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托尼的咄咄人，沈馳臉上沒有半點表，仿佛托尼苛責的並不是他似的。

“被告，請你回答我！”

“可能是一種責任吧，你不是醫生，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相信關注這場庭審的同行一定會明白，當一個垂死的人，躺在你麵前，我們不會考慮他是什麽份，能不能付得起醫藥費，萬一治不好了，他的家屬會不會上門鬧事，這些統統不會考慮，我們考慮的就一點，怎麽救活他！”

沈馳抬起頭，盯著托尼，“你們做律師的，跟我們不同，顧客上門，你們第一件事就是按下計時，然後笑容滿麵的告訴他，已經開始收費了，你可以隨意揮霍他的時間，可以跟他聊聊文學，聊聊理想，甚至是明天的天氣和隔壁老王，畢竟，由他付費，而我們不行，我們來不及思考，很多決定都是本能，畢竟，代價，病患付不起！”

電腦前，宋連生狠狠錘著桌子，“說得好，太特麽解氣了。”

霍破軍也連連點頭，“不愧是當過兵的，氣質就是！”

現場更是掌聲雷，好像沈馳不是在答辯，更像是演講。

法也無奈了，這小子太能煽了，連自己都有些被他影響了。

沈馳深吸口氣，“還是說回剛才的照片，大家都被嚇到了，可見唐先生有多危險，而對方律師說明知是病毒，為何不馬上上報，這一點是不對的，我可以負責的說，唐先生所表現出來的歪癥，本不足以證明他患了馬拉達病毒，你們若是不信，可以申請醫學鑒定。”

沈馳轉頭看著楊娟，“最讓我不解的是，我多次詢問唐軍先生的妻子楊娟士，唐先生有沒有出國，非常確定的告訴我，沒有！請各位聽清楚，說的是沒有，不是不知道！”

“請楊士上證人席。”

楊娟坐在證人席，托尼聲音緩和不，“楊士，剛才被告所言，是否屬實。”

“我沒說過。”楊娟不出意外的否認。

“他也從來沒問過。”

王海坐在下麵大聲高呼，“說謊！”

“肅靜，證人，本庭希你明白，作偽證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楊娟心虛的朝尉遲恒去，尉遲恒微微搖頭。

楊娟咬著牙，“我知道，我願意承擔責任。”

沈馳搖頭苦笑，蠢貨，被甜言語蒙了心，迷了眼。

托尼出微笑，“被告，你聽清楚了嗎？你可有證明？”

“沒有，暫時，我們醫生還做不到像警方那樣錄口供，也沒有那種權力。”

托尼打斷沈馳的話，“夠了，你隻需要回答沒有，多解釋也沒用。”

到周律師問問題，“楊士，請問你跟你丈夫唐軍先生怎麽樣？”

“我們很恩。”楊娟越來越適應庭審的節奏，也沒之前那麽張。

周律師笑了笑“你說謊，你們本破裂。”

“不可能，我們還想著一起過三周年紀念日，怎麽可能不好。”

周律師拿出一件證，“剛才我的當事人提到，他曾經問你唐先生是否出國，你回答所他從來有問過。”

“沒錯，他的確有問過。”

周律師聳聳肩，“好，我當他沒問過，那作為恩的夫妻，你為什麽沒有主提出來，你先生剛從國外回來，還是為了給你買鑽戒。”

楊娟沒想到周律師竟然知道這麽多，唐軍出國不難查出來，隻要去航空公司打個電話就能弄清楚，可他們連唐軍出國是為了買鑽戒都清楚，是誰告訴他們的，難道是唐軍？

楊娟立刻慌起來，抬頭朝觀眾席上去。

“回答我，他是不是去給你紀念日的禮。”

“是又怎麽樣！”

“反對！”

幾乎是同時，托尼喊出了反對，而楊娟承認了事實。

周律師出滿意的笑容，“原告律師，你想反對什麽？”

托尼咬著牙，現在還反對個屁啊，隻能幸怏怏坐下。

“法大人，請看這件證，這是從楊士手機上找到的瀏覽記錄，曾經多次，而且長時間停留在馬拉達瘟疫的新聞上，幾乎所有的新聞都看了一遍，而恩的丈夫剛從疫區回來，作為妻子，難道沒有半點擔心嗎？”

“好，就算很心，可唐先生病突變，有空拍吐的照片，難道就沒時間跟主治醫生說明一下，丈夫有可能染病毒？”

“反對！”

“不接反對！”周律師聲音忽然提高起來，托尼嚇了一跳，“你反對什麽？反對不懂醫學？你瞪大眼睛好好看看第五張圖，上麵的時間正好是唐先生病危的時候，還在看新聞，新聞就幾個字，其中高燒不退，伴隨咳、昏迷等癥狀，是用加黑字凸顯出來的，你還想跟我說看不明白？”

現場一片嘩然，公道自在人心，任你如何巧舌如簧，每個人心裏都有自己的裁定。

楊娟渾發抖，太小看這些律師了，他們的舌.頭是最有力的武。

“楊士，你還敢說你們很恩嗎？還用我把你們居住小區的監控錄像放出來嗎？一個月的時間裏，你有超過二十天沒有回去，另外十天裏有五天回家不到半個小時就離開，作為一個母親，你這行為合理嗎？”

托尼站起來，“法大人，我反對被告律師無端推測，我當事人也有自己的生活。”

法敲了敲槌子，“被告律師，請不要推測，法庭講究證據。”

“好吧，我正好要提供證據。”

大屏幕上出現一張視頻截圖，一輛瑪莎拉跑車正在等紅綠燈，而車裏麵兩個人已經急不可耐，開始接吻。

“哦，好勁啊。”

“這也太著急了吧。”

尉遲恒沒想到他們如此神通廣大，這麽短的時間裏，能查到這麽多證據。

周律師微笑道：“這是十字路口視頻監控，大家請看時間和車牌，下一張。”

下一張是汽車剛剛發的截圖，兩個人已經分開，可以非常清晰的看出來，男的是尉遲恒，的正是楊娟。

“不用我多說什麽吧，這兩位都在現場。”

觀眾紛紛翹首以，尉遲恒咬著牙，臉鐵青。

托尼強自，“他們本來就是朋友，那隻是一種……禮貌的問候。”

現場一片哄笑，“哈哈哈，這律師腦子有病吧，我也想這麽跟他媳婦問候一下。”

“加上我一個，現在這些律師，還有沒有點節啊。”

托尼咬著牙，口不停地起伏，他知道自己的解釋很荒唐，可沒辦法，律師就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周律師整暇以待，毫不章法，“哦，也有道理，那這一張呢？”

畫麵上，汽車拐進一個院子，接下來一張就是那個院子的正麵照。

“玫瑰人酒店！”

周律師不想跟他們玩了，一腦把所有的照片都亮出來。

“法大人，各位陪審團，後麵就是楊娟士和的朋友在玫瑰酒店的登記記錄，他們是晚上八點開了房間，第二天十點多才退房，今天是二十二號，兩個人在玫瑰酒店登記次數就多達十一次，最讓我不能理解的是，昨天也有一次……”

周律師略微停頓，“楊士，你能解釋一下，你們如此頻繁的見麵，地點又在這麽有暗示的酒店裏麵，你們在做什麽？談劇本嗎？”

下麵又是一片哄笑，連沈馳都不莞爾，這個周律師是真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