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音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婚姻本就是應該夫妻共同經營的，一直以來都是段寒霆在保護、為付出，而從未為他做過什麼。

從醫院出來，榮音又去了一趟菜市場。

剛過冬至，天冷的出奇，司機看榮音穿的單薄，臉凍的紅撲撲的，很懂事地說：「，您需要什麼，小的幫您去置辦就好了。」

「沒事。」榮音在車裏手，有些難掩的興，「我親自去，挑些他吃的菜。」

沒點名這個「他」是誰，司機只當還是韓曉煜，看著榮音興沖沖的模樣，再想起外面的傳言，他面容僵了僵，到底沒多說什麼。

榮音去菜市場買了許多食材，挑的都是最新鮮的，回了段公館，拎進小廚房，繫上圍洗手準備煲湯。

劉媽走進來，忙道：「夫人怎麼忙活起來了？您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段家規矩大，自從榮音嫁過來，劉媽被五夫人派過來伺候和帥，便漸漸改了稱呼，不再稱「四小姐」，改喚「夫人」了。

基於往日的分，榮音對劉媽一直照顧有加，將當長輩一樣尊重，笑道：「好久沒下廚了，今兒我自己做。」

劉媽過來幫打下手，瞥了一眼食材，頓時瞭然。

「呦，芋兒燒、土豆排骨湯、魚香茄子，我怎麼瞧著都是帥吃的菜？」

榮音含帶笑，大大方方地承認，「就是做給他吃的。」

劉媽欣地點點頭，「那敢好。能吃到您親手做的菜，帥一定很高興。」

榮音想到段寒霆吃做的菜吃的大快朵頤的模樣，揚起來。

……

段寒霆一整天待在營帳和各團長開會商議防部署，心都不怎麼好。

他臉雲佈，導致眾人也跟著戰戰兢兢。

各團長如坐針氈，心懷忐忑地表達了各自的想法和接下來的計劃，不時瞄著帥的臉，直到聽到那一句「就這麼著」，心裏懸著的一塊大石頭才怦然落下，見他揮揮手，一個個行了軍禮頓時做鳥散，出了營帳猶如重獲新生，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小傲因為課業做的不好，正被罰蹲馬步，撐著滿頭大汗，看著狼狽的眾人咧一笑，貧道：「幾位長這是又從虎口險了？」

劉副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沒好氣道：「你小子用不著幸災樂禍，早晚你也有這一天。」

小傲雖然是個小兵仔，但軍營里人人都心照不宣，這是帥欽點的徒弟，是重點培養的對象，總有一天會封進爵的。

「我才沒你們這麼慫，一見帥就哆嗦。」小傲初生牛犢不怕虎，很是傲。

話音剛落，段寒霆一掀簾帳走出來，恰好聽到這一句。

眾將拋給小傲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便紛紛散去，小傲瞪起眼睛，想衝過去打他們，卻被段寒霆冷冰冰的眼神死死釘住。

