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茶!”
聚仙閣張東家皺了好半天的眉頭,終于是舒展了一些。
“這茶是易之拿來的?可有說出?”他微微閉目,輕嗅茶香,再慢慢的抿了一口。
看杯中茶芽朵朵,葉脈翠綠鮮活,在杯中肆無忌憚的舒展著,似片片翡翠起舞,溫熱的茶水帶著獨特的清香口,啜咂之間,余味慢慢從牙尖、角蔓延,齒留香,回味無窮。
一盞熱茶下肚,孔舒張,排出燥熱覺心都被凈化了,濾去浮躁,沉淀下的全是愜意,仿佛外面如火的驕都不那麼灼熱了似的。
張家的聚仙閣是祖傳的生意,張東家更是打小耳聞目染,對各種茶、以茶的飲用方法了如指掌,但卻對這種清茶,和清茶的沖泡之法全然陌生。
但偏偏看似隨意簡單的方法,卻又將茶的、香和味都發揮到了極致,令人折服。
“臨江縣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茶藝大家我卻不知道?”張東家的語氣頗為憾。
不過想到這是自家兒子尋得的,又有些后繼有人的驕傲。“那小子就尋了這麼點兒?”
“東家說了,此茶乃他同窗好友家所制,特拿來讓我品評的,我嘗過覺得不錯,正準備跟東家說說,看能不能進些貨來,讓咱們聚仙閣多一個品種。”
“快去快去,喚那小子來問問,他這同窗還有多!”張東家激得站了起來,“不,有多咱們要多!”
他可太知道這種新茶的出現,將會對那些喜歡風雅的文人客們的影響了。
兒子的同窗好友家里肯定也有好茶之人,竟然專門研制出了這種新茶,但卻不知道其中的商機,這才隨意送人。
“來福!咱們聚仙閣這回真的要發達了!哈哈……”張東家抬手拍了拍掌柜的肩,興之溢于言表。
“東家,這茶真有那麼好?可是這沖泡的方法似乎太簡單了一些。”掌柜還有些擔心。
“呃~大道至簡,大智若愚!往往最高端的茶葉,就只需要最簡單的手法,你聞聞這散發出來的清香,是不是聞著心都安定下來了?”
來福掌柜也是品茶的行家,他第一次喝這種新茶時,心也跟張東家此時一樣激。
但多年職業生涯的經驗告訴他做事要穩打穩扎,不可冒進。
如今得了東家的允許,還有什麼顧慮?
當即豪爽的仰頭一口飲盡張東家遞過來的一盞茶,“好,我這就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緩慢。
來福掌柜去縣書院后,張東家就在茶樓里等消息。
起轉幾個圈,再時不時的來一杯清茶,幾下來,他已經對這種清茶的沖泡之法又進行了改良,一泡的濃郁,二泡的澤,以及三泡過后的淡雅全都了如指掌。
越品,張東家就越滿意,小小的一盞茶,在又苦又甜的茶香里,甚至可以領悟到生活的本質和人世哲理。
當然哲理這種東西是需要專門留給文人客們細細品鑒的,他只需要抓住生活的本質,盡可能多的積攢銀錢就好。
就在來福掌柜去尋張易之東家的時間,張易之的爹張東家,已經趁著這個時間展了未來,從聚仙閣開分店,再到開茶莊販賣茶葉,壟斷整個新茶在大虞朝的供應,一直到進京城當皇商,甚至連給張易之找什麼樣的聯姻對象都想好了,才終于等得來福掌柜姍姍來遲。
“東家,咱們的計劃暫時……不行。”
“嗯?”我未來的藍圖都畫好了,老張家崛起在你跟我說這個?
張東家的一雙眼瞪得像銅鈴,眼更是凌厲得像刀子,好似來福掌柜不說出個二六八來,就立馬將他刀砍死的架勢。
“東家莫急!東家說他同窗家里出了點事,這幾日請假沒上書院,況且上回他已經跟同窗家人談過,就算是咱們心急,也得等秋茶出來才行。”
來福掌柜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急急的補救,生怕晚說一個字就小命不保了。
“好,好,好飯不怕晚。”張東家一聽自家兒子已經提前考慮過了,難免欣,“但也不能掉以輕心,讓別家給搶了先。這個新茶咱們聚仙閣勢在必得!”
“是,是,這幾日我會日日派人盯著,等那個同窗的家里人回來,第一時間就去洽談!”
……
江婉此時還在小柳樹村,并不知道自家山上的茶葉還在樹上,就已經被人給惦記上了。
雖然不知道弄出來的茶葉如此張東家的肯定,但也正為滿山的茶樹心。
家的茶園屬于老樹新栽,春天采摘了一回后,為了后繼的發展,夏茶全都留著。
‘春茶苦,夏茶,要好喝,秋白。’一年的收獲,江婉全都指著秋茶這一波了。
小暑至寒為秋茶的采摘時間,可是眼看著就要到小暑,采摘、炒制,什麼準備都還沒做。
為了一大家子的生計,真是走到哪里哪里都是活,一個人簡直分乏。
接到趙蕓娘從縣城的來信,得知‘雪飲’一切安好,已經步正軌后,也改變了行程,干脆耽擱幾天,在家里建起了炒茶房。
江婉看得很清楚,哪怕縣城再好,但李家標榜的是耕讀之家,基目前還在小柳樹村。
起大屋建大房的目標暫時還難得實現,只好在村子里另尋了塊空地圈起來建炒茶房。
“阿婉,你家的院子夠大啊,要建房就建在一起嘛,這地都出村了,你一家建在這里不好吧?”
蘭芝娘看著仔細選址的江婉滿目不可思議。
自從曾三娘跟李家好,連帶著一家子如今都有了好出路,曾三娘和媳婦去李家鎮上的李記幫忙,每月每人都能拿回六百文的工錢,不知讓村里多人羨慕。
再加上江婉為人也變得和氣,大家都爭先與好,一直走得比較近的蘭芝娘自從江婉回村之后,更是了跟班。
“咱們村啊,往后肯定能飛黃騰達的,村子里那點兒地方就不夠住了,建新房還不如出村,現在還能圈塊大的地方。”江婉笑著只是隨口一說。
其實將炒茶房選在山腳,看中的是離自家茶園近。
誰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不久之后,蘭芝家也在家附近買了塊地,后來這一片都了寸土寸金之,蘭芝娘不知道有多激,當然這都是后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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