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軍實力強勁，擁有著全國最銳的隊伍和最先進的武~，所向披靡。

然而直系軍也不容小覷，再加上有穎軍和其他幾派的助攻，同國民軍可謂是分庭抗禮、勢均力敵、旗鼓相當，雙方僵持了一個多月，互有勝負，漸漸形一種僵持的狀態。

雙方都清楚，這場戰役再打下去，除了平白損耗自己的實力，占不到什麼便宜，尤其在全國人民都強烈呼籲「停止戰」的況下，著頭皮繼續打下去，很容易引發民怨四起。

眼看著百姓們紛紛到關外和江東逃難，北方幾座城市和金陵城幾乎萬人空巷，是真真正正的空了巷，因為都逃了……軍閥們都坐不住了，這仗再打下去還得了，城都空了。

可是到了眼下這個局面，誰也不願意先低頭，就一直這麼耗著。

婉瑜是干記者的，攔不住自己的好奇之心，打破砂鍋問到底，「段司令就沒有跟你什麼？」

榮音頗為無奈地睨一眼，「沒有。」

「你們不會一直沒有聯繫吧？」

榮音抿了抿。

聯繫倒是有，只是前陣子軍統局的刺殺行鬧得人心惶惶，為了避免監聽，杜玉笙乾脆將家裏的電話線撤了，段寒霆便讓人寄信過來，信上不提戰事，也只是說一些家長里短而已。

婉瑜輕嘆一聲，「果然天下烏一般黑，男人都這樣。」

「怎麼？你在拙言那裏壁了？」

婉瑜無可奈何、生無可地「嗯哼」一聲，沒好氣地跟榮音控訴道：「你說說他，明知道我當記者的，就關心個國家大事，他倒好，什麼都不肯跟我講，完全無視我信上的容，每次都只問我好不好，孩子好不好，爸媽好不好，就是不肯告訴我現在的戰況究竟如何。」

氣得攥小拳頭，要是汪拙言站在面前，能直接給他一拳。

「戰機不可泄，他就是想跟你說，也怕半路被人劫走，一旦暴可就麻煩了。」

「我明白，但我著急啊。」

婉瑜擰眉道：「他當時要送我來上海我就不樂意，想陪在他邊，但他拿兒子說事，又讓家裏的長輩番轟炸，是給我送上了火車。這算什麼，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這話也說中了榮音的心事，頓時有一種無力的覺，放下了給婉瑜按的手。

苦笑一聲，「從這點上看，汪拙言和段寒霆還像的。」

婉瑜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這些男人，上口口聲聲說著夫妻一，風雨同舟，可是一到關鍵時候就開始逞英雄，不由分說就把老婆孩子推的遠遠的，好像丟一件包袱一樣，難道我們是他們的累贅嗎？說白了，還是嫌棄我們沒用，幫不上他們什麼忙唄，真是可惡！」

看著義憤填膺的樣子，榮音確實笑了。

繼續去給婉瑜按肩膀，「不管是不是嫌棄我們，總之還是為了保護我們，總比那些一遇到事就只顧著自己逃命，把老婆孩子丟出去擋槍子的男人好多了。」

婉瑜憤憤道：「那種渣滓本就不配稱之為男人，他們連人都不配做！」

可事實上，這樣的渣滓一點兒也不。

在戰爭與死亡面前，人往往是經不起考驗的，為了活命，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做的出來。

