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到我家的第一晚,我們兩聊了個通宵。
從我們兩上次分開開始,聊我剛來南市找工作有多不順利,被二手房東騙了押金,如何找到了現在的工作,以及我最近的未結果的桃花,聊完我的在聊老江的生活,生了孩子后如何平衡職稱與孩子,盧承哪天又惹生氣,孩子現在幾歲了害怕不會教育孩子之類的,我們像極了兩個互相換的小朋友,也總能把彼此錯過的時間補上。
一夜未眠,我兩頂著一雙黑眼圈去了南大,目的是看江闊的朋友。
這是我第二次來南大,主幹道上全是趕早課的學生,老江從家族群里翻出了開學前江闊發的課表,是一節***思想和中國特社會主義理論系概論理論課,教室在五號教學樓5401。
我和老江問了一圈南大的同學,最後在南大最偏的側門那裏找到了五號教學樓,5401是一間大的教室,不出意外應該是整個專業的人一起上這節概。
我們到的時候,教室里零零散散做了幾個人,此時距離上課只有三分鐘了....
我和老江找了個極其偏僻的後排座位,老江看著空的教室忍不住慨了一句:「這群小屁孩還真是不到最後一秒誓死不進教室。」
「當年誰說的,多上一秒的課都虧!」我看著老江那副惋惜的面容淺笑道,讀大學的時候,每次上課都像是要了老江的命一樣,踩點到教室是常事。
「我說過嗎?」老江並不想承認。
「嗯。」我點了點頭。
就在我和老江聊天的兩分鐘里,我們的四周坐滿了人,坐在我旁的男孩子手裏那本概還新的像沒翻過一樣。
想起大學時候,期末學校才通知概閉卷考,我和老江在考試周背到抱著對方哭,
痛恨當年自己為什麼不從第一節課就開始背概。而那本概,在我們手裏一個學期過去了都還是新的,最後我和老江用七天的時間把它差點翻爛。
「沈老三,你著你隔壁的男生笑什麼?」老江注意到我盯著男人看的眼睛,八卦之火瞬間在心頭燃了起來。
「我在看它那本概書。」我淡淡回道。
老江時至今年聽到概兩個字還有點生理反應,「你別提這兩個字。」
上課鈴聲響時,我才注意到門口走進來的江闊,他和宿舍幾個朋友一起進的教室,正和邊幾個朋友聊的正嗨。
此時整個大教室里只剩下了前面幾排的位置,他們沒得選,只能坐在前排的位置。
此時我注意到坐在我前排的同學用手肘了的朋友,似乎在討論江闊。
【那個個子最高的就是一班的江闊。】
【這也有點太帥了吧。】
【聽說家境還不錯,剛開學就有不孩子要他聯繫方式,好像還被一個的擾過。】
聽見同學的討論我突然想起江闊大學剛開學一個月,國慶假期的時候我給他發短訊,他以為是擾短訊,應該就是那段時間的事。
【江闊這種男生就是唐僧,我們就是盯著唐僧的妖。】
我聽到那位同學的發言忍不住笑出了聲,但是似乎打擾到了講臺上老師上課。
「這位帶著帽子的同學,請問是什麼惹的你這麼開心?」被講臺上的老師點到名字的時候,居然和年時讀書的心境一樣,心跳加速,慫的要命。
「老師,我...中了一百萬彩票。」
我這句話惹的整個教室哄堂大笑,講座上的老師也被我氣笑了一聲,罵都不好意思罵我了,坐在我邊上的老江最誇張,笑到從椅子上掉了下去,我大概從沒沒想到畢業這麼多年還能在課堂上這麼社死!
