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馳負手而立,“周老,你讓我怎麽證明。”
“簡單,既然是學流,幹的空談有什麽意思,我提議不如你我現場診斷,背對而書,到時候看看誰看得準,如何?”
譚青鬆冷哼一聲,“周福海,你好厚的臉皮,你從醫五十多年,比沈馳的歲數都大,你也好意思跟小輩較量。”
周福海不以為然,“你們搞中醫的,不總說中醫博大深,乃是大道雲雲?怎麽,現在又開始論資排輩了?如果他不敢,我也不強求,隻不過,以後說話不能這麽氣了。”
周福海算是豁出去了,他可不是那些隻會談理論的專家,而是實打實從底層小醫師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經驗非常富。
正是因為如此,譚青鬆才會不顧昔日的麵,大斥他厚臉皮。
“好啊,如你所願。”沒想到,沈馳直接答應,沒有半點猶豫。
“沈馳。”譚青鬆高呼,他太莽撞了,這場麵,豈是一般的流,分明是中西醫的對壘,是要付出代價的。
到底是年輕人,太沉不住氣了,要壞事啊。
周福海就等著沈馳上鉤,他猛地拍桌,“好,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有勇氣。”
下麵那些懨懨睡的參會者,一下子全都清醒了,最喜歡看這種你死我活的場麵,尤其是臺麵實力相差懸殊的那種。
流會有很多廠商過來參展,設備儀都不是問題。
很快,周福海所在的一側擺滿了各種最新的儀,工作人員急火火的調試。
反觀沈馳這邊,一張方桌,一個脈枕,一支筆,一張紙。
譚青鬆和他的老夥計表嚴肅,圍著沈馳。
“小子,你太衝了,你著了周福海那老家夥的道了。”
沈馳依舊不慌不忙,“是嗎?不就是一次較量嗎?”
“你啊……”譚青鬆急的直手,“來的路上,我跟你說的,你都忘了?這次流的背後,還有另外一層深意啊。”譚青鬆不自覺朝唐廳長方向去。
沈馳微微搖頭,“我沒忘,譚老,你也說過,如果我能為中醫做點事,付出一些代價是值得的。”
譚青鬆苦著臉,“可是,這次或許會給整個東南中醫界帶來災難啊。”
“嗬嗬,凡事往好地方想,萬一是機遇呢?”
“你……”譚青鬆為之氣結,他本想說你哪來的勇氣啊,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
“好了,老夥計,年輕人有衝勁是好的,事已至此,你說什麽都晚了,還是讓他輕鬆迎戰吧。”
“哼,老東西,你倒是想得開。”
沈馳打量譚老邊這位宿老,從兩個人說話的口氣,想必相識已久,他又坐在譚老邊,看來也是中醫界泰鬥級的人。
隨著這些前輩漸漸老去,中醫最後的榮似乎也隨著他們老去而黯淡……
“可以開始了。”
那邊,周福海滿麵紅,一副贏定了的架勢。
“老譚剛才的話,也有些道理,我比你年長這麽多,未免有些以大欺小,這樣吧,我們現場隨機五人,你若是能夠看準三人,就算我輸,如何?”
眾人紛紛稱頌周福海懷若海,對小輩這般寬容。
沒想到沈馳不領,“不必,今天這場麵,說小點,是你我二人較技,說大了,那是中西醫的對壘,我雖不才,也不願接西醫的讓子。”
宿老喝了一聲好,“有誌氣。”
周福海冷哼,“口氣不小,好,你要是贏了,以後我見到你,以徒弟相稱。”
“周老,這怕是不妥啊。”
周圍人紛紛相勸,本來是較技,怎麽了鬥氣似的。
“不必多言,我五十載臨床,就不信會輸給一個黃小兒。”
不人都知道周福海的脾氣,也不再相勸。
現場這麽多人,上有疾的不,很快,湊夠了五人。
第一位是個人,麵有菜,一看就有暗疾。
沈馳麵微笑,“我也尊一回老,周老,你先請。”
周福海也不客氣,低聲詢問人的病狀。
兩個人相隔很遠,沈馳也聽不見周福海與那人聊些什麽,索閉目養神。
很快,周福海展笑,朝沈馳這邊掃了一眼,然後對人說道:“我現在給你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半個小時後,周福海在紙上疾書。
“好了,我這邊看完了。”
人朝沈馳這般走過來,還沒等開口,沈馳突然開口,“你最近偶有發燒、嘔吐的狀況,而且乏力重,渾無力。”
人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我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知道。”
“你呼吸間,有淡淡的臭味傳出來,正所謂伴納呆脘,苔膩脈濡者,為困;伴麵萎黃,便溏或稀便,食腹脹者,為脾虛夾,簡單來說,你脾髒有問題。”
“可是……”人不自覺朝周福海去。
周福海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周福海走過來,把手中的白紙按在沈馳麵前,“分明是腹部鬱結,乃是消化係統的問題。”
沈馳輕輕搖頭,“周老,你說的也不是完全錯,按照你驗的結果,恐怕最多隻能看到腹部脹氣鬱結,隻可惜,這不是真正的病因。”
“胡扯,你如何證明。”
沈馳轉頭看著人,“看你的打扮,應該是參加這次醫藥械參會的銷售人員,既然是銷售,恐怕飲酒是常態,酒可不是個好東西,你要戒了。”
人很激,“神醫啊,全都猜中了,這是我的舊患了,平時隻是覺得累一些,偶爾會發燒,不過睡了一覺就好了,我也就沒在意,醫生,嚴重嗎?”
“現在不嚴重,再過兩年,恐怕就會引起病變啊。”
“啊……”人嚇得掩住,“醫生,你救救我。”
周福海冷哼,“在這裏危言聳聽,我給開一些健胃的藥,很快就會好。”
那個人沒理他,剛才又是又是化驗,結果人家年輕小夥子不用問診,直接看出病灶,孰高孰低,連外行都看出來了。
“醫生,我聽你的。”
周福海鬧了個大紅臉,拂袖而去,沈馳嗬嗬一笑,“這是藥方,回去煎服,三周之後,自然病除,不過要記住,戒酒。”
人著藥方,好像著寶貝一樣,朝沈馳鞠躬,“謝謝神醫。”
雖然大家並不知道最後治療效果如何,但是沈馳這番聞問切,讓在座諸位開了眼了。
“這小子還真有真本事啊。”
“哈哈,誰說中醫不如西醫,你看周福海的表,已經默認自己第一局輸了。”
議論聲傳周福海耳朵裏,他的老臉別提多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