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乾本以為自己只需將被告人往縣衙一送，自然會被收押，卻不曾想堂上的縣太爺正走神，本沒搭理他，而且堂外還鬧哄哄的，明顯的偏幫這個婦人，于他不利。

雖然他并沒多在意秦麗芝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但架不住他爹娘在乎，這一落胎，他往日放浪形骸的事就要瞞不住，到時候不了要吃排頭，此時他也跟春柳一樣，急需要一個替罪羊。

至于眼前這婦人是不是被冤枉的，又有什麼關系？

可惜他幾次三番的暗示，縣上的鄭縣令都好像沒有看到一樣，完全沒有靜。

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只聽跪倒在地的春柳開口了，“你，你與我家夫人是舊識，肯定一早就心存怨念！”

“對，對！正是如此！”宋乾眼前一亮，覺終于找著了突破口。

趙蕓娘只盯著秦麗芝的相公宋乾，沒料到出聲的竟是春柳。

那丫鬟雖然出事之后就嚇得面如金紙，跪在地上若篩糠，可關鍵時候捅刀可一點都不含糊。

“很抱歉，我跟你家夫人只是湊巧同鄉，且只有過一面之緣，如果這都會生出怨念的話，那你家夫人能活到現在，也太不容易了！”

“哈……”趙蕓娘的話引得堂外哄然大笑。

任何時候普通老百姓的智慧也是不容小覷的，單獨見誰都沒膽，但卻知道法不責眾，跟著起哄的事非常積極。

“啪~”驚堂木再響，“公堂上被告之人好好說話。”

堂堂外齊齊噤聲，當場靜得落針可聞。

威難測，更何況現在趙蕓娘面對的還是老百姓口口相傳的破家縣令，一聲驚堂木又將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打擊得潰不軍。

本能的就要將子佝僂起來。

跟著趙志雄的那十幾年時間，他們在各地輾轉，鄉紳貴人、地無賴，惹是生非的人或事不知經歷了多，每次都害怕得瑟瑟發抖，都是靠趙志雄給別人點頭哈腰，伏低做小才能蒙混過關。

以前也沒有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妥，但這一次，剛彎下的腰立馬又筆起來。

不知怎麼回事，這回越害怕心里卻出奇的冷靜。

眼前似乎浮現出另外一道完全不同的影。

待到迷霧散開，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婆婆。

在柳鎮擺攤時，們遭到了亭長家丁的驅趕，當時跟大嫂都萬念俱灰，婆婆是怎麼做的呢？不僅沒有向秦家低頭，更沒有就此罷手，反倒跟曾師爺斗智斗勇，以低于標價的價格拿下了鎮上的地塊，很快建房開鋪子，李記憑空出現在柳鎮，卻生意興隆。

就算是來到了縣城，書院伙房承包一波三折，面對錢通的刁難沒有退，對上錢通的后臺也沒有乞求，干脆利落的租房搬出來。

現在們的雪飲在縣城里也正打開局面。

這樁樁件件的事，婆婆在解決的時候從沒有彎腰駝背！

楊志雄彎腰了，這輩子估計都直不起來，只知道搖尾乞憐，生活得越來越窮困潦倒；婆婆遇事姿筆，自力更生，們的日子也越過越紅火。

趙蕓娘立馬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大人明鑒！民婦與秦麗芝的確只有一面之緣。”了脊背，讓自己的目能越過泥一般的丫鬟春柳，才將那日送李延睿學時在鎮上偶遇秦麗芝的事娓娓道來。

趙蕓娘本就相貌出眾，再加上不卑不的態度，和清脆悅耳的聲音，哪怕只是敘述一件簡單的事經歷，都讓人愿意認真傾聽。

“民婦所說句句屬實。從當日的形來看，秦麗芝不僅與我無怨，就算是跟我婆婆認識，那也是相談甚歡，不知這個婢為何會顛倒黑白。”

趙蕓娘溫言細語到此為止，目轉向春柳，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當日的形也有不人全程目睹，我跟秦麗芝從未有過接，如何能毒害？”

“倒是你這個婢護主不力，大家有目共睹！你家主子倒地不起，你卻不知所蹤，現在更是出現在縣衙大堂，口噴人為自己開。”

“縣令大人，我完全有理由懷疑，秦麗芝的孩子不保，很可能與這名婢有關，還請大人徹查！”

趙蕓娘的話才說完，春柳已經被嚇得不樣子了，急急的爬向宋乾，抓住他的袍擺求饒，“爺救命，爺救命，就算是借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不敢……”

被一記驚堂木給定住的堂外眾人，看案件神奇反轉，又重新議論紛紛起來，只不過一片嗡嗡之聲，再無人大聲喧嘩了。

人群中蘇七渾不自在的左避右閃，才終于尋了個靠前的空檔，才站定就聽到趙蕓娘的反駁，當即揚起手里的折扇敲敲五味的腦袋，“就你多管閑事！看看人家是需要幫忙的主？”

五味正踮起腳往里看，但他個頭小，只能看到前面一眾人頭，“那可不一定，那男人一看就不會善罷甘休。”

似乎是為了印證他的話一般，馬上就從外面過來一人，“讓讓，讓讓，證詞來了！”

那人一來就開眾人直接往里面。

只見他拿出一張寫滿了字的紙，附在宋乾的耳邊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本來面有頹的宋乾立馬神起來。

他這時候才正視趙蕓娘，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目肆無忌憚。

才發現這個鄉下婦人打扮的子，著實堪比一塊上好的璞玉，風渾然天。

趙蕓娘本就是強撐著的，冷不丁看到宋乾用一雙死魚樣的眼看，著實心里有些發寒。

“你，你干什麼！”

“想不到，想不到你這般標致模樣兒的人，會如此蛇蝎心腸！”宋乾似乎對趙蕓娘的反應很滿意，竟然不顧公堂，圍著轉著圈兒的打量。

“不過，我……喜歡！”他邊說著，邊出手指托起趙蕓娘的下，強迫看向自己。

趙蕓娘沒想到在宋乾突然做出如此輕佻的舉止，只覺得被他過的皮像被蛇蟲爬過一般，惡心得令人作嘔，瞬間皮疙瘩全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