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倒是對安悅的建議不置可否,去醫院是張謹州和安悅的願,對於他本人來說,他是真心不願意去的。所以和誰見麵,秦默真的是毫無所謂。
安悅好容易才聯係上了莫汝景,那邊私人診所都已經關門了,安悅也是求了好半天,莫汝景才把診所的地址告訴了。
安悅趕攀著後座,把詳細地址和小連說了。
秦默略有點奇怪的問:“你就那麽相信,這種醫生能治好我?”
“不是治。”安悅很好脾氣的解釋,“這個莫醫生是從海外留學回來的高材生,並不是普通的那種小診所醫生,過去我覺著是征詢點意見吧。就算要治療,也不可能是一天兩天的事,但總是要試試的。”
安悅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特意低了聲音的,畢竟前麵還有個司機小連。
好在小連這個人不多,覺到安悅和秦默說的話似乎有點私,這回是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秦默喝了口保溫壺裏的熱水,微微蹙眉,“這明明是我的事,你怎麽這麽關心?”
安悅頗為怨懟的看了他一眼,心說難道他還不懂麽?扭過頭來又開始犯別扭,“你自己想,我不告訴你。”
“嗬。”秦默輕笑了聲,倒是沒再多說什麽。
安悅也曉得秦默因為要去醫院,心不大好,所以不願意和他生氣,總歸對來說,秦默肯去已經是第一步的勝利,以後總還能繼續改進的。
莫汝景的診所是設在了居民區裏,畢竟居民多,這診所才有人氣,何況他是這片區口碑非常好的醫生,所以安悅下車問了幾次以後,也就找到了地方。
莫汝景已經站在門外等著了,為醫生,對於一些疑難雜癥總會有研究的那種心態,當秦默跟在安悅後頭下了車後,莫汝景出了頗為奇怪的神,年輕人還是知道這位大明星的,但是他著實沒想到,安悅上次說的那些奇怪病癥,居然來自於眼前的這個明星。
安悅跑到莫汝景麵前,“莫醫生真的是麻煩你了啊。”
“沒事,先進來再說吧。”雖然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但莫汝景還是有點擔心秦默的這張臉會招蜂引蝶,趕推開門讓他們先魚貫進去。
小連在後麵和安悅示意了下,他就到前麵的停車區域候著,就不跟著進去了。
安悅頗為謝的點點頭,進了診所裏。
莫汝景的診所不大,裏麵收拾的窗明幾淨,大部分都是一些基礎的設施,安悅好奇的在裏頭打量著,就見莫汝景讓秦默坐在了裏屋的凳子上,開口就問:“上次我記得安小姐和我說了一些況,是您上的問題麽?”
秦默沉默著沒有回答,安悅慌忙進去後坐到他旁邊,“對,是的呢。”
莫汝景奇怪的看了眼秦默,“這樣吧,我先給做一些基本的檢查。先看看他的一些數據況。”
安悅有點張,側頭瞥了眼秦默,見他也沒有反對,這才輕聲舒了口氣,“那,麻煩莫醫生了。”
莫汝景點點頭,示意秦默跟自己往裏麵去。
秦默站起,轉過頭就看見一堆醫學材,幾乎是在瞬間就兩眼黑了下,那些最想忘記卻本忘記不了的事,盡數伴隨著清晰的記憶,席卷而來。
安悅馬上就能覺到秦默的輕微抖,略微著急的皺了下眉,手就握住秦默的手,“我在呢,你別害怕。”
秦默能覺到手心裏的溫暖,但是年時候的經曆,真的是已經深骨髓的恐懼,他抗拒接這些醫學用品,甚至是害怕那些東西會再度傷害了他。間上下滾了下,秦默頹然坐了回去,“不行……我真的不行……”
安悅沒想到這不過是進了私人診所,秦默居然都會怕這樣,慌忙蹲下,伏在他邊,輕聲說:“這不是要害你的地方,這是要救你的。秦默你聽話,我們做個基本的檢查好不好?”
