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櫃的門重新合上，和牆壁嚴合的黏在一起，完全看不出鑿過的痕跡。

榮音腦袋木木的，還沒完全從剛才差點被閃瞎眼的金庫中回過神來，這完全是基督山伯爵的寶藏啊，說是富可敵國也不在話下。

段寒霆轉出去，又不知從哪兒搬來一隻大箱子，招呼榮音，「來。」

榮音眉心微蹙，走過去，「這又是什麼？」

該不會又是什麼金條吧？

已經很打臉了。

一想到一本正經地跟蓮兒說「帥沒錢，窮人一個」，就想自己，段寒霆要是窮，恐怕這天底下沒個富人了。

段寒霆當著榮音的面，在保險箱上噼里啪啦輸了一串數字，「卡」的一下碼鎖開啟，裏面還嵌著一個長鎖，段寒霆拿一鐵擰了擰，開了。

這麼複雜……榮音微微睜了睜眼睛。

段寒霆笑道：「這兩把鎖都是我請人專門打造的，小賊是打不開的，一會兒我教你怎麼開鎖。」

說著，他將箱子打開，只見裏面整整齊齊摞著一大堆賬本、文件、借據等，在段寒霆的示意下，榮音拿出一摞來翻了翻，手都抖了。

我的媽呀。

這隨便打開一份，就是某紗廠的地契，或者某租界的房契，更遑論其他的賬本了，全國各個地方幾乎都有生意。

榮音想哭了，這富炫的也到頭了吧，現在臉上已經火燒火燎到滾燙了。

原以為阿娘留給的產和馮家給的嫁妝已經足夠厚，但跟段寒霆的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連人家一點點零頭都掛不上。

真的是貧窮限制了的想像力。

段寒霆半靠在保險柜上，饒有興味地打量著的神，「夫人的表似乎不怎麼好，難道是突然發現自己男人是個闊，激的說不出話來了？」

榮音扯開角，皮笑不笑，這哪裏是激啊，明明是愧好嗎，臊的恨不得趕買塊豆腐一頭撞死！

「現在不覺得你相公是窮人了吧？」

榮音出一臉假笑，「是是是，您太有錢了，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錯把珍珠當魚目了，您見諒，見諒~~~」

最後一句改為戲腔，拉了長音，還有氣無力地沖男人抱了抱拳。

段寒霆被逗的悶笑兩聲。

見男人傲又嘚瑟的模樣，榮音心裏好奇，扁扁道：「您就算有錢，也不至於這麼炫耀吧，俗話說財不外，你就不怕我把這些都給你敗了？」

「不怕。」

段寒霆一仰脖，「我的人我還不了解嗎，拿錢不當錢，當命啊。賺別人的錢那是天經地義，但別人想從自己口袋裏討一分錢，那是休想。」

榮音被說中心坎似的舒展開笑容，「嗯，還是你了解我。」

見終於開心了，段寒霆也放心了，他站直子，將保險箱往榮音懷裏一推，「你相公和你婆婆的家命，如今全給你了。」

榮音心裏一咯噔，「什麼意思？」

怎麼還有婆婆的事？

見人戰戰兢兢的小表，段寒霆手握住的手腕，順勢將人放在自己的上，著蔥白.的小手道：「這裏面有一些是我的產業，但大部分都是母親留給你的，特意命我轉給你。你也知道我軍務繁忙，如今時局不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打仗，實在騰不出別的心思，便只能指你多分擔了。」

他越說，榮音心頭越慌。

驚訝地對上他的雙眸，結道：「你……你該不會，要把這些，通通給我來打理吧？」

「當然。」

段寒霆一臉堅定，毫不猶豫道：「你是我的妻子，我的產業不給你，要給誰？」

話雖這麼說，可是……

「這也太多了，我顧不過來。」

榮音實話實說，「我也就幫馮爸打理過生意，還都是小生意，您這輒一個大連紗廠，一個徽州紡織產，這……這誰搞得過來啊？」

驚嘆於段夫人的經濟實力，早先就聽說段夫人是個財神爺，段大帥這一路飛黃騰達，除了他軍事上的魄力，經濟上不了倚仗段夫人，而奉軍如今的裝備放眼全國那是數一數二的，也都歸功於段夫人的財力支持，但真是百聞不如一見，看著那摞得整整齊齊的賬本和房契地契，榮音慨婆婆是真厲害啊。

「慢慢搞，誰不知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段寒霆話說的無比輕巧，儼然已經決定把這些都給榮音了，「這幾天你先悉一下賬目，過陣子等我空了，帶你去見見幾個大掌柜。」

「我不要。」

榮音當場拒絕，表十分嚴肅，「我自己還攢了一大堆賬本沒空看呢，你忘啦，我醫院還有工作呢，要是忙起生意來，醫生的工作還要不要做了？」

段寒霆挑了挑眉，「你還想繼續做醫生？」

「當然，這是我的理想。」

榮音雙眼冒著微，「我好不容易學到現在，可不能半途而廢，錢什麼時候不能賺啊，人是為理想而活著的。」

段寒霆瞧這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模樣就想笑，剛要糗兩句，房門被敲響，榮音一激靈，從他上彈起來，趕把保險箱搬到床上，用被子蓋住。

守財奴的本暴無。

段寒霆心頭失笑，也不去揭穿，只淡淡道：「進來。」

進來的是阿力，手上還拎著一隻牛皮箱子，上前兩步站定，躬行禮，把箱子放下，微微沖榮音頷首示意，然後又離開了。

段寒霆端起一杯茶輕抿著，朝榮音點點頭，「打開看看。」

榮音頭搖的像撥浪鼓。

現在對箱子什麼的已經有點條件反了，每一次開箱都被要刺激一番，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樣，公開刑，赤果果的辱。

人不過來，段寒霆便自己手將牛皮箱子打開，展現給榮音看，榮音瞳孔一，箱子裏裝的，竟是滿滿的鈔票。

老天……

榮音震了！驚了！

幾乎是一個箭步，上前把牛皮箱子「啪」的扣上，然後抱著上了床，「刷刷」拉開床簾，掀開一條，對男人低吼道：「還愣著幹什麼，關門啊！」

段寒霆愣了愣，看著張兮兮生怕被人走錢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還真是綳不住三分鐘啊……

外頭天即將破曉，段寒霆面倦地躺在床上，看著還在勤勤懇懇數錢的小妻子，忍不住勸道：「天都亮了，別數了，躺下再睡會兒吧。」

他出胳膊想攬人懷，被榮音躲開，還蹙眉輕叱道：「別吵，數到多了，一百五十七，一百五十八……」

段寒霆哀嘆一聲躺回床上，數錢數了一晚上，這財迷本真是擋都擋不住啊。

榮音真是力行地會到了什麼做「數錢數到手筋」。

天都大亮了，才把一箱子的錢數點清楚，簡直疲力竭，段寒霆給按著筋的小手，邊教育，「知道你男人錢多了吧，以後別自己充大頭了。」

榮音閉著眼睛，無力地點點頭，心道我以後再充大頭我就是小狗。

「也不許再瞞著我，夫妻之間沒有什麼事是不能說的，除了軍務我不能同你講，其他的事我不會瞞你，你也不準瞞我。」

榮音再點頭，悶悶道：「知道了。」

上一重，男人宛如泰山一樣過來，在上親了親，「我不勉強你，你想做醫生便去做，但答應我，別太辛苦，如果覺得累了，就回家，我養你。」

榮音睜開眼睛，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心中既歡喜又，攬住男人的脖頸，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