什麼時候才能迎來真正的和平啊？

——

「賣報，賣報，新鮮出爐的報紙，南北雙方爭取奉軍帥支持——」

賣報小話音未落，手中的一份報紙便被奪走了，接著一枚大洋從車裏丟到了半空中。

小眼前一亮，跳起來手抓住，「發財了……」

坐在車裏的榮音拿起報紙，頭版就是對南北戰事的報導，這次著重點了段寒霆，還附有照片。

照片上，段寒霆穿著筆的軍裝，沒有戴軍帽，一張俊朗剛毅的面容十分吸晴。

此照一登，恐怕報紙又要被一搶而空了。

就在戰前不久，上海一家雜誌社為了賺取噱頭，特意評選出了「當代四大男」，段寒霆的名字赫然在列，雜誌剛出就遭到了哄搶，上海的姑娘們幾乎人手一本，一度「紙貴」。

手裏頭也有一本，倒不是為了湊熱鬧，只是覺得將來拿它來笑話笑話某人還是好玩的。

欣賞了半天照片，榮音才將目從段寒霆的臉上移到了容上。

不由正起來。

如今中原大戰進行到了一個疲憊期，卻也是最關鍵的時候。

在這種相持不下的形勢下，段寒霆在關外奉天擁兵數十萬，顯得舉足輕重，地位驟然突出。

以前，不管是國還是國外都將奉軍視為國民軍的一支，因為東北易幟后，帥段寒霆幾乎唯委員長馬首是瞻，聽從南京的指揮和調遣，更是接下了海陸空副總司令的職位。

那時候，其實他收穫的更多是罵聲，尤其是奉湘大戰，慕容家幾乎被滅了滿門，只剩下了慕容妍一個子，很多人都指責段寒霆太過心狠手辣，再加上後來他又因為慕容妍跟自己的原配夫人離了婚，更是遭到了作家的公開批評，造了十分不好的影響。

很多人都說其實段寒霆沒什麼才華跟本事，不過是胎投的好，一生下來就是帥，靠著父輩的蔭蔽才坐上了奉軍第一把椅的位置，德不配位，骨子裏不過是一個紈絝子弟，風-流公子。

罵歸罵，架不住還是有人趨之若鶩的喜歡他，恨不得嫁給他。

就算不為錢跟權，為了他那種天妒人怨的俊容，也有的是人選擇了「原諒他」。

話說回來，這次南北大戰，一向所向披靡、鮮有敗績的奉軍卻保持了中立的姿態，沒有參與到戰爭之中，甚至沒有站在國民軍一邊，讓很多人對他的想法琢磨不。

人們似乎才突然發現這位奉軍帥並不是草包，為了凸顯他的地位和他在這張戰爭中的重要，有人對段寒霆的履歷進行了詳細的整理——自小在軍營長大，十六歲畢業於陸軍講武堂，十七歲剿匪名聲大噪，十八歲抗洪救災救得數萬民眾，十九歲帶兵上前線首戰告捷一戰名，為年紀最小的團長，二十歲帶領奉軍突破山海關，佔領北平，卻在這時親赴德國念軍校。

在被為「魔鬼集中營」的德國~軍校，他不僅順利畢業，還以全A的績獲得上將殊榮。

回國后，他回到奉軍，帶領軍隊開疆擴土，所攻之鮮有敗績，連慕容珩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以前很多人都覺得段寒霆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過是仗著父母給他打下來的江山，可看完他的履歷后，完全顛覆了國人認知，他們適才發現，原來這江山的一半，都是他打下來的。

只是人家低調而已，竟是他們誤會了帥的實力。

目前直系和南京將注意力都放到了段寒霆上，千方百計地爭取他的支持，希能夠將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之中，報道上甚至這樣寫道：「誰能贏得帥的支持，誰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於是乎，段寒霆的一舉一都到國各界的切關注，國外亦是盯著他的向。

然而段寒霆遲遲按兵不，嚴守中立，後來為了躲避詢問和飯局，乾脆在家閉門不出。

外面的人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備矚目的段帥卻正在家中書房安安靜靜地寫信。

信是寫給誰的，不言而喻。

書房的門突然被敲響，跟著一個小腦袋探進來，烏髮、大眼睛，完全是他的翻版。

已經長到三歲的段小七十分嚴肅莊重地站在書房中央，稚的臉孔上有著小大人的穩重。

「哥，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