二十歲以後,秦默就再也沒踏進過這樣的地方。
他原本也以為自己至不會這麽沒用,但事實上,他的會對這些東西產生清晰的反應。
吊瓶、針管、帶著濃重消毒水味道的房間,穿著白大褂的人不是救人的天使,而是要讓他陷痛苦的元兇。
第一天,注完的藥,令他渾疼了很久,那種疼是仿佛從撕裂了人的疼痛,簡直讓人痛不生。疼完之後就是,秦默上出現了過敏癥狀,將自己全都給抓出來,後來穿白大褂的人在外麵觀測到數據後,才進來將在房間裏因為又疼又而撞牆的秦默給綁了起來,打了鎮定劑,開始采取救援措施。
他就是那樣,每次瀕臨死亡的邊緣,卻又被各種藥給救了回來。
吃的也好,針劑的也罷,甚至還有放的儀,摧殘的他的逐漸走向末路……
安悅看著秦默的額頭居然已經出現大量冷汗,驚呼了聲後慌忙從包裏掏出巧克力來,抖著剝完送到了他口中,是真的沒想到隻是剛剛踏進診所,還沒有開始檢查,秦默就已經出現了這麽劇烈的反應。
“秦默,秦默,你別這樣……”安悅的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哭著說:“我以後再也不說讓你來醫院的話,你別怕。”
手中秦默的已經幾乎涼到了冰點,整個都靠在凳子上,蜷在了一起,好像失去了意識般,這讓不停的喊著莫汝景的名字。
莫汝景回來後看見這一幕,立刻衝了過來,果斷而又迅速的在秦默的胳膊上注了一管藥劑,安悅紅著眼圈問:“他不會出事吧?”
“沒事,這是鎮定助眠作用的,睡過去就好。”
莫汝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短時間並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凝視著秦默的反應。
安悅也不敢出聲,怕驚醒了秦默,就又會開始發作,張的盯著莫汝景。
雖然不知道莫汝景醫是不是真的厲害,但看他剛才那麽迅疾的反應,安悅就覺著莫汝景不是一般的醫生,現在已經將所有的希都寄托在他的上了。
過了一刻鍾後,莫汝景鄭重的對說,“麻煩你出去下,我現在隻能在他睡著的時候給做個檢查。”
“嗯……好……”安悅的心低落到了極點,現在是又擔心又害怕,也非常的自責。
出了門後,安悅把門輕輕的帶上,坐到外麵的等候區,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著。看見秦默那麽抗拒醫院裏的一切事,就好像能親眼瞧見當初秦默到的所有苦,也瞬間能領會,秦默不願意接治療的原因。
秦默雖然和自己說過他不願意看醫生,但畢竟不是他,理所當然的覺著,哪裏有人生了病不去找醫生看的。
現在明白過來,秦默的這病就是曾經的醫生弄出來的,所以他才會害怕、才會恐懼、才會不願意去麵對。
安悅心疼的揪到一起,如果可以,真的好想能分去秦默上一半的難,可是無能為力,除了能想辦法勸秦默到醫院,沒有別的辦法。
正如同張謹州說的,縱使知道會很疼,你也必須要先截去那腐爛的傷口,讓傷口長出新的來,才能有健康的。
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安悅擔驚怕的在外頭等著,一個小時後終於聽見莫汝景在裏麵喊了聲,“安小姐,你先進來吧。”
安悅趕站起走了進去。
莫汝景示意坐,安悅張的看著依舊在睡著的秦默,問:“莫醫生,他的……”
“當然是非常不好。大量的藥沉澱令他的各種數值都非常的奇怪,他能保持現在這個正常的樣子,真是非常不容易。”
安悅心裏頭咯噔了下,“那能治好麽?”
莫汝景看著自己手裏頭的表格,苦笑了下,“如果是我以前,好歹能提供點幫助,現在的話,可能是有點困難的。”
“但是你也看到他這個樣子了,帶他去大醫院,恐怕隻會引起轟,他的這些事,我不希外麵的人知道。”安悅沉了下,還是皺著眉頭懇求著,“莫醫生你說你以前還能有點辦法,是不是指你在國外的研究時期?”
“嗯。”莫汝景看著自己手中的表格,“說實話,以他現在這個狀態,如果不盡早治療,的所有機能將會全部消退,不出兩年,記憶完全喪失,不出十年,徹底變植人,都是有可能的。”
安悅張了張口,不出兩年……不出十年……
激的站起來,聲淚俱下的懇求著:“莫醫生,我求求你救救他,我不希他有任何事,我真的不希……”
“安小姐你冷靜點。”莫汝景輕咳了聲,“以他現在的這種狀態,我建議先去找心理醫生治療一下心理上抗拒的這個問題,在理這些心理問題的時候,我可以幫忙聯係下以前的師兄,至於能不能治好,說老實話,功率恐怕是非常低的,你做好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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