我故意低帽檐,低下頭著老江,指用眼神恐嚇住老江讓別笑了,但毫不起作用。
「看在你中大獎的份子上,坐下吧。」概老師大概教了一輩子的書都沒遇上這樣的學生,氣笑了幾聲后示意我坐下。
坐下后我下意識地往江闊的位置看了一眼,他的眼神也看向了我,兩個人視線對上的時候,我居然躲開了。
大概是為江闊的姐姐給他丟臉的愧使我無面對江闊。
概課兩個小時,下課鈴響的時候,所有人都往教室門口跑,只有江闊,從教室前排往後排走,連他的室友又覺得有些奇怪,喊了江闊了一句。
「江闊,出口在這邊。」
「我找個人。」
江闊朝著我們這邊走了過來,坐在我前排剛剛稱呼江闊唐僧的孩子眼睛都冒著星,但當江闊從們旁走過,停在我旁的位置時,星星眼一瞬間黯淡了下去。
「姐。」
我和老江默契的一起點頭,反正便宜不佔白不佔。
「沒喊你。」江闊摘下我的帽子低聲說道。
「老江,幫我打他。」我從江闊手裏搶過帽子帶了上去,給老江讓了條路讓上。
下一秒江闊就被老江扯著耳朵彎了腰。
「別欺負沈老三。」
「嗯。」江闊應的十分不願。
這個時候老江看見江闊的室友都圍了上來,怕丟他弟弟面子連忙鬆了手。
「江闊,這兩位是哪個系的學姐啊?」室友一號問道。
「我姐。」
一聽到是江闊的姐姐,其他幾個人立馬收了收視線,敬重地喊了句,「姐姐好。」
「你們好。」我和老江同時笑道。
「那個戴帽子的不是。」江闊看著我特意和他室友解釋了一遍。
「......」
江闊下午沒課,我和老江帶著他去了附近的商圈吃了頓火鍋,飯桌上老江和我像審問犯人一樣盯著江闊。
江闊也察覺到不對勁,看了我們一眼,「我很帥嗎?」
「.....」
「.....」
老江起坐到了江闊旁的位置,挽著江闊的胳膊溫地喊了一句:「闊闊。」
這句闊闊把江闊嚇的不輕,後面聽老江說從來沒喊過江闊小名,那次是自己強忍著生理不適喊的。
「姐,家裏破產了嗎?」
「破什麼產!」老江鬆開江闊的胳膊,進正式話題,「聽說你最近朋友了。」
這個『聽說』老江用的特別巧妙,巧妙到江闊不用想都知道是我告訴他姐的。
江闊視線看上我的時候,我還有幾分心虛,好像現在男孩子並不希談被家裏知道,我立馬埋下頭吃東西。
「沈老三男朋友來了,你知道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江闊簡直卑鄙。
但這一招確實管用,老江立馬坐到我邊上,追問道:「哪個男人,你居然不告訴我,江闊那臭小子不告訴就算了,我也不在乎,但是沈老三,你怎麼能不告訴我呢。」
「那不是我男朋友,就我昨天和你說的我老闆蕭經年,他追求我我沒答應的那個....」我昨天就把未結果的桃花和老江彙報了。
「你見過沈老三老闆?」老江一下子把視線看向江闊八卦道。
「見過。」
「長的這麼樣?」
「丑!」
「......」江闊的「報復心」這麼強我是第一次見。
談完我的話題,所有一切話題的中心重新轉移到了江闊上。
「你朋友是你們學校哪個系的?大幾的?哪裏人呀?」老江心急道,特意來這裏就是為了看江闊的朋友的。
江闊抬頭看了我一眼,垂眸道,「那天看到的不是我朋友,是三表姑家的表妹,媽讓我和吃頓飯。」
「三表姑....我們家還有這個親戚?」老江蹙眉道,想了好久也沒記起三表姑這個親戚。
「就小時候說你丑把你弄哭的那個。」
「啊!那個人!這門親事我第一個不同意,你要是娶了三表姑家的表妹,我第一個打斷你的。」看的出來老江異常憤怒,連自己親弟弟的人安全都拿出來威脅了....
「我對沒興趣。」江闊給老江吃了顆定心丸,開心地老江給弟弟夾了好片牛。
「江闊,你高三的時候說的喜歡的那個孩子考上了哪所大學啊?」老江無意中提及那個孩子,江闊下意識的頓了幾秒,「蘇大。」
是我和老江的大學。
「那你還報南大?後悔了吧?現在要是去蘇大,肯定早把人追到手了。」老江嘲諷道,還記著當年江闊堅持報南大的仇。
「不後悔。」
「我來南大也是為了離近點。」
「你兩都異地了,哪裏近了!」
「等我追到手了再和你說。」
「行。」
那頓飯吃完,我和江闊一起送了老江去機場,盧承千叮嚀萬囑咐我們不要讓老江開車回去,車到時候找個代駕開回來就好了。
「沈老三,好捨不得你。」安檢口老江地抱著我,我時常覺得我和老江是生命共同,這輩子應該是分不開了。
「我也是。」
一旁的江闊站在離我們兩米之外的位置,他並不想承認和我們兩個人認識這件事,都二十六歲的人,分開還像小孩子一樣。
把老江安全送進了安檢口后,我在把江闊送回大學,最後一個人回到空無一人的出租屋裏。
喧鬧后的散場最是孤獨。
我從服口袋裏出了煙盒,一個月前買的快見底了,我煙癮不是很大,只是偶爾一。
我最喜歡站在臺上俯瞰萬家燈火,那也是我最嚮往的家,但我沒有家,從來沒有一盞燈是為我而亮的。
老江是我在黑暗裏難遇的一點星,我萬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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