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和大壯跟著劉院長去了他的辦公室。

“坐吧，別拘謹，也不算什麽麵試，就是隨便聊聊。”

大壯知道自己是沈馳的陪襯，特意坐到離劉院長遠一些的地方。

“沈馳，你現在在我們院可是名人，不瞞你說，幾個主任為了爭你，差一點吵起來，你確實很優秀。”

沈馳尷尬一笑，“劉院長，你過譽了。”

“沒有，你小子一鳴驚人，連吳教授都誇你天生是站手臺的，可從來不誇人的。”

劉院長見沈馳不說話，還以為他張。

“咱們就聊聊，你想去那個科室？現在急診、普外、中醫都點名要你，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大壯在旁邊咂舌，他知道沈馳有本事，是個香餑餑，沒想到香到這種程度。

“院長，我能說心裏話嗎？”

“當然，而且一定要說心裏話，就算你不想去這三個科室，想搞行政也可以啊，不過，你這麽年輕，可惜了。”

沈馳知道劉院長誤會了，“院長，你誤會了，我想說，我不會留在仁水。”

“什麽？你放棄了？”

大壯在一旁咳嗽，你小子瘋了吧，這麽好的機會，你說放棄就放棄？

“是，我之所以來海大醫學部，就是想混一張畢業證，好申請行醫執照，我原本有工作，在濟世堂裏麵當中醫師。”

“濟世堂？”劉闖默默念叨，怎麽這麽耳呢？

“是譚老開辦的濟世堂？”

沈馳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那裏。”

劉闖有些能理解沈馳的選擇，他還以為沈馳是譚青鬆的徒弟，那境況也差不了。

“沈馳，我還是想勸你一句，譚老的濟世堂最近雖然火，但終究是中醫，我們大醫院的中醫現狀你們多也有些耳聞，不容樂觀，也不瞞你們，李老主任是我的恩師，我對中醫科也是大加支持，可中醫的沒落已經不可避免，你還年輕，選擇這麽一條道路，我佩服你的勇氣，但還是奉勸你一句，你是個全才，轉西醫完全不是問題，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

可能是察覺到後麵的話不好聽，劉闖說了個半截話。

他說的一切，沈馳都明白，“劉院長，這些天我的力很大，在普外的時候，我也知道宋主任和吳教授都看好我，想讓我留下來，在急診，雖然鬧了點誤會，馬主任也及時糾正過來，在中醫科，老主任把我當徒弟一樣傾囊相授，我沈馳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這些人事故都在我心裏。”

“一周的時間不長，也不短，我能到仁水醫院的專業和廣尊重，對我們這些年輕人來說，能進仁水工作，是人生的幸運。”

沈馳說的真意切，劉闖能夠到，這是很多年輕人的心裏話。

但是，他知道沈馳會說但是。

“但是，這跟我自己的生涯規劃不符，您說的沒錯，中醫的確是沒落了，可我在選擇未來專業時，還是毅然決然選擇中醫，我的師傅曾經說過一句話，從發展來看，任何事都是波的，有高峰有低穀，隻要存在，它就是合理的，就一定有其價值，中醫的價值不用我多說，幾千年的瑰寶，它之所以在低穀，不是因為中醫不行，而是我們這些從業者做得不好。”

沈馳站起來，神肅穆，“我雖不才，也想為中醫複興，付出自己的那份堅守與努力。”

大壯瞪大眼睛，張大，他仰沈馳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他隻想為沈馳鼓掌。

“啪啪啪……”一個人的掌聲，在諾大的辦公室裏顯得有些弱了。

劉闖看了大壯一眼，忽然，也跟著鼓掌。

“小子，如果換做一個人在我這裏唱高調，我會毫不客氣把他趕出去，但你放棄這麽多，麵對如此大的仍能堅守本心，我隻想為你鼓掌。”

沈馳有些不好意思，“劉院長，讓你見笑了，可這都是我的心裏話。”

劉闖點頭，“我相信你，既然這樣，你為什麽不選擇我院中醫呢？”

沈馳暗歎，又繞回來了。

“原因有兩個，第一，在我最落寞的時候，是濟世堂收留了我，讓我在海城容下來，還可以孝敬父親，我不能忘恩。”

“第二，濟世堂一直秉持的中醫治療理念，是我推崇的，價值觀一樣，才能走到一起，劉院長，不是嗎？”

劉闖苦笑，老師啊，我可是盡力了，這小子有有義，你沒看錯，可惜，強扭的瓜不甜啊。

門外，李守田在院長辦公室門口，側耳傾聽。

來來往往的護士醫生看清他的樣貌，也不敢上前打擾。

最後，他直了子，搖頭苦笑，“命中注定不是自己的，強求不來啊，這小子中，不錯。”

談到這裏，劉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說服一個有堅定信仰的年輕人，哪怕自己屈尊紆貴，仍不能打。

惋惜之餘，也多了一慶幸，他不想起自己像沈馳這麽大的時候，也曾經這般的執拗。

李守田問過他，為什麽選擇中醫，他的回答同樣冠冕堂皇。

可為什麽轉到西醫，現在已經記不住了。

希他能堅守住本心，為中醫開創一片新天地吧。

“沈馳，既然你決定了，我尊重你的決定，以後中醫方麵有什麽問題，歡迎你來仁水共同探討，醫學不分家，百花齊放才是我輩願意看到的。”

沈馳長長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會惹得劉院長不高興，畢竟人家給了這麽大的麵子，自己又不得不駁了這份麵子。

“謝謝院長諒。”

兩個人聊完了，大壯被曬到一邊，說話也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院長，我能推薦一個人嗎？”

沈馳忽然開口，劉闖看了一眼大壯，“推薦他？好啊，我倒想聽聽理由。”

大壯一下子張起來，他知道，沈馳這番對自己的評價，至關重要。

甚至可以改變他的命運。

“這些學員裏麵，我跟他算是相的，在急診的時候，他犯了點不大不小的錯，犯錯不能抹掉，但我在他上看到了上進心，馬主任三令五申，告訴我們一定要如何如何，可他還是犯規了，你可以說他不聽管教，但太過於聽管教的人，沒多大出息，他的合不如我，但也差不多哪裏去，以他的勤，怕要不了多久，就會超過我。”

劉闖笑看著大壯，“他對你評價可不低啊，還特意把你犯錯說上進。”

大壯隻能苦笑，也不敢隨便。

“院長，還有一點，是我佩服他的，他在手中發現王醫生的失誤，換做是另外一個人，恐怕不敢說出來吧，他負責是合，隻要合做好了，就算患者二次出，也跟合無關，到時候王醫生罪過就大了，擅自讓無權手的人合，再加上手事故，院方如何分，都跟大壯無關，可是他沒有那麽做，他冒著事敗的風險，替醫院挽回了麵，把一場醫療事故化解為無形，這種實事求是的神，我認為更難能可貴。”

不知道為什麽，大壯有一想哭的覺，知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