段寒霆睥睨他一眼，聲音沉涼，「你很閑？」

小傲忍住翻白眼的衝，心道沒看小爺已經快蹲不住了嗎，還明知故問，不敢對師父不敬，上只訕訕地答道：「沒。」

「有閑工夫饒舌，便說明不累。那就再蹲半個時辰。」段寒霆輕描淡寫地加了罰。

小傲咬著，忍下滿肚子的髒話。

段寒霆看出來了，眉梢一挑，「想罵人？」

小傲發自肺腑道：「我想我師娘。」

快來救救可憐的孩子吧！

段寒霆：「。」

直到夜幕降臨，段寒霆才大發慈悲放過了蹲的快暈過去的小傲，大同過來像背媳婦似的將已經站不起來的小傲背了回去。

看著兩個孩子離去的背影，段寒霆在夜下著煙，想起小傲說的那句「我想我師娘」的話，心頭一悶，他又何嘗不想媳婦。

只可惜，媳婦現在的心都拴在別的男人上了，還不解帶地守在病床伺候著。

他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好脾氣，竟這般慣著。

似乎所有的原則，在榮音這裏，都不知不覺地土崩瓦解了。

心尖湧上一莫名的煩躁，段寒霆鼻間噴出一濁氣，踩滅了煙頭，對跑過來問他是否回家的阿力道：「回家。」

阿力今天因訓練不小心傷了手腕，不能開車，特意讓家裏的司機來接的。

段寒霆一臉疲累地靠在後座上，眺了半天沉的夜，晦地問：「夫人今天都做了什麼？」

司機到底是段寒霆的人，不敢瞞，猶豫再三還是將榮音的行程一一講述。

說到榮音去菜市場親自買菜做飯給韓曉煜吃，段寒霆的臉徹底沉下來，比外面的夜還、還沉，抿的雙像冰刀一樣鋒利。

阿力坐在副駕駛座上，即使不回頭看也到了黑雲城城摧的危險氣息，不由瞪了司機一眼，你饒的什麼舌！

司機更是張，卻又很是無辜，急急道：「帥，小的不敢撒謊，我說的都是實話。」

阿力：「……」恨不得掄起拳頭捶他的狗頭。

段寒霆的臉徹底黑了，「停車！」

一個急剎車，讓三個人的子都往前一傾。

眼看快到了段公館，段寒霆卻一點兒回家的念頭都沒有了，心頭的厲害，急需用什麼別的方式把這怒火發泄出來。

他沉聲道：「你們兩個，下車。」

司機和阿力令行止，二話不說打開車門下了車，而段寒霆從後座轉移到駕駛座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被甩了一臉尾氣的司機懵懂地問道：「帥是不是生氣了？」

「廢話，你說呢！」

阿力氣得一腳踹過去，「誰讓你多的，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

一陣鳴笛聲響起，段寒江開著車在一旁停下，降下車窗饒有興味地問：「呦，你倆怎麼在這兒呢？又被我二哥半路丟下了？」

他探頭出來，果然看到段寒霆的車屁消失在拐角。

阿力上前道：「五，帥心不是很好，我怕他出事，您能跟上去瞧瞧嗎？」

「又是因為二嫂吧。」

段寒江用鼻子想都想的出來，他二哥生寡淡不知悲喜，能讓他輕易怒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個榮音有這麼大的能耐了。

「行了，你倆回去吧，我跟著他。」

段寒江撂下話，升上車窗便發起車乘著夜追了上去。

天漸晚，榮音坐在飯桌前看著滿滿一桌子已經涼了的飯菜，靜靜地呆坐著，臉上一表都沒有。

「夫人……」

蓮兒輕手輕腳地湊過來，小心翼翼地說：「阿力說帥公務繁忙，今天晚上怕是要晚點才能回來，讓您不用等他。」

心裏過濃濃的失，榮音淡淡「哦」了一聲，站起，隨即吩咐道：「把飯菜端下去熱一熱，讓大家分著吃了吧，別浪費了。」

「您不吃點兒嗎？」蓮兒很是心疼地看著忙活了一下午的小姐。

榮音搖搖頭，「我沒胃口。」

坐在梳妝臺前，將下午心畫好的妝容一一掉，為悅己者容，沒有悅己者，白瞎了這麼緻的妝了。

明明很累，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被窩一側冷冰冰的，如同一顆冰涼的心。

想，還是不擅長經營婚姻，這事太不好控制，哪怕時刻提醒自己保持理智，不要陷的太深，但還是不知不覺地了。

了，就會患得患失，就像今天這樣，為了一個男人徹夜難眠，心裏悶的難。

外面響起一陣靜，聽到一聲「帥」，他回來了。

榮音倏然起，卻又頓住，躺下閉上了眼睛。

眉睫一個勁地。

房門被人推開，接著床簾被拉開，被子被一把掀起，上一凉，榮音不由睜開眼睛，便對上一雙沉、冷漠的眼眸。

他俯而下，啞著嗓子，嗜般盯著，「說，你心裏的人，究竟是誰？」

榮音心口一滯，吸了吸鼻子，蹙眉看著男人，「你喝酒了？」

上一重，隨即肩膀被人咬住，一鈍痛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