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換上嶄新的手服，帶上醫護帽，護士替他係上背後的帶子。

一切準備就緒，同樣捂得嚴嚴實實的孫博涵走過來，“準備好了嗎？”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功的。”

可能是沈馳強大的自信染了孫博涵，孫博涵率先走進手室。

沈馳正要進去，後麵有人喊住他。

蘇哲攙扶著王阿姨走過來，王阿姨拉住沈馳的手，“孩子，別有力，阿姨相信你。”

沈馳微笑說道：“王阿姨，蘇教授最喜歡吃什麽？”

“啊，你問這個？他最喜歡吃我做的白切，梗米粥。”

“白切暫時吃不了了，梗米粥可以，王阿姨，你現在回去小睡一會，然後煮粥帶過來。”

王阿姨捂著，豈能聽不出沈馳話裏麵的意思，“孩子，你說真的？”

“當然，那個……王阿姨，你能不能多做點，讓我也嚐嚐。”

王阿姨淚眼婆娑，“好孩子，阿姨一定多做點。”

沈馳朝蘇哲點了點頭，轉進了手室。

……

前麵的手都不用沈馳參與，孫博涵有條不紊的進行。

一個小時過去，沈馳正在打盹，隻聽孫博涵輕喚，“沈馳，到了。”

沈馳直接彈起來，來到手臺前。

“你看，這一區都是神經區，蘇教授的出點位置很差，我從這裏進行合，必須經過四五條神經。”

“這些神經關係到他的左半運能力，稍有不慎便會癱瘓，這是語言區，要是弄壞了，蘇教授以後別想登臺講課了。”

沈馳看著如電線的神經線，當初自己給大奎取彈頭的時候，還沒有過神經區，頭一次看到如此集的神經區，心裏產生一佩服。

這些腦外醫生不簡單啊，簡直是在高線上跳舞。

“你小子想什麽呢，你別告訴我現在要臨場退。”

沈馳深吸一口氣，“氮。”

輔助護士懵了，用近零下兩百度的氮來冷凍腦部神經區，開什麽玩笑。

“院長……”

孫博涵厲聲，“聽他的，準備氮。”

沈馳下手套，溜溜的手套太礙事了。

“別張，我可不會愚蠢到把氮倒蘇教授的腦子裏，這位小姐姐，什麽名字啊，有沒有男朋友？”

護士小姐姐都快瘋了，都什麽時候，還聊這些。

孫博涵沒好氣輕咳一聲，“沈馳，別胡鬧。”

沈馳掏出長長的銀針，滲氮中，瞬間，銀針上麵掛著白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銀針上，竟然沒人發現沈馳的手臂同樣一片青白。

其實沈馳不需要氮，但是冰玉手太過匪夷所思，那群醫學會的專家還在盯著看呢，沈馳不想浪費口水解釋，幹脆用氮來掩飾。

長長的銀針此時在手燈下閃爍著晶瑩的冰寒，沈馳目灼灼，看了孫博涵一眼，“開始。”

孫博涵重重的點頭，眼睜睜看著沈馳手一點一點往下。

他忽然心生後悔，自己是不是過於相信這小子的能力了。

腦部是醫生們終探索的地，那些腦外專家窮極一生，都不敢對神經區做任何作，這個小子竟然敢嚐試冷凍神經線。

而且是拿德高重的蘇教授當小白鼠。

最要命的是，自己竟然跟著他胡鬧。

孫博涵忽然覺到前途一片灰暗。

“孫院長，你還愣著幹什麽，手啊。”

沈馳的聲音打斷了孫博涵的胡思想，他趕低頭，啊的一聲。

“你小子真的了？”

沈馳洋洋得意，“院長，你好像很不希我功似的。”

“別胡說，好了，準備手。”

沈馳用冰玉之氣功封住蘇教授的神經區，一次功，連他自己都暗僥幸。

他之所以采用冰玉之氣，是因為冰玉之氣既有寒冰的霸道冷酷，又有玉糯暖溫。

這才能保證蘇教授的脆弱神經不衝擊。

孫博涵一邊做手，一邊看著在一旁翹著二郎的小子。

心裏暗忖，這小子真的隻是軍醫嗎？這種嚐試本沒人敢做，他偏偏敢，而且一次功，他是膽過人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不好，院長，病人的腦急速升高，降藥失效。”

孫博涵急了，“換藥，必須馬上降。”

護士趕換了一種藥，結果腦越來越高。

孫博涵瞪大眼睛，他剛才已經合的地方，竟然往外滲。

“完了，馬上就會二次出，還是在手中。”

孫博涵形踉蹌，這下他完蛋了，蘇教授很可能下不了手臺。

“慌個。”

這時候，沈馳跑過來，“酒燈。”

“什麽？”

“酒燈，別以為你長得漂亮，犯錯我就不會打你的屁屁。”

護士急匆匆取來酒燈，沈馳將銀針消毒之後，快速刺蘇教授的頭頂。

“院長，他這不是胡鬧嗎？”

輔助的手醫生想要阻止，被孫博涵攔下來，“我們沒辦法降，這臺手就要失敗了，讓他試試吧。”

孫博涵話音裏麵充滿了疲憊，他自己已經放棄了。

“院長……院長……”

邊的護士瞪大眼睛，捂著，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降了。”

孫博涵扭頭看著儀，真的一點點降下來，他趕查看蘇教授的出點，也停止出了。

“你小子真是我的福星啊。”

沈馳施針完，長長舒了口氣，“給我戴高帽，來點實惠比什麽都強。”

手進行了四個多小時，王阿姨捧著粥桶，心裏七上八下。

“媽，你別著急，沈醫生不是說了嗎？肯定沒問題。”

旁邊姐姐撇，“他一個小醫生，說什麽你都信。”

說完，發現自己說的不對，趕拍了自己兩下。

王阿姨狠狠瞪了兒一眼，“我也相信他，可是，這手怎麽這麽長時間，老蘇啊，你一定要過來，我還沒和你吵夠呢。”

蘇哲轉過頭，不想讓母親看到自己淚流滿麵。

手室的燈滅了，蘇哲第一時間跑過去，門打開，看到醫生們疲憊的表。

他一把拉住沈馳，“沈馳，我爸怎麽樣了？”

沈馳麵沉似水，一言不發，眼睛直勾勾盯著他，那眼神飽含惋惜，痛苦，還有歉意。

蘇哲倒退幾步，用手指著他，“你……你不是說你能行嗎？”

他發瘋似的揪住沈馳的脖領，“你這個騙子。”

還揚起拳頭，準備揍沈馳，被王阿姨攔住，老人家強忍淚水，“你告訴阿姨，到底怎麽樣了，老蘇他是不是……”

沈馳盯著手裏的粥桶，“阿姨，粥香嗎？”

王阿姨先是一愣，然後激地流下了淚水，“香，可香了。”

“我正好了。”

蘇哲沒鬧懂這一老一打什麽機鋒，見孫博涵走出來，趕上前詢問。

“你啊，還沒看明白嗎？要是手失敗，沈馳還有臉喝粥嗎？真香啊，我也想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