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風將我扔在風雨之中,我只好一個人回去。
我告訴我自己,我可以的,沒有他,我還是蘭月,是那個每天都笑呵呵的孩子。
大暴雨造嚴重的短時積水,已經沒過路邊石,除了灰沉沉的水,本看不到路在哪里,也無法預知腳下是什麼。
就好像我,下定決心忘了他,遠離他,可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法,不知道下一步的路該怎麼走。
我小心的蹚著水慢慢的試探著,眼淚不爭氣的流個不停,模糊著我的眼睛。
我又委屈又生氣,為什麼被放棄的總是我,我做錯了什麼,我那樣的喜歡他,把他當我的神明一樣,他憑什麼這樣對待我!
難道喜歡的結果,只能是卑微嗎?
眼淚不停的流,怎麼也忍不住。
我告訴我自己不要哭,蘭月你不要哭。這條路你走了無數次,他在與不在,你都可以靠自己走回去。
可我管不住我被攥住的心,眼前不斷的浮現他們在雨里奔跑的畫面和歡快的笑聲,熱淚奔涌。
這一刻,我好難過,好委屈,卻無訴說。
這一刻,我的悲傷,逆流河。
風太大了,鼓翻了我的小傘。
我一手拖著殘破的雨傘,一手不住的抹拭臉上的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的溫熱。
漫天雨幕下,我像一只被棄的小狗,只能獨自面對風雨,傷心的自己舐傷口。
風太大了,它阻礙著我的前行。明明只有二十幾分鐘的路,我舉步維艱。向前邁出一步,又會被風雨吹打著后退兩步。
傘了累贅,我扔掉了。
風雨打得我本睜不開眼睛,僅憑著覺朝著家的方向先走。
我不斷的安自己馬上就可以到家了,再堅持一下,媽媽會等我的,還有爸爸,和滿室溫暖的橘燈。
夜更暗了,路燈穿過各種形狀的建筑,在地上打出奇形怪狀的影,仿佛蟄伏在黑暗中的妖怪。
等我發現不對想要收回腳時,已經來不及,漩渦里仿佛有一只大手拉拽著我。
一陣天旋地轉,我摔坐在地上,被臟污的水包圍,頭頂的雨瀑布一樣澆下來。
我猛然想起,媽媽早上說過,這條街上有個廢棄的線井沒有蓋子,很危險。
想想媽媽說的位置,我確定自己倒霉的掉在了線井里。
事隔不到半月,我再一次面臨生死攸關。
上一次,我還有青青和小姐妹在邊。
這一次,只有我一個人,孤伶伶的一個人。
我想我和魏清風之間的幸運在那年中秋就已經截止。
如今的他,是我的劫難,只要和他一起,我就會倒霉。
上次是墜崖,這次是落井,下一次呢?
我不敢想。
水面快速上升,我不得不忍痛扶著井壁站起來。
右麻木得不像是我的,左臂外側不知怎麼劃開條長長的口子,暗紅的不住的涌出來,被澆在上的雨水稀釋,然后淌下去,消失不見。
我靠著井壁,木木的看著不斷上升的面,深深到死神的召喚。
我后悔了。
我本就不該相信魏清風的鬼話,更不該意志不堅定的和他出來吃這勞什子的火鍋。
我狠狠的罵我自己,蘭月你是沒吃過火鍋嗎,至于為了一頓火鍋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結果火鍋沒吃幾口,卻要把小命喪在這該死的線井里,真是自己作的,真是活該。
可是,就這麼死了,我不甘心!
“有沒有人啊,救救我。”我扯著嚨拼命的嘶吼,希有哪位頂風冒雨的遲歸人聽到我的聲音,把我拉上去。
希很渺茫,但我不想放棄。
街上除了囂的風雨雷電,什麼都沒有。
絕和恐懼包圍著我。
我開始想要自救,嘗試了幾次,想要靠自己的力量爬上去。
井并沒有很大,我想我做得到。
只可惜井壁不留足,傷的右疼得用不上力氣,爬上去的可能是零。
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嗎?
其實就這麼死了也好的,最起碼不用再過那種想起他來就撕心裂肺的日子。
然而,我不能死。
我還有爸爸和媽媽,們沒有了我,會難過死的。
很奇怪吧,這種時候,我居然沒有想起魏清風,心心念念的是我親的爸媽。
他給我的傷害和失太多了。
我像一匹悲怒嘶吼的頭狼,不住的大聲喊著,喊著......深深的絕。
當井里的水面超過我線的時候,一個上了年紀的拾荒老人發現了我。
他破舊的雨袖子里掛著一只線暗淡的手電筒,趴在井沿上把我看了又看。
“爺爺,救救我,我傷了。”我仰起頭求救,骯臟的雨水灌進我的里,又腥又苦。
“別怕,我取點東西,很快回來救你。”
老人家離開了,世界恢復原有的冷漠。
我在寂靜無人的夜里,一個人面對所有的危險和恐懼。
我安靜的等著,我相信老人家的善良,他一定會回來的!
我想不起來該如何流淚,只想快點出去,離開這要人命的破井。
老人家很快回來,他扔下一卷長長的繩子,“姑娘,綁腰上,綁點,我拉你上來。”
我想我是被死神嚇怕了,試了幾次也沒能抓到繩子。
好不容易把繩子系在腰上,老人家開始用力拖我,瘦骨嶙峋的手上青筋突起。我也用手指盡量摳住井壁的磚,想要減輕自己的重。
我和老人家試了幾次,都沒能功困。一次次掉回井里,上的傷口不斷增多,我疲力盡。
我一邊害怕的大哭,一邊睜著朦朧的淚眼尋找一切著力點,堅持不懈的努力著。
老人家臉都變了,還在鼓勵著我,我有什麼理由放棄!
第十四次重新開始時,我鼓足上所有的氣力,順著老人的力量,一鼓作氣的蹬著井壁往上攀登。
終于,我功了!
看著悉的街道、肆的雨幕,還有慈祥而擔憂的著我的老人家,雙眼金星冒,強著說了聲謝謝,人便沉黑暗。
我做了好多奇怪的夢。
在夢里,我似乎回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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