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夫妻二人表明了心跡,對彼此的了解都加深了幾分。
到底是在馮公館,不比兩個人的婚房,段寒霆努力剋制著,沒有鬧出什麼靜,只相擁而眠,睡了一個還算安穩的覺。
翌日一早,小兩口還是在馮家吃的早飯,在段寒霆的投喂下,榮音足足吃了一屜小籠包,差點撐的走不路,馮婉瑜毫不給面子的笑了一通。
不過見榮音和段寒霆冰釋前嫌,恩如初,馮父馮母也頗欣。
從馮公館離開,段寒霆將榮音送去醫院上班。
給了一路的肚子,看著小孩兒委委屈屈的模樣,段寒霆忍俊不,強憋著笑問:「好點了嗎?」
榮音瞪他一眼,「還不都怪你,每次喂我都跟餵豬似的。」
段寒霆一臉認真地看著,「你不是嗎?」
「去你的。」榮音惱怒地捶他,「你才是豬呢!」
看著氣急敗壞的模樣,段寒霆朗聲大笑,繼續好脾氣地給肚子。
這一路下來榮音覺得好了許多,到了醫院門口,榮音拎包就要下車,「我上班了,拜拜。」
「哎。」
段寒霆將扯回來,肅著一張臉叮囑:「好好工作,不許再胡思想。」
榮音想起昨天晚上對男人說的那些話,都恨不得找個地鑽進去,天知道誰給的勇氣吐心跡的,萬一弄巧拙,和段寒霆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
不過這種高時刻一輩子一次也就夠了,反正該說的話都已經說過了,若是有一天他真的變心,那的心也不會再付給他。
要的是平等的,相互的,沒有誰附屬於誰,也沒有誰虧欠於誰。
說句不好聽的,哪怕沒有段寒霆,一個人也能生活的很好。
「知道啦。」榮音乖乖應了一聲,轉要走,卻又被男人給扯了回去,「又怎麼?」
段寒霆握著的手腕,抬起另一隻手點了點自己的臉。
大庭廣眾之下,這男人可真是……
榮音不想配合,可的手腕牢牢被男人握著,好像不親他就走不了了,便只得被迫營業,飛速地湊上前去在他臉上「吧唧」了一口,「拜拜!」
到臉頰附上來的溫,看著人蹦蹦跳跳離去那小可的背影,段寒霆角緩緩勾起一個弧度。
關上車門,臉便恢復如常,「走!」
……
生活回到正軌,除了醫院的工作,榮音勻出了一部分時間開始打理生意。
醫生是的本職工作,生意則是安立命的本。
阿娘留給的產、馮氏企業、段寒霆給的產業加上剛剛接手的榮氏企業,上的擔子不是一般的重。
那麼多號人指著吃飯呢,怎麼也不能讓這些產業砸在自己手裏。
榮音空去了一趟榮氏,自從完全接了份,榮邦安便拿著那三百萬炒金去了,聽說天天盯著市,想要一夜暴富。
人人都幻想著能夠天上掉餡餅,不勞而獲,可天底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老天爺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麼,總得付出一些代價才可以。
與其把錢都扔進不可控的深坑裏,榮音更喜歡把錢攥在自己手上,穩紮穩打,腳踏實地的做買賣。
這期間,榮音將榮氏了個底兒掉,將一大半的老員工都分別派到各大商鋪里做閑職,不辭退卻也不讓他們接核心業務,偏薪水給的很高,老員工們原本還不滿,後來錢拿到手便也不管了,索做起甩手掌柜,與此同時榮音親自面試考核培養了一批新鮮,還高薪聘請了幾個留洋回來的技師和管理人才,努力將榮氏企業打造新型產業,競天擇適者生存,若是一不變得過且過,便只有被淘汰的份兒。
榮氏這邊漸漸邁正軌,榮音往裏投資了這麼多錢,也得從別的地方賺回來才是。
和段五合計著,瞄準了京津一帶的滿清貴族上。
隨著時代變遷,這些封建貴族已經趨於落魄,再無往日的風,可畢竟養尊優慣了,習慣了樂,便拿著老祖宗留下來的家業坐吃山空,一邊過著揮金如土的奢侈生活,一邊不斷變賣著手頭的產業維持生計,有的甚至沉迷酒、賭博,欠下巨額債務,天天被圍追堵截,如過街老鼠一般,狼狽極了。
而這些人,便是榮音的目標。
這天榮音坐著段五的車,隨他七拐八拐到了一條小巷裏,環顧四周,不由擰眉問:「這是哪兒?」
段寒江著煙,悠悠吐出兩個字,「賭坊。」
賭坊?
榮音再次蹙起眉頭,「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你不是想見小王爺贏振嗎,那小子在王府都尋不見,來賭坊一找一個準。」
段寒江慵懶的聲音著一譏諷,凝眸瞄著賭坊的方向,不由挑高了半邊眉,「喏,出來了。」
榮音循聲去,便見小衚衕一扇不起眼的小門走出來一年,一華貴的衫,個子瘦瘦小小的,頭髮糟糟的像窩,一出來就沒形象地打了個哈欠。
他隨意抬了抬手,後兩個小廝便屁顛顛地湊了上來,一個跪在地上,一個彎下腰,而那年踩著跪著那小廝的背,伏在了另一小廝的背上。
直接拿人當腳墩和歩攆,好大的架子啊。
這就是末代王爺們的排場。
榮音甚是不喜。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在民族危亡之際,軍人在前線浴戰,過著刀口上的日子,而這些養尊優的滿清貴族,不求上進,整日靠著祖產賭錢、大火因、逛窯子。
終日渾渾噩噩,沉迷於酒中無法自拔,和蛀蟲沒什麼兩樣。
而不遠這位滿華貴的年,便是末代王爺中的佼佼者,自稱「天底下第一敗家子」,德親王的麼子,人稱「小王爺」的贏振。
榮音之所以對這個小王爺的敗家形象如此深有會,是因為段寒霆金庫里那些名貴的文玩字畫,有一多半都是出自贏振之手,是段寒霆從他手上買來的。
雖然滿清已經退出了歷史舞臺,也早已被政治生活邊緣化,但這些個貴族們習慣了來手飯來張口的奢靡生活,除了花錢和他們什麼也不會。
為了維持原本的生活水準,很多貴族便變賣家產,以前搜刮民脂民膏換來的寶貝,通通舍了出去,大到古董傢,小到鍋碗,只要能換錢的東西沒有他們不能賣的,有的甚至因為欠下巨額賭債不得不賣掉王府宅院,如今的段公館就是買的某王爺的府邸,如今還住在王府的滿清貴族,也只有贏振一家了。
這還得歸功於他們的父親德親王,「未雨綢繆」,臨崩之際生怕沒本事的子孫們坐吃山空肚子,將貪贓枉法得來的錢財全都存進了國外銀行。
所以贏振這一支算是滿清貴族裏最富裕的,雖然也在不斷變賣家產,但每個月是拿銀行的利息,已然是一筆不菲的收。
正想著,段寒江摁了兩下喇叭,趴在車窗揚聲道:「小王爺,吉祥啊。」
贏振聽到悉的聲音,懶洋洋地抬了下頭。
「你小子怎麼來了?」
語調剛起,一偏頭便瞧見了坐在後座上的榮音,耷拉的眼皮頓時抬了起來,兩隻眼睛放出狼一樣的,「我的乖乖,這是打哪兒淘來的妞兒,夠俊的。」
聽著這不流的調細,榮音眉心微蹙,當下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狠狠宰這隻又又蠢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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