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靈乖，別…哭，好好照顧自己。媽以后不能…陪你了。媽…不放心…你啊…”

病床上的孫慧芳奄奄一息，沒一點，兩頰凹陷，瘦得能看到骨架，長期在病床上躺著，即使有兒喬金靈的心照顧，渾還是爛了好幾個窟窿，哪怕輕微一下，也會帶來錐心刺骨的疼痛。

“媽，您一定會好起來的。您別離開我。求求您了，我去醫生，您一定要撐住！”

喬金靈淚眼朦朧，剛沖到病房門口，門突然開了，“砰”的一聲，狠狠撞到的鼻梁上。溫熱淌，用手背了一下，是殷紅鮮！

“喲，還沒死就開始哭喪了？這不還有氣嗎？哭得有點早呀！”

一個濃妝艷抹，形妖嬈的人，踩著細高跟，扭著腰就進來了。

“王曉，你來干什麼？！”

喬金靈說得咬牙切齒。

“我來，當然是看你們母怎麼下！地！獄！辛苦裝了這麼久，好歹得讓我看看你們怎麼死的吧？哈哈哈哈……”

王曉臉上掛著得意神，搖晃腰肢，湊近病床上的孫慧芳，用尖長指甲過的臉，輕聲說道:“阿姨，您還不知道吧？您看病的錢可是您兒放棄晉升機會換來的，哈哈……心疼死了吧？”

孫慧芳著氣，掙扎著從病床上探起半截子，嘶啞著嚨:“你…騙人！”

“哈哈哈哈，不信您問這位高材生呀。嘖嘖，可惜啊，多好的機會，得熬多夜呢！”

王曉昂著頭，勾著角，眼神挑釁張狂。

“靈靈！說的是不是真的？！”

孫慧芳氣急敗壞，使勁拍著喬金靈的后背，想要一個答案，可兒滿臉淚痕，混著鮮，一句話也不說。

“靈靈啊，媽知道這些年你熬得辛苦，你救我干什麼！早知道拖累你，還不如現在就去死呀！”

孫慧芳掙扎著拔掉手背上的針頭，剛要翻下床，可雙干瘦無力，“噗通”一聲跪到地上，翻著白眼，有出氣沒進氣了。

“王曉，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喬金靈扶著孫慧芳，眼睛里布滿紅，氣得渾打哆嗦，一直以為王曉是真心對，溫言細語，沒想到竟變了蛇蝎臉。

“你真是太蠢了，我說什麼你都信，什麼我們都沒了爸爸，同病相憐，這種鬼話你都信？”

“當年，我爸爸是差點糟蹋了你媽媽，不過又沒得手，沒想到竟害得他遇上嚴打被槍斃！都是你們讓我從小沒了爸爸！都是你們的錯！”

王曉扯了扯孫慧芳空的病號服，嗤笑說道:“我爸要是還活著，看到你這副鬼樣子，不知道還能不能下得了？”

“你別在這里顛倒是非了！那是他咎由自取！你不準我媽！”

喬金靈嘶吼，鼻孔里的鮮直流，看起來森可怖。

“還有啊，當年你爸去山上掉進陷阱里死了，其實是我朝坑里扔的石頭，正好砸破他的頭，那流得喲，對，就和你現在一樣！”

王曉不停刺激著喬金靈，那邊孫慧芳聽到，掙起來，抻長胳膊，仰天悲慟:“爸啊，你死得……”

一口氣沒上來，子停滯在空中，頭一歪，就這樣不甘心死了！

“媽！媽！媽！”

喬金靈悲痛絕，轉想去掐王曉的脖頸，卻被一腳踹倒，尖細高跟鞋毫不留在的手背上。

“喬金靈，反正你媽也死了，干脆你也死吧！跟著你媽一起下地獄。我發發善心，讓你們一家三口團聚！”

王曉腳上用力，狠狠碾著鞋跟，像是要在喬金靈的手掌上扎出一個。

喬金靈著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這就是害死爸爸的兇手，我就是死，也要拉著殺人兇手一起下地獄！”

喬金靈猛然起，死死掐住王曉的脖子，一路推著來到窗前，沒有一猶豫，兩個人便翻掉落，快速下墜。

風呼呼吹，喬金靈的突然像放慢了很多倍，看到的東西也放大了很多。

小時候爸爸告訴，死去的人不一定投胎人或畜生，也有可能是一陣風、一朵云。

當你聽到某種聲音或看到某個景，心底一，有可能是死去的親人在給你打招呼。

以前喬金靈不信，爸爸死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一陣風像他，如今信了。

若重來一次，一定要救爸爸！

突然，眼前出現一道金，刺得睜不開眼。

難道這種低配人生還能去天堂？

來不及細想，倏忽一陣狂風，把卷進金里，旋轉翻騰。被轉得頭暈腦漲，子突然一沉，跌落泥坑。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的上，痛清晰，耳邊傳來兩個小孩的聲音。

“貓蛋，咋不了？不會是打死了吧？”

男孩聲音尖尖細細，語氣里藏著害怕，沒了剛才打人的囂張。

“沒事，狗蛋，你看肚皮還在，著氣呢。”

這個貓蛋的孩兒聲音略，上雖然這麼說，但還是用腳尖踢了踢泥坑中的喬金靈。

“真沒勁，才打幾下就不了，還不如家里小狗耐打呢。”

狗蛋有些失。

“算了，就這死狗樣，打起來也沒意思。”

“不行，我得再踢幾腳。姐說了，得使勁打，不然就不給我們糖吃。”

兩人的對話讓喬金靈猛然驚醒，就是1985年這個雨天下午，還不到6歲，被這兩個小孩打傷。

媽媽孫慧芳帶去衛生所包扎，沒顧得上去找爸爸喬向前，等發現時他已經死在山上坑里了。

喬金靈手猛拽狗蛋的腳脖子，“吧唧”一聲，狗蛋沒站穩，摔倒在泥坑里。

他的門牙正好磕在一塊大石頭上，鮮混著雨水，猙獰可怖。

“媽媽～啊～我要死了～”

狗蛋咧開大哭起來。喬金靈松了手，從泥洼里爬起來，的頭發，一綹綹在額頭。

一把揪住狗蛋的兩筋背心，破破爛爛，稍微一用勁就能扯爛。

“為啥打我？”

“是…王曉讓我們打的…”

又是王曉！這一次咱們新賬舊仇一起算！

喬金靈湊近狗蛋，沉聲說道:“再敢來招我，我打死你！”

“嗯嗯，我們再也不敢了～”

姐弟兩個抖得跟篩糠似的，他們不明白以前這個怎麼鼓都不吱一聲的慫包，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了。

呸！

——我當是什麼貨，原來一嚇唬就氣，早知道小時候就打回去了。

喬金靈有些憾。

有些人，你讓著他，他以為你吃素，不殺生，把自己當柿子，如今重啟人生，看誰還敢再欺負！

不敢耽擱太長時間，得趕找媽媽去山上救爸爸，不知道王曉手了嗎？再晚就怕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