此時偏偏就被人攔在了路上。
“媳婦,跟我回家去吧,這回你還想往哪里逃?”
面對迎面過來的兩個人,姚娘子聽到悉的聲音和看到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當即就呆住了,整個人瑟瑟發抖。
“張老三,你……你想,干什麼!誰,誰是你媳婦,別喊!”姚娘子又氣又怒,還害怕得要死,但一想到這人是沖自己來的,還不得不著頭皮站出來。
“接自己媳婦回家啊,干什麼。姚氏你不會是睡了我還想賴帳吧?我哥與你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也早就死了,我才是你貨真價實的相公啊!”
看著對面的人越走越近,姚娘子到了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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