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哥,你行行好吧,我老婆剛生了孩子,再緩過兩天,我一定能把錢還上。”
陳國強也知道來者不善,不停作揖,希能放他一馬。
“沒辦法呀,陳國強,我也是人之命,忠人所托,我也是要吃飯的。”
力哥殺氣騰騰地盯著陳國強,掃視病房一眼,知道他沒有說謊話,可那又如何呢?
“你要干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欠你的錢我們自然是會還的,何必要賬要到醫院里來。”
剛才還唯唯諾諾的周霞立馬變得很生氣,眼珠子都要出來了。是一個脾氣暴的人,自家男人再不堪,也不準別人欺負。
一旁的陳國強張張想說什麼,蠕半天,一個字也沒有憋出來。
“你不走是吧,那我今天就死在這里!你也不了干系!”
周霞忽然發起狠來,拉扯點滴上的針頭,一旁的陳國強嚇了一大跳,趕上前按住。
可是周霞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來一不管不顧的狠勁兒,最終還是扯掉了針頭,手背上頓時鮮淋漓,滴到了白的床褥上。
病房的人都被嚇呆了。
“行,算你們狠,我不信你們不回家,咱們早晚有賬要算!”
力哥上前拍了拍陳國強的臉頰,鄙視說道:“陳國強你這小子就是命好,攤上敢為你拼命的老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過了一會兒,護士和醫生跑了過來,護士按住狀若癲狂的周霞,又重新給輸上了,很快周霞停止了掙扎,緩緩閉上了眼睛。
“你這個家屬怎麼回事兒呀?老婆生孩子也不在醫院,哪個人生孩子不是九死一生,這時候緒波非常大,需要親人的安和陪伴,不能任何的刺激。”
醫生摘下口罩,語氣嚴厲說道:“要是再來這麼一次很有可能會崩的,到時候生死就難說了,明白嗎?”
“我明白了,大夫。”陳國強低著頭,繼續說道:“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的。”
病房里,陳國強去了周霞手背上的鮮,又讓醫護人員換了染上鮮的被褥。
等到忙完這一切的時候,陳國強心里像裝著秤砣一樣沉甸甸的,年過半百,怎麼過這樣子的?
直到醫生通知喬金轉特護病房,陳國強才發現隔壁床是人。中間一直用布簾扯著,他并沒有發現。
原來剛才自己的窘迫全都被這些人看到眼里。陳國強心底涌上惱怒,沒有想到在自己最落魄的時候,竟然遇到了人。
大家對視一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
“真是沒有想到,在這里會見到你們,金都生孩子了呀,看著真不錯。”
陳國強故意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走過來打招呼。即使他現在已經非常狼狽,也要把架勢拿起來。
孫慧芳、喬金、古溪河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用眼神互相推搡一番,最后還是古溪河先開口:“陳老板,好久不見。”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打招呼,以前都是隨著喬金二姑父,但是他和喬向秀之間已經沒有關系了。
兩個人年齡也差不了太多,干脆直接陳老板。
“真是巧啊。”
陳國強假裝沒有剛才發生剛才的事。一旁的周霞覺得奇怪,原來自己的丈夫和這些人都認識,怎麼從來沒有聽他說過。
“國強,他們是誰呀?”
“哦,沒什麼,就是以前認識的一些朋友,好多年沒有見了。”
陳國強的謊言頓時讓三個人就明白了,陳國強要麼是不愿意承認和他們之間的關系,要麼就是對周霞撒謊,就沒說之前和喬向秀之間的關系。
既然陳國強這麼說了,他們也不便再繼續多說。畢竟現在他們沒有什麼關系,說多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
等到喬金和孫慧芳轉移到病房的時候,陳國強找了一個機會,故意來找古溪河。
“就沒想到咱們會在這種況下見面,也是緣分呀。”
陳國強臉一沉,目從古溪河的上移開,擺了擺手說道:“還是兄弟你有福氣,頭胎就得了一個兒子,不像我這輩子都沒有兒子的命。”
“其實男孩孩都是一樣的,只要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有什麼區別嗎?”古溪河被陳國強這句話震了一下,沉默片刻,又緩緩說道:“我明白你的想法,可是人為我們生孩子遭了多大的罪,你就算生了兒子,你的兒子也未必生孫子。你真沒有必要和我說這些話。”
古溪河轉就要走,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本來就不想和陳國強說話,可是架不住之前的親戚關系,只好勉為其難陪他說了會兒話。
“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還不是生了個兒子才這麼說。”陳國強瞪了他一眼,聲音很大地嚷嚷:“我就不信,如果金給你生了個閨,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底氣十足?”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單獨找我聊天。有這個功夫,你趕去陪陪自己的媳婦兒吧,這兩天連個陪的人都沒有。”
古溪河過了一會兒,平了怒氣,緩了緩語氣說道:“算了,別人家的事我也說不了太多。沒什麼事兒,我就先回病房了。”
“哎,等一下,兄弟別走啊。”陳國強大氣兒不敢,如同氣小媳婦兒般收斂了脾氣,手攔住了古溪河。
要不是想找古溪河借錢渡過難關,他才不愿意這麼低三下四呢。他的年齡本來就比古溪河大,資歷也比古溪河深,只不過這次投資失敗,欠下了高利貸,不然他才不會求到古溪河門口。
他到現在還不服氣,等到他翻過來一定要來古溪河面前耀武揚威,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還有什麼事嗎?”
古溪河見陳國強半天不說話,臉一沉,語氣不快地問道。
“就是那個兄弟現在手頭有點,想向你借點資金周轉一下,不多不多,二十萬就夠了,等我手頭寬裕,我就把錢還給你。”
陳國強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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