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唐卿洗完了臉,才問是什麼喜事。
“我侄孫要出嫁了,我這個當姑的總要去一趟,你這當姑爺爺的,也去個面吧。”
“誰家的孫?”
“我大哥趙允迪的嫡親孫,今年十七歲,最近才相看了個好人家。”
“哪里的人家?”
“均州陳年谷,這一科的進士,年方二十五歲,可謂是百里挑一的好模樣呢。”
“好家伙,二十五歲還沒親?這可見啊。”
“聽陳年谷說,他自小立志科舉,所以就耽誤了親事,把這樁好姻緣留給了蓮兒,你說是不是天作之合?”
張唐卿笑了起來。
“哦,你說的是趙蓮啊,知道了,對了,為啥要在王府舉行婚禮?。”
“陳家就剩了他自己了,家里族人也不和睦,陳年谷還要去外地當呢,時間上有點張,所以就在京城辦婚禮,我大哥幫著持著呢。”
“那咱們就吃完了喜酒再走。”
“知道了大老爺。”
王已經三十八歲,趙盼是張唐卿妻妾中最小的,也三十三歲了。
這個年齡,是人最的年華,也是最會疼人的年齡,不過,張唐卿和妻妾之間好像沒有了激,僅剩下了親。
這幾年,王不是沒提到過讓張唐卿納妾的想法,不過張唐卿都一笑置之。
有時候張唐卿過于辛苦耕耘,惹得王眾十分不滿。
當天晚上,張唐卿睡在了趙盼的房間,兩人纏綿了半天,趙盼才沉沉睡去。
張唐卿毫無睡意。
他留那個位子嗎?留,非常非常留,十年之間,張唐卿也曾迷失在權力里,權力帶給人的快,無與倫比。
如果張唐卿不主提出退休,可能還能繼續執政三五年,不過,韓琦等人恐怕等不及,尤其是富弼,比張唐卿大十幾歲,可能富弼會為倒張的第一勢力。
急流勇退才是最好的選擇。
張唐卿終于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天,張唐卿頂著熊貓眼到了趙允迪家里。
趙禎看到張唐卿到了,示意張唐卿到他旁邊坐。
“你啊你啊,越活越像小孩子了,你說你想進安,跟朕說一聲,朕還能不允許你去看啊?”
張唐卿笑道:“臣只是去散散心罷了,沒想到家搞了這麼大的陣仗。”
“要不是德妃勸朕,朕絕不會放你離去。”
張唐卿使勁想了想德妃是誰,愣是沒想起來。
張唐卿只能岔開話題,“自從岳父過世,臣已經四五年不曾登門了。”
“哎,八王叔是吃過苦的。”
張唐卿一陣鄙視,狗日的,裝瘋賣傻也吃苦?
趙允迪請示了趙禎以后,趙禎揮了揮手,示意趙允迪開始舉行婚禮。
“要說這陳年谷,文章詩詞做的都不錯,不比你差多。”
趙禎說完,看到一大紅喜服的陳年谷,牽著蓋著紅頭蓋的趙蓮走了進來。
因為趙禎在這里,所以一對新人要先拜過趙禎后,才會拜堂親。
“家,太師,世兩口子來給您磕頭了。”
趙禎呵呵笑道:“陳世,今日是你和蓮兒大婚的日子,俗話說新郎最大,去吧。”
張唐卿大喝一聲,“慢著。”
張唐卿緩緩站起來,走到陳年谷旁邊,盯著陳年谷看了半天。
“你陳年谷?”
“回太師,下均州陳年谷。”
“字世?”
“正是。”
“你認識秦香蓮嗎?”
(注:鍘案的原形已經不可考,但類似的節故事最早出現在南宋,和后世的陳世故事完全不同,為了小說效果,騎驢就胡編造了哈,您見諒。)
正廳安靜下來。
而陳年谷吃驚的盯著張唐卿,一會功夫,冷汗就下來了。
“看來認識啊,陳世,膽子不小。”,張唐卿緩緩圍著陳世轉了一圈,“要我揭穿你嗎?”
陳世忽然跪倒在地,“太師饒命,太師饒命。”
“滾蛋吧,去吏部辭了位,回家好好生活。”
大家懵了。
趙禎忙問道:“張卿,這是什麼意思?”
“家,大舅哥,這樁婚事,我攪和了,幸虧沒拜堂,要是拜了堂,咱們趙家不是虧死了,好好的閨嫁給他?開什麼玩笑。”
“張卿,你越說我越糊涂,到底是什麼事啊?”
“家莫問了,要不有人腦袋不保。”
張唐卿說完,正要離開,趙蓮忽然撤下了紅頭蓋,盈盈下拜,“姑爺爺,孫是做錯了什麼嗎?”
張唐卿和藹的說道:“你很好,沒做錯什麼,不過,今天這婚不能結了。”
張唐卿說完,離開了荊王府。
趙盼本來在后宅玩的開心,聽說了張唐卿辦的事,慌忙朝趙允迪夫人致歉,去追張唐卿了。
趙家人懵了,尤其是趙允迪,覺到了奇恥大辱,你是我妹夫也不行啊,好好的婚禮被你攪和了,我趙家臉往哪放?
只有趙禎若有所思。
趙盼攆上張唐卿,“人,到底怎麼了?”
“陳年谷非良人。”
“怎麼了?好的啊。”
“他在家中已有正妻,并且有了一雙兒。”
“什麼?”趙盼楞在了當地。
張唐卿和王、趙盼一輛大車,向城外駛去。
大學門口,四千學生,人人穿灰儒衫,頭戴儒巾,站在門口束手而立。
院判龐之乾手里拿著扇子,來回呼扇。
折繼閔說道:“二師兄,您能不能安靜下來?搞得我們心煩意。”
“師父怎麼還不來?”
“繼祖騎馬去打聽消息了,估計快到了。”
晏殊的頭發已經花白了,此刻正坐在大學門口的涼棚下,和范仲淹、王隨等人聊天。
“我算是服了他了。”,晏殊慨了一句。
如今,范仲淹的心態越發的平和了,本來張唐卿還想問范仲淹,要不要做五年的史大夫,可范仲淹拒絕了。
史中丞,只要做好監督、彈劾工作即可,可史大夫同時也是參知政事,要理政務,范仲淹自認為沒有張唐卿的能力,所以,范仲淹在六十九歲的時候,以正三品的樞直學士退下來了,被晏殊邀請到了大學教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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